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离开后,安珞、闵景迟和尤文骥三人便各自回去,准备这趟南下之行的一应所需。
当晚,天刚擦黑之际,此番前去肃南的几人,便分散着混在晚间出城的人群之中,悄悄出了京。
只是,当几人先后到达约定好的地点时,前来集合的却比原本计划的三人外多了一个安珀。
虽说安珞原本也打算带着安珀一同前去肃南,可那毕竟是在她大哥和裴侍郎遇袭的消息传来之前。
而如今既安瑾和裴侍郎依然遇袭,就说明肃南此时的情况,怕是已经比安珞之前预想的更危险了几分。
更别说眼下赶往肃南一事刻不容缓。
但是在安珀的坚持、以及绝对不会影响此行速度的保证下,安珞还是在略微犹豫后答应了安珀的请求,维持了原定带她一同南下的决定。
对于安珞要带安珀一同前去肃南一事,闵景迟虽着实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便接受了安珞的决定。
倒是尤文骥心中对此略有微词,可出于对安珞的信任,最终也还是默许了安珀与他们一同南下之事。
为了尽快到达肃南,一行四人自离京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夜一天的路。
因着安珀自己不会骑马,便由安珞带着她同乘一骑,也好在盗骊本就是宝马,如今又在安远侯府好草好料地养壮了不少,这才能带着安珞与安珀两人,也不算太过费力。
就这样,四人三马直到离京后的第二日晚间,才在途经的一处小镇上停留了一夜,让马儿稍作休息。
之后的一路上,四人便一直保持着这样两日歇息一晚的频率,终于在离京后的第七日,接近了此行的目的地。
自从到达肃南地界后,几人便察觉到周围似乎正渐渐发生着某种变化。
便是四人之中,对这些最为迟钝的安珀,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不断地观察着四周,想要找出自己为何会隐隐觉不安和不适。
察觉到问题所在的三人,此时更是个个都面色凝重。
在来的路上,安珞已经与闵景迟和尤文骥讨论过,安瑾和裴侍郎此时可能的情况,以及几人到达肃南后应当如何。
毕竟安瑾与裴侍郎二人离京调查已有些时日,如今突然遇袭,三人推断安瑾和裴侍郎必定是已经触及到了什么核心的秘密、或是发现了什么。
既然安瑾和裴侍郎二人调查的中心,就是有关肃南赋税的贪腐之事,那真正的秘密就一定与肃南道的官员们脱不了干系!
根据太子之前追查到的线索来看,目前已知与税赋贪污一事关联最为紧密的,便是肃南道御史郭恒,而除郭恒外,肃南道内各州刺史也多有参与此事!
由此来看,郭恒便是肃南贪腐一案的核心,他身上的问题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缺少的只是切实而具体的证据。
若要为调查找一个切入点,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从郭恒开始。
只要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想下去,就不难推断出,安瑾和裴侍郎遇袭之事中,大概率也有这郭恒的手笔,那么想要找到安瑾和裴侍郎如今的下落,自然也还是要从这郭恒身边查起!
而根据尤文骥回忆,御史郭恒与全州刺史韦珩乃是同窗好友,这些年也一直居住在全州首县漯平县的府城,不出意外的话,郭恒如今也依旧在那里。
所以他们此次前来肃南,最先要去的便是全州漯平。
四人到达漯平时,已是晚上,虽才刚入夜不久,但漯平县中却是灯火寥寥,街上也几乎未见得什么行人,整个漯平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或者说死寂。
也是因着天色已晚,四人便决定明日白天再进入府城探查,今夜便留宿在县上,也可趁着今夜、对明日探查府城的计划再进行一番细细商议。
说起来,这漯平虽是全州的首县,却似乎也并不怎么繁荣,四人在县中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落脚在了店里。
为了行路方便,也为了进入肃南后不会引来有心之人的注意,安珞四人在出发前就都进行了乔装打扮,只假装自己是前来漯平寻亲的普通百姓。
甚至为了防止被人在坐骑上看出破绽,还特意哄着盗骊,往它黑亮的鬃毛上蹭了些遮掩的灰泥。
也是为了符合他们普通百姓的身份,这一夜四人便只要了两间相邻的中房,安珞和安珀一间,另一间则是闵景迟和尤文骥。
在两边都以要早些休息为由、打发了店中的小二下去后,安珞便熄了自己房间的灯火,先伪装出一副已经歇下的样子,又带着安珀悄悄翻窗去到了隔壁。
在闵景迟与尤文骥的房间内,四人小声讨论起了明日入府城后的计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