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茜和文茵送回太叔府后,陆明瑜匆匆进了宫。
她命宫人去请长孙焘和风先生。
几人一同在元武帝的紫宸宫汇合,陆明瑜把相府发生的事与众人一说。
风先生紧张不安地听着,直到听说小茜和文茵去太叔府住,他才放下心来。
陆明瑜问蓝灵灵:“听起来像蛊,是不是?”
蓝灵灵分外肯定:“就是蛊,而且是很邪恶很恶心的蛊,它们会由蛊人培育而出。”
“如果是男蛊人,那蛊虫就会喜欢吃女人的精气,如果是女蛊人,那蛊虫就会喜欢吃男人的精气。”
“一旦蛊虫离开蛊人的身体,就会去寻觅食物,只要沾到,必死无疑。”
“而且它们还长得很快,离开宿主身体后,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等到找到新的宿主,他们就会繁衍。”
“一个蛊人,可以传三次,举个例子,如果蛊人传给先生,先生传到殿下身上,殿下再传给你,就会在你这里终结。”
“这蛊虽然厉害,但弱点也很明显,所以才没有被用作战争或者是大规模的虐\/杀。”
陆明瑜问:“可是火或者太阳?”
蓝灵灵颔首:“嗯!一切热的东西。”
陆明瑜眉头皱起:“这就奇怪了,今日我看到的蛊人明明是男人,因为背景很像帝释天,所以我才警觉的,怎么蛊毒还会去攻击护卫,而婆子一点也没事?”
蓝灵灵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没有扒开衣服看个究竟。”
陆明瑜道:“面目全非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蓝灵灵道:“你说的像帝释天,应当是个巧合,因为这种蛊人,没办法强行改变外表的。”
风先生道:“既然如此,就不纠结蛊人像谁了,我们来思考一下,蛊人出现的目的。”
长孙焘却又问:“灵灵姑娘,这个蛊人养成难么?”
蓝灵灵摇头:“不难,给我个人,我三天就能养出来。”
长孙焘闻言,与陆明瑜对视一眼:“无非两个目的,杀先生,掳小茜。”
风先生眸色骤凝:“所以想办法把蛊人装作风瑕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会是死去的风瑕所为?”
陆明瑜又问:“灵灵姑娘,蛊人是死是活?”
蓝灵灵不假思索:“死人,一行一动,都靠蛊来控制,所以如果你们认为这是命师所为,那命师应当在不远处。”
“他们之所以会像活人一样会流血,那是因为蛊虫会确保他们的血液流动,这样蛊虫才不会死。”
“但只要破开口子,让里面的蛊虫出来,那蛊人的作用很快就失去了。”
陆明瑜道:“当时那蛊人当时准备离开,才被我发现,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个意外?”
长孙焘接道:“不管怎么说,这应当是冲着先生和小茜来的。”
陆明瑜颔首:“先前,我们就猜想小茜腹中的孩子对命师来说至关重要,冲着小茜来说得通。”
长孙焘继续道:“命师想对付先生也可以理解,陛下遇刺后,因为有先生,百官才有条不紊地专心国事。”
“若是先生出事,首先朝野就会震荡,到时候我们忙着平复朝局,就没有心思管他的事了。”
陆明瑜很是赞同:“再者,他可能认为,如果小茜放在我们身边的话,一旦我们知道那孩子对他的重要性,很可能对孩子下手。”
风先生点头:“未出生的孩子,算不得人,除非是有大造化的人,比如说风瑕的祸星,以及殿下的帝星。”
“否则其他人在出生前,是无法推演出命理的,想必命师也无法知晓,我的孩子他是否能平安降生,这才准备带走小茜。”
长孙焘想了想,推翻了先前的猜测:“又或者说,今日所做的一切,其实不是带走小茜,而是让小茜去到太叔府。”
“你们想想,是否留住小茜的孩子,最终决定权在我与晏晏手中,但太叔府里有娘亲、师父……”
“小茜入太叔府,就会在我与晏晏的见证下养胎,我们看着孩子一点点变大,如何舍得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更何况晏晏深受娘亲的恩惠,还欠了小茜许多,她怎能对朝夕相处的妹妹下手?”
陆明瑜很是赞成:“你这个推测十分合理。这也就解释,为何蛊人会在我面前暴露行踪,把我引到相府了,完全是促成小茜去太叔府。”
风先生接道:“但他杀我的心,应当是有的,今日若不是娘娘用火,这蛊虫早就让相府所有男人死绝了。”
“我要是听说府里出事,赶回去同样中招。我想他最初的目的是,用蛊人顺道把我杀了,促使小茜入太叔府住。”
陆明瑜与长孙焘同时点头:“这下也就都合理了。”
风先生起身拱手:“殿下,娘娘,我绝不会伤害小茜。”
陆明瑜也表示:“就算小茜腹中的孩子,命师真的用来做那不可思议的转生,我们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长孙焘颔首:“本王是储君,做事就该堂堂正正,保家卫国是本王的职责。”
“靠牺牲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杜绝尚未出现的祸乱,这种事本王不会做。”
风先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殿下,多谢娘娘。”
其实不仅是道义和亲情不会让他们这样做,便是风先生的原因,他们也绝不可能对风先生的孩子下手。
因为风先生的宰执之才,绝对比命师对大秦的危害还要重要。
杀一良将如同折损千军万马,长孙焘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因为他比元武帝,比嘉佑帝,甚至比他父亲,都要懂得良臣的重要性。
陆明瑜叹息一声:“小茜,还真是命运多舛,真希望我能有什么办法,叫她不再遭遇挫折。”
其实依小茜的出身和才貌来说,她与风先生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真有命运这东西,或许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得以与风先生终成眷属的必经之路。
长孙焘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本来还在愁,命师进京后便再未现身,如今他这么一弄,倒是给了我们动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