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码?
张佳密同样惊喜。
天啦!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是一位男孩子,年龄和张佳密差不多。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有些斯文。
不是,我是来走亲戚。哎?你们没放假吗?
早就放假了。我姥姥和舅舅家就在金宁,今年我爸妈都到姥姥家来过年。所以,我就不回去了。
这位叫做吴码的男孩子,看到张佳密,显然是十分高兴。
因为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班。他们的父亲都是一个厂的同事,同样都是搞保险柜的技术员。
从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都有着时代的印记。一个叫吴码(无码),一个叫佳密(加密)。在高中时代,他们俩的成绩都很好,吴码甚至还对佳密产生过青涩的感情,只是由于忙于应高考,老师和家长都盯得紧,所以就放弃了。
后来,他们不负所望,一个考中了金宁大学,一个考上了本省的师范大学,都不错。
到了大学后,两人的联系少了。不过吴码的那份懵懂的情感还在。他曾试着给张佳密写过几次信,但是,都没有回音,渐渐地,时间一长,那份情感就淡了。
没想到,今天能在金宁大学的校园里,看到曾经心仪的对象,那份喜悦,那份激动,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你家也有亲戚在金宁?
吴码问。
不是。我家亲戚,在离金宁不远的运江。今天我是跟着表哥到这里来玩的。
张佳密说道。
你表哥?没听说你有表哥嘛!
哼,你没听说过的多呢。
张佳密嗔道。
佳密啊,我都听说了,你要坚强啊!以前我还很担心,怕你撑不住,受不了这个打击。但现在看到你这个状态,我就放心了。
张佳密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打击?你都听说什么了?
哇-------。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寻声望去,却见乐乐正和一个小朋友扭在一起撕打呢。那小朋友看上去,好像还比乐乐高一点,但显然不是乐乐的对手,吃了点小亏,急得哇哇大哭。
张佳密赶紧奔跑过去,把两人分开。却见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挂了彩。乐乐耳边的皮被抓破了,那个小朋友鼻子出了血。
乐乐,怎么和人打架了?随便打架,可不是好孩子哦。
佳密把乐乐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蹲下身子,又把他搂在怀里。
哼,打不过我,就哭,算什么英雄好汉?本来我玩得好好的,他非得要我让开。很没有礼貌。我不让,他就抓我的耳朵。哼
乐乐也知道告状。
好了好了,我们不玩了,回去吧。去跟那位小朋友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以后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我不。
那位孩子的妈妈也来了,把孩子拥在怀里,用随身带的餐巾纸替他擦着的鼻子,有些心疼,好在没多大问题。
对不起啊,是我没看住。
没事没事,都是孩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孩子的妈妈是金宁大学的老师,还是很有素养的。
孟老师,是你啊?
跟在张佳密身边的吴码认出这位老师来了。
张佳密!张佳密!
张佳密听到周进在喊她,连说了几声对不起,拉着乐乐扭头走了。吴码有心跟过去,却又怕对老师不敬。等到与老师寒喧过,再来找时,张佳密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了。
在从金宁回运江的长途汽车上,张佳密一直在回味吴码对她说的几句话。
我都听说了,你要坚强。受不了打击?
听说什么了?受不了什么打击?是我妈妈的事?这事儿都过去差不多一年了。
哦,我和吴码也是近两年没见了。现在说这事儿也未为不可。不过,他在S省,我妈在胶省。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莫非是爸爸的事?
爸爸我一年都难得见过几次,他会知道什么?
