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两人领着他们走到一座大房子的后面,从后门进到一个院子里面。
大叔上手摸了摸鸡和鸭,又拿起来闻了闻味道。
“大叔,保证新鲜。”李小薇说。
“嗯,是不错。”大叔找一块布擦擦手。
“鸡蛋一共是六十只,都是新鲜的。”李小薇又说。
“好 ,你要什么粮食?”
“大叔,我家里人口多,弟妹都小,爹去年没了,娘又身体不好,没有粮食吃了……”
“行,那我问一下老爷的意思,我家老爷是连山镇最最……,总之,你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如果拿不好的东西糊弄我们,挖地三尺也会把你们找到,到时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着,中年大叔让那壮小伙在这里陪着李小薇他们,就走进屋里去了。
谢大林看到老爷夫人在闲聊,就把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卖鸡鸭和鸡蛋的事和夫人说了。也把李小薇说的爹没了,弟妹小,娘身体不好等话也学了一遍,他其实还想加一句还有个老阿奶在吃药,但他没敢说。
谢夫人听了,脸上显出怜悯的神色。
“大林,你看着多给点粮食吧,那孩子看起来挺可怜的,十三四岁,那和我们淑梅一样的年纪,淑梅还什么都不懂,这孩子已经要养家糊口,还遇上这么个灾年,唉,太难了。”谢夫人说。
“那好的,夫人 ,还有今天得了一只鸡一只鸭,都是宰杀好的,还有一些鸡蛋,要怎么吃?”谢大林问。
“鸡蛋不用我说,放起来给老太太慢慢吃,鸡切小块一些,放多点水,多点干菜香菇,煮大锅一些,让大家伙都能吃上一口解解馋。”
“好。”
“鸭子的话,你让成嫂子想办法放到明天再吃。”
谢大林走了出去,走到放粮食的屋子里面。
称了八十斤米,一百斤番薯。
“这应该算挺多的吧。”谢大林心里想,又有些拿不准,这算不算“多给点”?干脆把米加到一百斤。
谢大林招呼那壮小伙把米和番薯搬出后院,放在李小薇他们面前。
“小姑娘,这些都是给你们的,怎么样,够不够换你们今天拿来的东西?”谢大林问。
唐明和李小薇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叔,这有些多了。”李小薇说。
“行了,不是说家里弟妹小,没有饭吃了吗,快走吧,免得我待会后悔。”谢大林有些舍不得。
“那请问一声大叔叫什么名字,我好记住好心人的名字。”
“我叫谢大林,我家老爷是……,也是姓谢,行了,快走吧!”
水桶都装不住两袋粮食,高高一截露出木桶上头。
两人出了门,找个地方,唐明掩护李小薇把两袋粮食放进了空间。
“唐明哥,这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们得了两大袋粮食,这是真的吗?”李小薇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小薇,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过这是真的,我们遇到一户好人家,这家人是大善人。”唐明也难掩兴奋。
兄妹俩高高兴兴去接水走回家。
回到家,唐明和李小薇对何秀芳她们说说换到了一些米和番薯,告诉她们不用担心自己家没有吃的。
“那就好。”何秀芳说。
“刚才你张婶子喊我一起去你六爷家串门,那六丫头小小的,哭声猫叫一样,肯定是饿的,她娘没有奶给她吃。”
“那五丫头找到买她的人家没有?”李小薇问。
“还没有,对了 ,村长叔让我们晚上派人去他家开会,说是有事商量,今晚小薇和唐明你们两个去吧。”何秀芳说。
吃过晚饭,唐明和李小薇点上火把向李村长家走去。
“村长叔,叫我们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官府要给我们发救济粮了?”有人忍不住先开口。
李村长“……”。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盼着救济粮,想到他要说的那些话,他有些难开口。
“想来大家都知道村子后面,山腰那两座相邻的坟,一个是先祖太公的,一个是先祖太婆的,除了嫁来我们村的,我们全村人,都是太公太婆的后代,我们全村人,可以说是一家人。”
“村长你要说什么,快说吧,我想回家睡觉了。”有人打断李村长的话,想早点睡着,睡着就不会觉得饿。
“就是你们六爷家,没有粮食吃了,要卖孙女儿,我希望大家出一点力,凑一点粮食给你们六爷家,让他们家渡过眼前的难关,不用把五丫头卖出去。”李村长还是艰难地把开会的目的说了。
众人七嘴八舌。
“我家自己都没有粮食吃了,哪里拿得出来粮食给六爷家。”
“对对,我家也快揭不开锅了,我也想有人能帮帮我。”有人附和。
“人多力量大,每家凑半斤粮食,加起来也有十斤八斤了。”村长原来想说每家凑一斤的,他临时改了口 。
“三柱叔家是我们村最富的人家,良田八亩,他们家粮食多,让他家借二三十斤粮食给六爷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也不用我们这些人半斤二两的凑,我们也想向三柱叔家借呢!”有一个婆子说道。
不少人点头同意。
王桂花听到“最富的人家”,有些得意,但被盯上被逼借粮食给别人,心里不舒服也一万个舍不得。
她家一下子多了四个人吃饭,每天只出不进,没有肉菜吃,那米消耗得特别快。她家都开始每天只吃两顿了,还不能往饱里吃。
但就算她家有,凭什么她要拿出来接济别人 ,看那一家人,只有六爷和他儿子两个劳力,那个大丫头算半个劳力,六爷儿媳妇和那几个孩子都是只吃饭干不了活的。借给他家粮食,肯定很难要得回来。
“要我家给粮食也可以,但得用银子买或者用田换。”王桂花说。
其他也有人有这个想法,没有粮食你拿钱出来买或者卖田地呀,凭什么要我们给你家凑粮食?
