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倒真有一件事想求助冠军侯。”
“什么事?
看在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只要不太过分,本侯都可应允。”
马元义咬牙切齿道:
“听闻刘宏要车裂我等,这车裂总是要有一个顺序。
冠军侯能不能先车裂唐周这个小人,也让我开开眼。”
吕布点头道:
“可以。”
两人聊天之际,负责监刑的黄门令左丰声音尖细的提醒道:
“奉先将军,午时三刻已到,该行刑了!”
吕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高顺下令道:
“伯平,先给唐周行刑。”
“诺!”
吕布麾下众将之中,就数高顺最为严肃,让他来行刑再合适不过。
高顺挥舞手中令旗,顿时有数名虎背熊腰的猛士上前,将唐周从柱子上解下,拉到地上绑绳子。
唐周吓得魂不附体,惊恐高呼道:
“冠军侯!
冠军侯饶命啊!
我为朝廷出过力,我为大汉立过功!
你们不能杀我!”
行刑的士卒觉得唐周聒噪,一拳怼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牙怼了出来。
唐周满口是血,士卒还觉得不够,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塞入他口中。
这回唐周算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能双目圆睁,发出不甘的怒吼。
五根绳子绑在唐周的头颅和四肢上,分别套上一辆马车。
随着高顺一挥令旗,五辆马车开始向不同方向行驶。
唐周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闻者无不动容。
吕布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封建时代刑罚的惨烈。
在这个时代,造反失败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一旦被抓,就会面临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
看着唐周的惨状,马元义却畅快大笑道:
“哈哈哈哈!
痛快,痛快啊!
唐周奸贼,这就是你的下场!”
左丰见马元义一介反贼,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对其叱喝道:
“都给我小点儿声!
一会儿就轮到你们了!
你们这些逆贼,一个也活不成!”
“呸!阉狗!”
“吾等不怕死,只恨不能见到黄天临世,天地大同!”
马元义啐了一口,高声喊道:
“焚我残躯,黄天圣火!”
黄彪和其他太平道教众同时应和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符水道兵,普济苍生!
以吾性命,救民水火!
怜我百姓,忧患实多!
怜我百姓,忧患实多…”
这些太平道教众们喊着口号,让左丰感觉十分烦躁。
他们不怕死的样子甚至让左丰心生恐惧。
左丰大声呵斥道: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吕布坐在位置上摸摸鼻子,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些黄巾贼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搞得本侯好像是个反派一样。
可是事实早已证明,黄巾起义根本救不了天下百姓,最后还演变成无数为祸一方的逆贼。
……
冀州,巨鹿郡。
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与女儿张宁在田间探视百姓。
巨鹿郡虽然名义上还归属大汉,实际上已经被太平道渗透得无孔不入。
只要张角振臂一呼,顷刻之间就可将此郡夺下。
张宁轻声对张角道:
“去年秋天收成还不错,百姓们还有余粮。
应该不会像灾年那样,发生易子而食的惨剧了吧?”
张角摇了摇头:
“只要暴汉苛政不息,百姓永无宁日。”
张宁指着前方的一个中年村民,对张角道:
“爹爹,前面有个老伯,咱们过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也好,过去看看。”
看前面的村民好像正在挖着什么东西。
见张角前来,中年村民连忙放下锄头,对张角拜道:
“大贤良师…”
张角没有说话,他的余光扫到村民脚下的一个篮子,里面赫然是一具婴儿的尸体。
婴儿脖子青紫,显然是死的时间并不长。
张角心中很不是滋味,对村民问道:
“这是何故?”
村民一脸悲戚的大道:
“家里的余粮不多了,不省着点儿吃,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总不能为了这个小儿,拖垮了一家人。”
张宁奇怪道:
“去年的收成不是挺好吗,怎么会没有粮?”
村民叹息道:
“大部分的粮食都交税了。”
灵帝卖官鬻爵,导致大汉的官吏大多是些贪官污吏。
这些贪官上任后急于回本,便疯狂的给百姓加税,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两人跟村民攀谈的时候,一名身着蓝衣,容貌俊逸的青年男子走上前来。
此乃张角的三弟张梁,太平道三位教主之一。
张梁低声说道:
“兄长,洛阳传来消息,由于唐周告密,我太平道洛阳分坛已经被官军摧毁了。
现在大汉皇帝发布了海捕文书,在整个天下缉捕我太平道。
我们该怎么做?”
张宁眼中显出一丝犹豫之色,对张角道:
“爹爹,事情败露,大汉已经有了准备的时间。
我们起事恐怕难以成功了。
要不然…”
“宁儿,你觉得爹起事是为了坐那皇帝宝座吗?”
张角看着张梁和张宁,悲愤笑道:
“你们仔细看看,这大汉现在变成何等模样了!
丰年埋儿,灾年食子。
良田千顷,无贫者立锥之地!
这等苍天,留之何用?”
张角说话间,身上真气涌动,玄黄色的真气涌向天穹,几乎把整个天际染黄了!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张角法相庄严,宛如神只。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
虽然吕布率兵剿灭了太平道洛阳分坛,张角还是收到了合作者的消息,星夜起事造反。
大贤良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余两位教主各称地公、人公将军。
一时间,天下裹黄巾而反者足有六七十万,号称百万,席卷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大有改天换日之势。
这回刘宏彻底坐不住了,连忙召集文武百官升朝议事。
“诸位爱卿,黄巾贼势浩大,连南阳都攻下来了!
颍川和豫州更是有数十万逆贼盘踞!
倘若让他们攻入司隶,则我大汉危矣!”
刘宏此时是真的怕了。
冀州的张角大军,颍川的波才大军,还有攻下南阳的神上使张曼成,就如同三把利刃围住了司隶。
这些州郡距离司隶实在太近。
倘若让逆贼攻入司隶,进而攻打洛阳,天下非大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