此刻,她脑子里,主动把事关爸爸的想法排除了。她想不到,吴码说的,其实就是她爸爸张鸿俊的事。
运江破获靓影美容院杀人案的消息,轰动了全省,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实际上,全国的晚报,都有转载。只是阴差阳错,张佳密没看到。
她一个学教育的女大学生,平时不怎么爱看报。再加之,那时的网络还没兴起,所以,她不知道,也就不足为怪了。
刑事判决书送到了张鸿俊的老家,由于张佳密多年不回去了,叔叔婶婶,也不知她的联系方式。
而吴码不同,他正好在报上看到了。报上虽然没有说全名,只说,张犯某某,但是,那张照片,他还是认识的。毕竟张鸿俊和他爸是同事兼朋友,以前两家还经常走动。
事实上,吴码下午在金宁大学的操场上,他虽然遇到了老师,但是,真要想追张佳宁还是能追上的。这个追,当然不是指谈恋爱的追,而是指赶上她的脚步。
但是,考虑到她是一个杀人死刑犯的女儿,他犹豫了。张佳密虽然漂亮能干,但背负一个死刑犯父亲的枷锁,不追也罢。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多理念、想法,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就比如,吴码,他曾下决心要追求张佳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现在都上大学,双方父亲还是朋友,两家应该亲上加亲。
但是,因为张佳密的父亲这档子事儿,吴码之前燃烧的恋爱之火,就能瞬间熄灭。
张佳密对疑问的探究,一直持续着。晚上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又想起了吴码的话,不由得又疑惑起来。快速地擦干身子,穿上厚厚的棉睡衣,走了出来。却发现,周进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老僧入定。
从下午坐的长途汽车上,到现在,他都在回味复习师父杨起隆下午传授的内功法门。
表哥!表哥!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周进将气息导进丹田,睁开了双眼,却见美人出浴。佳密站在他身边,一手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手在周进的眼前晃动。此前周进打坐,两眼似睁似闭,好似老僧入定了一般。
表哥
小丫头吹气如兰,沐浴液和洗发水的香味,夹杂着一股少女的体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干什么?
周进睁开眼,转头看了她一眼,回应道。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周进又把双眼闭起来。
不能看,不能看,越看意志越不坚定。
下午,我在金宁大学的操场上,遇到了一位高中同学。他跟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到现在都有点想不通。
什么话?
周进心中一震。
他要我坚强。他以为我会受不了打击。你说,有什么打击,我会受不了的?
周进知道要糟。小丫头可能听说什么了。
他还说什么了?
其他没顾得上说,乐乐和其他孩子打起来了,我就去拉架去了。
周进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运江靓影美容院杀人案,S省人知道的不少。虽然记不得凶手是哪个,但是,一提那个深夜在美容院连杀两个女孩子,后来又在另一家杀人强奸的恶魔,大家都能脑补个子丑寅卯来。
周进做过记者,他知道,这样的新闻,媒体不炒作才怪呢。好在张鸿俊已被处决个把月了,现在也基本上无人谈起了。
但是,如果是张鸿俊的老乡,特别是对他知根知底的熟人,遇到家乡人,旧事重提,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不是同学朋友间的正常关心嘛。你妈妈的事,他应该知道吧?劝你两句,正常啊。
可我妈妈的事,都过去一年多了。
呆丫头,你们也一年多没见吧?他这是没话找话说呢。对了,这是位男同学吧?老套路了。他这是想追你呢。
你说什么呢?
张佳密顿时羞红了脸。顺手在周密的肩上捶了一把。
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爸爸的一些事呢?
我和你爸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一个学生,能知道什么?
听周进这么一说,与自己之前的分析高度吻合,张佳密似乎安心了不少。周进却不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说了声,我也去洗个澡,到房间拿起睡衣,就逃也似的冲动了卫生间。
几盆冷水从头浇下,才硬生生地将心火压制住。忽然一转脸,却发现张佳密的小内内和纹胸都挂在卫生间内招摇呢。小丫头因为头脑里想事情,洗完澡,忘了拿出去了。
瞬间又一柱擎天!隐隐有胀痛感,似乎就要爆炸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想起下午临回来时,师父交给自己的一本内功心法册子,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一种可以清心止欲的功法。
又连浇几盆冷水后,卫生间里雾气蒸腾,丝毫不亚于张佳密用热水洗澡时的景象。那都是周进身上的热量蒸发的。
周进在卫生间灭火的时候,张佳密头脑里还在不停地搬来搬去。忽然想起,自己的贴身小衣还在卫生间呢,不由得小脸通红。
啊呀!
不由得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头埋在被窝里,许久许久。
好容易听到周进出来的声响了。又等了一会,周进似乎回到他的房间了。
张佳密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灯还亮着,周进果然进了房间。这才一溜烟地跑进卫生间,拿出一塑料盆,把自己的小衣放进去,打开热水器,用温水洗涤。一转眼,却发现周进的小内裤也放在窗台上呢。
这家伙!
算了,给他一块搓洗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