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王妃前脚刚离开紫宸宫,后脚便折身去了承明殿。
只因她越想越气,气不过只好去长孙焘那告状。
于是,她风风火火地赶到长孙焘面前,一见面就开始哭诉:“陛下,臣妾想开宗族会议,请陛下成全。”
长孙焘头也不抬,依旧握着朱砂笔勾勾画画:“皇婶要开宗族会议,您找福王爷爷便是,来找朕做什么?”
福王妃哭哭啼啼:“陛下虽然不是宗族之长,却是天下至尊,臣妾的委屈,也只有陛下能做主,恳请陛下成全。”
长孙焘淡声询问:“哦?不知什么事非得朕做主呀?”
燕王妃声泪俱下:“陛下,皇后娘娘偏心,她胳膊肘往外拐,还请陛下做主,制止皇后娘娘这种行为。”
长孙焘依旧没有太大反应:“皇婶说朕的皇后胳膊肘往外拐,拐向谁呢?”
燕王妃抽抽噎噎:“自是拐向她娘家姐妹!”
长孙焘打断了她:“皇后的娘家姐妹,便是风相的妻子,风相是朕的股肱之臣,按理来说,乃是一家人,不知皇婶为何说皇后胳膊肘往外拐,这好没道理呀!”
燕王妃噙着泪怔怔地看着长孙焘,竟一时语塞。
过了片刻,她磕磕绊绊地道:“臣妾此番入宫,是为您的堂弟燕王世子求赐婚恩典,然而皇后娘娘为了其娘家姐妹,断然拒绝了赐下恩典。”
“一边是血亲堂弟,一边是朝中大臣,亲疏远近,这不是一眼明了的么?当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脉的亲人更亲了!”
“皇后娘娘不偏疼自家堂弟,反而去偏心臣子夫人,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长孙焘声音依旧淡然平静,他说:“皇婶此言差矣,倘若一般人家,自是用血缘来定亲疏,但我们是皇家。”
“皇家也是个宗族,然而帝后却是例外,朕与皇后不仅是长孙家的一份子,更是这天下之主。”
“长孙家是小家,天下是大家,朕是天子,皇后母仪天下,我们夫妻理应以天下为重。”
“然而治理天下,却需要仰仗群臣,尤其是那些股肱之臣。如此看来,便是朝臣更亲。”
“皇婶适才的一番话,拘泥于小家,没有考虑大家,实乃胸襟不够宽广,您堂堂王妃,怎可这般小家子气?”
燕王妃哑口无言:“臣妾……臣妾……臣妾就是觉得不公平!”
长孙焘含笑问她:“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呢?”
燕王妃理直气壮地开口:“当然是同意赐婚,我们燕王世子又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怎么就不能同意给他赐婚?!”
长孙焘问:“说起来,朕还不知道燕王世子想娶的是谁呢!”
燕王妃忙道:“和风相夫人有关的,当然是风相的千金,文茵!既然陛下说风相是另外一种层面上的亲戚,皇后娘娘更应该准允亲上加亲!”
长孙焘略微沉吟,随后点点头:“皇婶这番话很是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么朕就做了这个主吧!”
燕王妃喜出望外:“多谢陛下!陛下果真是自家人,知道向着自家人,和外面嫁进来的不一样。”
长孙焘唇角挑了挑,没有言语,而是亲自写下一封圣旨,并盖上大印。
近侍接过圣旨,递给燕王妃。
长孙焘含笑:“皇婶,这是朕给堂弟的赐婚圣旨,依皇婶之意,亲上加亲。”
燕王妃喜不自胜,暗自咒骂陆明瑜的同时,迫不及待地把圣旨接到手里。
可当她看清圣旨上的内容时,却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这……这……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