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是农历的正月十六,在上海虹桥机场,一架银白色的波音747宽体客机,徐徐降落,几乎在与此同时,也有一架同样机型的客机,腾空而起。
降落的是从英国希思罗机场起飞的国际航班。
大家可能已经猜出来了,没错,秋语薇回来了,带着秋思晋回来找爸爸了。
只是很可惜,周进此时正在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上。两拨人马在机场,完美地擦身而过。
因为没人接机,出了机场,秋语薇带着秋思晋,先打的到达市区,住进了宾馆。因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两人都已经很累了。娘儿俩需要休整一夜,倒倒时差,第二天,返回运江。
而周进则和陈念祖一家人,先期前往纽约,为接待运江市招商团做准备。
陈念祖作为纽约华人商会的会长,他已电话联络了十几家华人企业,他们有做汽车配件的,有做食品的,有做化工的,有做新材料的,至于运江市政府的招商政策能不能打动他们,不在自己书中交代。他只要把人招集到,就算是尽到责任了。
飞机上,陈念祖与阿香坐一排在前,陈敬德和阿伟坐一排在后,周进和晓晨坐一排正好夹在中间。
“周进,自从你上了飞机这一刻,就归我管了。”
晓晨开心地说。
“怎么个管法?”
“还怎么个管法?反正一切都要听我的,听到没?”
“你还反了天了!”
周进不满地说道。
“周进,我劝你最好还是听她的,要不然,这丫头少不得让你吃苦头。”
却是前面的阿香听见晓晨嚷嚷,扭头笑着说。
“怎么的,她还敢欺师灭祖?”
“你不知道,这丫头,在家里那块,就是个女魔头,没有她不敢干的,我们都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因为没有哪个男孩子受得了她,哈哈。都是她爷爷这个老东西给惯的,将来,也许只有你,能收得了她。”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陈念祖也难得插一回话。
“不准你们揭我的底。哼!”
晓晨忍不住抗议道。周进却感受到,她的一颗心砰砰地直跳。兴许是阿香说的那句“将来也许只有你收得了她”,拨动了她的心弦。
十多个小时的旅程,是枯燥的。好在周进练习打坐,很快入定。基本不受影响。他注意到,在这十几个小时里,阿香和晓晨、阿伟去了卫生间四次,师叔陈念祖和陈敬德去了两次,而自己只去过一次。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简单的上厕所数据统计,这很能反映出几个人的内力修为。陈念祖父子,虽然修练太极门内功数十年,但,由于没有修练过清心诀,根基不实,与周进比起来,还是稍有差距。
春节期间,去给师父拜年。师父给了自己了一个清心诀的简易本小册子,叮嘱自己,如果陈敬德耍手段,不讲规矩,不讲武德,逼迫自己交出清心诀,可以把这个简易版本给他。或者,故意设个局,让他从自己的行李箱中翻到这本小册子。
周进知道,这本小册子,必然是做了删减或者手脚。
祖国的传统内功心法精华,断不能轻易落入外邦之手。尽管他和我们,都是一个肤色人种。
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周进很快就领略到了陈家的实力。
一出机场,三辆加长林肯已经在等着了。
驾驶员都是华人,他们接过行李,放到后备箱,周进和晓晨上了其中一辆。
“韦伯,我爸怎么没有来接我们?”
那韦伯却不说话,扭头看了看周进,周进与他点头示意,说了声“你好!”
“韦伯,这位是周进,按师门,还是我师叔。你有什么话直讲。”
晓晨说道。
“陈馆主,他,----”
韦伯欲言又止。
“哎呀,急死人了,我爸到底怎么了?”
晓晨急了。
“陈馆主,他,受伤了!”
“受伤了?伤哪了?怎么受的伤?”
“他中枪了。”
“啊?”
晓晨大惊。
“伤哪儿了?”
“大腿!警察说,是子弹射击到硬石地面上,而产生的跳弹。可能是伤到动脉了,当时流了很多血,把整个裤子都弄湿了,到医院输了好几百毫升血,才缓过来。”
韦伯解释说。
周进听说,美国枪支泛滥,社会治安极差。每年死于枪下的无辜生命,不知有几。但是,陈家作为华人街比较有头脸的,竟被一颗跳弹所伤,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当天发生过枪战?
“好好的,怎么会被跳弹伤着的?”
晓晨又问。
“春节那天,整个华人街一片欢腾。我们武馆众多弟子舞狮子庆祝,馆主一时兴起,也下场参与,舞弄了几回,谁知,可能是哪位身上带的枪支发生了走火,枪口朝下,射在地面上,又反弹,最后,恰好伤到了馆主。”
“其他人没伤着?”
“没有。”
晓晨舒了一口气。
“查出是谁的枪没有?”
“馆主不让查。”
“为什么?”
“馆主说,反正也是无心的,就是一次事故,兴师动众的查出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就说,算了,不查了。”
周进暗赞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兄,处理问题的方式。但,隐隐地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果发现馆主因为跳弹受伤,大家不是该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枪支,主动站出来承认吗?
自己初来乍到,不便多言,却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