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脑子没坏,应该记得那些死在沙场上的白家人都是旁支吧?你们嫡系可都是平步青云啊!”卫殊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既然白小姐口口声声说不是定北侯府授意,那便是你自己的意思了。”
白漪初反问:“我为何要那样做?大人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可是好人家的孩子,容不得你这般污蔑!别以为吓我两句,我就会认罪,承认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说我指使人去挑动流民,那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还是这句话!”
卫殊把手中的鞭子一扯,忽然笑了:“本官做事只讲究证据,并不会因为你辩驳两句就会认为你无罪,所以白小姐,你别白费心思了,就算你舌灿莲花拥有三寸不烂之舌,你犯下的罪过也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本官之所以走这一趟,除了看在定北侯府的面子上,不想给你太难看以外,也想知道你一个高贵的世家小姐,为何要做这种歹毒的事!拿流民来开玩笑,你真是愧对你这个姓氏,也愧对你为人的身份!你连人都不配做!”
“事到如今,你还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没错,真是无可救药!本官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了朝廷的安抚工作。”
“既然落到本官手上,这事就绝不会轻易被你糊弄过去!看到你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本官也懒得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你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了,本官没有深究歹毒心肠的兴趣。给你半个时辰收拾东西,随本官的人进京接受处罚。”
白漪初手指紧紧攥住,一张帕子都被她扣出了洞,这个鬼见鬼躲开的杀神,她怎么没有听过?这是一个除了陛下以外,连天都敢捅的人,不可能妄求他会因为定北侯府的地位而有所忌惮。
如今被他抓住了证据,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既然如此,那就拉下一两个垫背吧!
想到这里,白漪初幽幽道:“罢了罢了,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与强权抗衡?我随你们回京便是。”
“只是我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妒火会让人心灵扭曲,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淇王妃看起来多么人畜无害的一个人,说话软软的,个子小小的,使人一看到就忍不住心生怜惜。但没想到她为了陷害我,竟然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定北侯府家风清正,很少有这些肮脏污秽的事情,所以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心机手段了,着了她的道也是情理之中。”
“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人啊!轻而易举就让我这个即将进门的侧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怪不得能抓住淇王的心,任何人对这种拥有如此心机和手段的人都没有抵抗力吧?”
“明明长得不怎么样,这一副七窍玲珑心倒是补足了缺陷。既然大人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所谓的证据,那我也无话可说,是我技不如人,被人陷害也是没办法的。”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把自己的“委屈”和“无奈”演绎得淋漓尽致,并且还暗指这一切都是淇王妃为了陷害她所做出来的事。
一般人听了,恐怕真的会认为白漪初是苦主,被人陷害都无从反击,没有地方说理,只能暂时低头。
但是卫殊又怎么会被三言两语迷惑,默默地看着她声情并茂地演戏,最后嘲讽一笑:“阿琨,掌嘴!”
白漪初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阿琨扯开斗笠,一巴掌甩翻在地。
旁边的护卫想要上前保护小姐,却被麒麟卫给拦住了。
卫殊坐在椅子上,往后一倚,看着白漪初的目光都是轻蔑与鄙薄:“说话自己打自己的脸可能不痛,所以本官让你感受一下,真正被打脸的感觉。白小姐,疼么?”
白漪初被卫殊如此羞辱,急得眼睛都红了,她声音尖锐地道:“卫殊!你欺人太甚!你把定北侯府当什么了?!”
这时的她,斗笠掉落,一张没有眉睫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了,不由得怔住,最后甚至有人低声笑了出来。
那些嘲讽的笑声,比直接打在白漪初脸上的耳光还让她难堪,她连忙遮住脸,整个人伏在地上,像一条狼狈的狗,正四处躲避路过的生人。
卫殊不冷不热地道:“定北侯府就算大权在握,那也只是陛下的臣子。白小姐这意思是说,定北侯府比陛下厉害咯?所以本官明知道你犯了大罪,也要放过你?白小姐,你把本官当什么人了?”
听到这里,白漪初尖厉道:“卫殊!你分明就是断章取义,蓄意针对!”
卫殊揉揉眉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官真是猪油蒙了心,和你在这瞎掰扯浪费时间。证据摆在面前你还要狡辩,那本官也就不必给你脸面了!任何胆敢伤害陛下子民的行为,本官都无法允许!”
“虽然本官所作所为,可能不合白小姐心意,但白小姐要知道,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本官对陛下的忠心,不是白小姐一张嘴就可以撼动的。”
卫殊起身,抖了抖衣袖:“来人,将白小姐及与其相关的所有人都关进囚车,送往京城听从陛下发落。”
白漪初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卫殊的脚下,用一张诡异至极的脸盯着卫殊,眼泪流了满脸,真是恐怖。
她尖声道:“卫殊,你怎么可以这样?!”
卫殊缩回脚,并拍了拍被白漪初碰过的鞋子:“白小姐,本官还真可以这样,怪就怪你不该拿上万流民的事开玩笑。百姓是江山的基石,不是你用来不择手段的工具。如今这个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给脸不要脸,早知如此,本官问你的时候,就该好好回答。非要像泼妇一样跟本官撒泼,这不是逼着本官做坏人么?哎呀,本官忘了,本官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坏人有坏人的做法,白小姐,你可要习惯才是。”
说完,白漪初被点了穴道,无论是撒泼打滚,还是苦苦哀求,反正她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