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宫冬梅都在不停的问元胜的情况,梁小东把莫须有的事情说的像是真的,他说元胜现在很严重,已经昏迷了,宫冬梅对于梁小东的话深信不疑,她焦急地看着车窗外,小男孩依偎在她的怀里。直到梁小东开着车,有意避开医院方向,而是向春城南郊开,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又问梁小东为什么不去医院,梁小东只说快到医院了,然而却把车开进一个胡同里,宫冬梅叫嚷着要下车。梁小东执意把车开到平房后才停下来。
“这是干什么?这是哪里?”宫冬梅说,剧烈的咳嗽起来。
平房的灯亮了起来,灯光晃耀进车厢,使得她的脸显得惨白,她剧烈地咳嗽着,胸脯剧烈起伏,痛苦地扭曲着面容,她身边的男孩心疼地盯着她,“妈妈!”他说,“我想回家!”宫冬梅停止不住咳嗽。
梁小东透过后视镜看宫冬梅的眼神里渐渐透露出狡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他说,他的双脚搭在仪表盘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元胜,他没有出车祸!”
宫冬梅抬起头,愤怒地盯着他,随即转动眼珠,片刻她说:“我一个病女人可不想掺和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带着孩子回家!”
梁小东撇着嘴冷笑,“那怎么能行?”
“你到底想干什么?”宫冬梅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想让你们帮助我说服元胜。”
“我做不到。”
梁小东恶意的目光落在宫冬梅的胸脯上,宫冬梅的乳房隆起,咳嗽时颤巍巍,“如果你不答应,你知道面临的后果吗?”他说,移开视线,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柱。
宫冬梅打开车门,拽着孩子向车外跑。梁小东跑下车,挡住他们的去路,他倚靠在门板上,凶狠地盯着宫冬梅,宫冬梅剧烈咳嗽,腰都直不起来了;她身边的孩子畏惧地躲在她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梁小东。
梁小东说:“如果你不答应,今晚你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
宫冬梅咳嗽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对元胜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世上有什么比钱更好的东西吗?有了钱,你可以购买药物,医治你的疾病。想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梁小东说着,看见宫冬梅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打人民币,递到宫冬梅的面前,“这个钱你先拿着治病,要是不够,你可以再向我要!”
宫冬梅推开面前的钞票,“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她说,梁小东又把钱递到她面前,她又推开钞票,“我不要这些钱,我只想带着孩子回家!”她继续说,搂住男孩。
梁小东一把推开宫冬梅,然后抱起男孩,另一只手掐住男孩的喉咙,“如果你不答应,”他说,“我就杀死你的孩子!”他本不想做的这么绝,可是让元胜,吴满春继续追查下去,他和三联帮的其他兄弟都要玩完了。
宫冬梅只看了一眼男孩,就痛苦地皱紧眉头,当她要说话时,她的嘴唇剧烈地活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男孩叫嚷:“妈妈!”宫冬梅面容剧烈抽搐,眼中饱含泪水。
梁小东面色阴沉,目露凶光。“现在你就给元胜打电话,”他说,“告诉他停止追查枪杀李富贵,李隆一案。”
宫冬梅活动嘴唇,心疼地盯着男孩,迟迟不肯说话。
梁小东大手死死掐住男孩脖子,男孩仰头翻动着眼白,张开嘴吐出舌头,似乎在呼喊妈妈,但是他喉结中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宫冬梅顿时满脸愁容,“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她说,呜咽着哭了起来,焦急地连连跺脚。
“掏出你的电话,给元胜打电话,告诉他停止继续追查下去。”
宫冬梅呜呜痛哭;梁小东皱紧眉头,一脸凶相。“听到没有,”他吼,“按我说的做!不然我杀了你的孩子。”他用力地掐着男孩脖子,男孩脖子上留下通红通红的手印,青筋和血管暴起,他的面色涨紫色,此时他嘴角溢出白色泡沫,不断翻动眼白。
“我答应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别伤害我的孩子。”宫冬梅说,又呜呜地哭。同时从兜里掏出电话,她双手捧着电话,一边看着电话屏幕哭,一边颤抖着手拨通电话号码。她只拨通了几个电话号码,就哀嚎了起来,随即她又剧烈咳嗽,泪水,鲜血的咸腥味弥漫在空气,咳嗽声和哭声混合在一起,悲戚地飘向远方,四周平房的灯渐渐亮了。
梁小东面色变得惨白,他意识到让这个女人闹下去,这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勾当的。他惊叫一声:“元胜!”他盯着宫冬梅身后,宫冬梅回头,他挥出钵盆大的拳头,砸在宫冬梅的太阳穴上,宫冬梅噗通一声倒下。
然后他夹起宫冬梅,抱着孩子走进屋里。
郝宁,张斐蒙着被子,露出脑袋坐在炕上,他们一双眼睛贼溜溜扫视,看见梁小东进来,他们的眼神才缓和下来。
“你们两个是死人呐?”梁小东说,把男孩扔到炕上。“把这小子捆绑起来!”他继续说,然后把宫冬梅放到椅子上。
郝宁,张斐掀开被子,几乎赤裸着身,爬到男孩身边,然后用被单把男孩捆绑起来。
梁小东找绳子,把宫冬梅捆绑在椅子上。然后他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窗户外平房的灯光渐渐熄灭,胡同里没有人出来,他拉上窗帘,走到椅子前。宫冬梅像是睡着了一样,歪着头颅,闭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他掐住她的人中。
片刻,宫冬梅醒了。 她先是四处查看,看见郝宁,张斐,梁小东时,她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当她看见包裹着被单的男孩时,她的眼神里又流露出爱怜。“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她说,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显然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梁小东拨通元胜电话,然后把电话递到她嘴边,“告诉元胜停止追查李富贵,李隆遭受枪杀的案件!”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然后传来元胜的声音:“梅,我正在忙!一会儿回家!”
宫冬梅嘴唇活动,看了一眼男孩,然后说:“胜啊!不要再追查李富贵,李隆的案子了!”
“梅,这是我的工作,我希望你不干扰我的工作好吗?”
“可是可是,……我和元慎都被坏人抓了,……如果不答应他,他会杀掉我们的孩子!”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
“胜啊!就放弃继续追查下去吧!”
电话另一头继续沉默。有一瞬间传出男人喉结耸动声音。
“胜啊!你在听我说吗?”宫冬梅心疼地看着躺在炕上的男孩,眼中流出泪水。
电话另一头传来男人呜咽的抽泣声,等了片刻,“我做不到,……我的权力是国家和人民赋予,……我怎么可以因为个人私利而放弃追查凶手呢?呜呜……梅,……我真的做不到!”
梁小东夺过手机,把手帕捂在手机话筒上,“如果你不答应,”他说,“你的女人会成为这里所有男人的女人,如果你不答应,你将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
电话另一头只有元胜呜呜的哭泣声。
“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顿了顿,电话另一头传来元胜的声音,“我的——权力——由国家,人民赋予,——我将终生忠于国家和人民的事业!”
到了这时,梁小东已经知道无法改变元胜初心,他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出了房门,在院落里踱步了很久,才拨通孟红兵的电话。
“老二,我碰到硬茬子了。”
“大哥想让我找几个人教训他一下吗?”
“带上四五个兄弟,记着都蒙面,我们在幸福小区外的街道上集合。”
“我知道了大哥!”
梁小东挂断电话,然后开着警车走了。等他到达幸福小区外的街道时,他看见停靠在路灯下的一排黑色轿车,于是他把车停在了对面马路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