“三柱奶说的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六爷说:“对不起大家,我家的事情让大家操心了,我们家在村子后面山脚下有三块地,加起来有一亩了,这三块地我家卖了。”
这是一亩瘦地,王桂花不想要。有一两户人家想要的,但要银子没银子,要粮食没粮食。
李村长本来想凑一点米粮给老六家渡过眼前的难关,不用卖孙女,他不想村里人卖孩子。眼下老六说要卖那几块旱地,有人买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比卖孩子强。
“这样子,想买那三块地的人家,回家商量一下,明天来找我说个数,给多少银子或者给多少粮食。这一亩旱地,在往常值一两银子呢。”李村长说。
大家都散了。
唐明和李小薇回到家,跟家里人说了六爷家卖地的事情。
“娘,唐明哥,我们家要不要把地买过来?到时候我们自家的两亩地全种水稻,这一亩新得的地用来种番薯芋头豆子这些,行吗?”李小薇问。
“如果能买到挺好的,可是我们没有钱啊?”何秀芳说。
“我们家可以拿粮食和他家换。”李小薇说。
一家人都同意用粮食去换地,他们愿意给出的六十斤米,六十斤番薯。
第二天李小薇和唐明去李村长家把她家想用粮食和六爷家换地的事情说了,说他们出五十斤米和八十斤番薯。还让李村长和六爷说好,对外就说是二十斤米,二十斤番薯。
王桂花家出了二十斤米,二十斤番薯,而且她家想要的是六爷家的一亩肥田,不要山脚下那三块瘦地。
六爷家自然选择了把地换给李小薇家。六爷得了米和番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李村长去办 ,李小薇给李村长二十文钱,再拿了六只咸鸡蛋,拿鲜鸡蛋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没有给新鲜的鸡蛋。
即使如此,村里人对何秀芳家还能拿出来这么多粮食换地,有些吃惊。
也有些人不理解,这个时候拿救命的粮食换种不了的旱地,简直是脑子进水了。连李村长也没有想到,他家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粮食来换地了,居然何秀芳家还可以,还给了他几只咸鸡蛋。
六爷最高兴,他也很感激何秀芳家 ,如果何秀芳家不要他家的地,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镇上办好地契的事情,李村长回到李家村去李小薇家把地契给她们。
“小兰她娘,你们家真可以,还能拿出来这么多粮食,六哥家多亏了你们家,谢谢你们。”李村长对何秀芳说。
何秀芳有些不知所措。
“村长叔,说不上谢不谢的,我家可是得了一亩地的。”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家在灾年还能过得不错,你们家是有能耐的,我今天就是想来问一问,你们有什么好方法,还能在这灾年找到粮食?”
“现在我们大家伙手里都没有多少粮食了,撑不了多久,你们家能不能带领我们村里人找条活路?”李村长一脸希冀。他想了一天都没有出个所以然来。
“这……,叔,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呀,就是省着吃,勤上山 。”何秀芳忙说。
“那唐明,小薇你们两有什么好主意,给爷爷说一说?”李村长看向唐明和李小薇。
“村长爷爷,我想这个时候镇上的富户不缺粮食,可是因为买不到肉吃,所以他们也是缺肉的,谁家有肉和蛋,拿去应该能换些粮食。”李小薇说。
“可是我们手里也没有肉和蛋呀,除非能猎到一头野猪。”李村长说。
李村长想到李小薇家给他的咸鸡蛋。
“你们家是不是拿咸鸡蛋去换粮食了?”李村长问。
“是的,我阿婆去年养了十几只鸡,十只鸭子,得了不少鸡蛋鸭蛋,我们没舍得吃,就……”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也是挺有远见的,能把鸡蛋放到现在,总之挺有想法。”
李村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