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芳她们到集市的时候,街上才有稀拉的几个人在摆摊子。李小薇占了一个居中靠前的位置。旁边的婶子卖菜篮的,何秀芳才想起来自己的菜篮忘记带出来了。另外一边的大叔是卖咸菜的 。
昨晚李小薇就同何秀芳商量了价格,两文钱一斤,五文钱三斤,十文钱七斤。商量完后,何秀芳还连夜编出来几只能装十斤的小篮子来。
等到人多起来的时候,周围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何秀芳着急,李小兰也着急,不吆喝,没有人买自家的李子怎么办。可是她们又喊不出来。
李小薇心一横,豁出去了,“李子,新鲜的李子,又脆又甜的李子,只要两文钱一斤了。”
喊了两遍,终于引来两个挎着篮子的年轻的妇人来看了。
李小薇递给她们一人一只,“两位姐姐,吃一只试试,很新鲜的,酸酸甜甜的,尝尝不要钱的。”
“这果子还没有见过呢,是什么啊?”
“这是山上长的野果,叫李子,还没有人家种来卖呢,自然姐姐没有见过。”
很快两个年轻妇人就吃完了一只。真的是又甜又有点酸。
“我们可以再尝一只吗?”
李小薇又递给她们一人一只,都是挑的大只的。
很快她们又吃完了。
其中一个妇人开口,“小妹子,你刚才说两文钱一斤,五文钱三斤,十文钱七斤,是吗?”
李小薇赶忙说,是的。
她便和另一位妇人说,“我们两个合买十文钱,再对半分,我们就可以五文钱买到三斤半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买?”另一位同来的妇人自然答应了。
“那你帮我们各称三斤半,我们给你十文钱。”
何秀芳大喜,马上拿出来称,称了足足的三斤半分别倒进她们的篮子里,李小薇收了钱,还分别抓了三四只放到她们篮子里。
“两位姐姐,过两天我们还来,你们吃着喜欢还来买哦。”
李小薇又各分了一只在旁边看的几个人,让她们尝尝。
有一个姑娘要了五文钱的,看见她手上只有一包吃食,没有带着篮子,何秀芳称好果子放到她编的篮筐里面递给那姑娘。姑娘接过了,还看着李小薇没走,李小薇连忙抓了几只放到她篮筐里,这下姑娘才高兴地走了。
何秀芳给卖菜篮子的婶子和卖咸菜的大叔各拿了两只。又用一斤果子换了半斤咸菜。
后来又来了两对凑单的妇人,又一下子卖出去十四斤,陆陆续续,李小薇她们的李子就卖的差不多了。李小薇才想起来忘记留一点送给如意酒楼的管事爷爷和那个小哥了,她们也算是做过几次买卖的熟人了,李小薇想在那管事老爷面前混熟一点。
现在只剩一些不那么好的果子,就只能过两天来卖的时候再给管事老爷他们送过去。
最后的两三斤果子,李小薇就一文钱一斤让一个大叔全要了。
何秀芳又觉得像做梦一样,就这样,一堆酸野果子就卖完了。何秀芳编的篮筐用了一半。
李小薇估算了一下,这一次卖李子得了一百文左右。
本来是要先把九十文钱还给王大夫的,但李小薇想把还钱延后,李小薇就打算买些布料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套衣服,不用漂亮的,只要耐用结实没有补丁就好。
她把主意与何秀芳一说,何秀芳当然同意。李小兰高兴得原地转圈。
李小薇计划每个人买布料做衣服的费用是二十文,一共八十文,多一两文也行,更多的就拿不出来了。
李小薇和布庄的伙计说明了要求,告诉他要做四套衣服,要耐穿的,耐看的,两套中年妇人的,两套年轻姑娘的,最主要要便宜。
伙计告诉她要付两百九十八文,她们钱不够,何秀芳坚持先买布做李小薇的衣服。
最后何秀芳她们付了七十八文钱买下一块够做一个人衣服的布料,李小薇才知道布料的价格比她想的要贵很多。
