官兵的这番话声音不小,不光是传入了安珞耳中,也引来了周围行人的目光。
不过也不知是因为漯平本地人对这种事早就屡见不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虽然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人很多,但却几乎没有人驻足围观。
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向这边看上一眼便飞快低下头去,脚步匆匆地走向城门,每个都是一副害怕惹祸上身的模样。
早在准备进府城前,安珞便已摘掉了帷帽,此时听到官兵的那番话,她眸光微暗、剑眉轻横,只冷眼向那官兵望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带着安珀径直走向城门的方向。
安珞这番做派显然出乎了那官兵的预料,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却因安珞这番漠视而顿时怒火中烧。
“嘿!?你看你这小子不光是腿要折上一折,这双耳朵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在这跟我装聋作哑!?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干什么的!”
想他王冲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大小也是个百长,这所有守城的这些官兵哪个不服他管教?别说是府城,就是整个漯平谁能不给他几分薄面?
毕竟他姑母可是郭御史的爱妾!
漯平这地界,可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乖乖向他冲爷问声好的地方!
王冲说着,一挥手示意身旁的两名官兵上前去将安珞二人抓来他面前,那两名官兵也立刻便应声走向安珞。
看着面露不善向自己走来的两名官兵,安珞与安珀倒是丝毫不慌。
安珞是一眼就能看出,算上刚刚那开口乱吠的小头目,此处守城的官兵一共五人,却各个都脚步虚浮、外强中干,这种酒囊饭袋别说只有五个,就是再多也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而安珀的毫不慌张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她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向那走来的二人好奇张望——毕竟大姐姐此刻就站在她身旁。
自那两名官兵奉命向自己走来,安珞便站在了原地,嘱咐安珀好好待在自己后方,可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道极低的轻语,正来自不远的一旁——
“……小娃娃你还是快些骑马跑吧,那带头王冲可是此方一霸,背后且有着大人物,得罪了他轻则牢狱之灾,重则性命不保啊!”
那是一名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沧桑,声音实在不大,也就堪堪传入她与安珀耳中、只让她们二人听到。
听到这番劝告,安珀下意识就看向了说话的那人,却发现那是一名拉着板车、头发花白老人,车上堆叠着几大捆晒干的茅草。
虽然出言劝告了二人,但他前进的脚步也只是稍慢了慢,没有丝毫要停顿的模样。
而安珞却并未向那说话的老人投去半眼,反而挪动了半步,只将安珀的身影完完整整地遮掩在自己身后的地方。
见看向自己的女娃娃一脸天真,那男娃娃又一副不听劝告的模样,那老人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再一次隐晦地放慢了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