从布庄出来,李小薇还是走向她以往买肉那家。李小薇买了一只猪脚,她们四个人吃已经够了。那老板的手正伸向一副猪大肠,没有想到李小薇没有说了。看老板这样,盛情难却,李小薇就说那也要了吧。老板说那猪大肠只收她一文钱。还问李小薇还要不要,把旁边摊子上的猪大肠也给李小薇要了过来。
李小薇让老板把两副猪大肠放进何秀芳编来装果子的篮筐里,这篮筐容易编,回家后扔掉也可以。
何秀芳抢着接过装猪大肠的篮筐,那味,谁都受不了。把布料给李小薇拿着。
何秀芳让老板把猪脚开了边,砍成小块的,这样她们回家就不用砍了。
付好钱,共花了十三文,拿起了猪肉,三个人开始赶路回家。李小兰想吃肉包子,但她忍住没有说。
路上李小薇数了数钱袋里面的铜板,还有十五文,还不够九十文还给王大夫,只能继续欠着。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了,周婆子煮了粥等她们回来吃。顾不上收拾猪肠子了,把东西先放出来晾开,洗手喝粥,倒床上歇歇要紧,太累了。李小薇叮嘱她娘和外婆,先不用着急弄那些猪大肠,先休息一下,等会大家一起做。
半个时辰后李小薇李小兰走出房间,周婆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说何秀芳已经去洗猪大肠了。
李小薇去到灶房,拿了好些灶堂灰,又拿了一只木盘,就叫上李小兰一起出门。
小溪边,何秀芳蹲在小水塘边下一点位置,正在洗猪脚。
李小薇喊了一声:“娘,我们来了。”
李小薇先把两副猪大肠放溪水里面洗一下,然后把它们翻过来,冲掉里面的脏东西。再在木盘里装一点水把两副猪大肠放进去,放进去半碗灶堂灰。拿到小水塘下一点位置的一块石头上,开始揉搓。
何秀芳正发愁,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猪大肠。
“小薇,这样就可以把猪大肠洗干吗?”
“娘,之前我就是这样子洗的。”
李小薇喊李小兰也过来帮忙,李小兰一脸嫌弃,不过还是走过来,蹲下来一起洗猪大肠。
揉搓了一会,李小薇从小溪里接了水,洗干净草木灰,猪大肠表面摸起来已经有干爽的感觉了。
然后把猪大肠翻面,再放进半碗灶堂灰,又开始揉搓。
李小薇让李小兰回去再拿一碗灶堂灰来。
何秀芳停下手里的活,看女儿洗猪大肠。
李小薇把猪大肠从木盘里面拿出来,放到小溪里面把草木灰洗掉。
“娘,你要不要试试?”
何秀芳蹲下来 ,李小薇接过妹妹拿来的灶堂灰,倒一半进去,让何秀芳搓洗。都搓洗一遍了,洗干净草木灰再翻面洗一次。
何秀芳觉得挺神奇,现在这猪大肠已经没有那么臭了,看起来也洗得挺干净的。
三个人洗干净手,李小薇让她们沾点灶堂灰来洗。
回到家,何秀芳把猪脚放锅里,煮一会,捞起来用冷水洗洗。这是李小薇让她这样做的。锅里重新加上水,倒进去猪脚,放上几片姜,放盐,放一点酱油,开始炖猪脚。
何秀芳叮嘱李小薇她们看着火,她来到菜地摘苋菜,这是种得最早的菜,终于可以吃上了。
煮上米饭,洗好青菜,就等锅里的猪脚炖好,起炒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周婆子搬了凳子坐在灶房门口,看何秀芳和两个女儿在灶房忙活,闻着炖猪脚冒出来的香味。
终于一切收拾停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李小薇夹了块猪脚,猪脚已经煮得软了,虽然只放了油盐酱油和姜片,但味道还挺不错,也许是她太久没有吃肉了。
大家都很高兴,但这四人中周婆子的心情最不平静。前不久她还差点踏进鬼门关,哪想得到如今过上了吃饱饭还有肉吃的日子,外孙女还说要给她做新衣服穿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