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打那日从景仁宫离去之后便病得厉害。
苏静白身为贵妃,自然少不得料理好后宫琐事。
除了安排嫔妃侍疾,她自己得了空便亲自守在皇上身边。
事必躬亲,侍奉汤药。
太后来了几次,每次都见苏静白事无巨细侍奉,越发对苏静白满意。
这夜,苏静白独自守在皇上身边。
许是连日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太多,她十分疲惫,便在龙榻旁睡着了。
一双素手还紧紧握住皇上的手。
皇上醒来便瞧见这一幕,皇上心疼不已。
轻轻将她抱上床榻。
苏静白许是累极了,连这样大的动静也未曾惊醒。
想起这段时日来苏静白对他的悉心照顾,又想起他为保住皇后,竟然只处置了瓜尔佳文鸳。
心中一时间愧疚不已。
只是皇上不曾瞧见,床榻上的苏静白眸中闪过一丝得逞。
她深知皇上对纯元皇后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在孝道面前,皇上自是会顾及太后。
定会如同前世那般,囚禁皇后与景仁宫,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苏静白要的便是加重皇上心中的愧疚。
……
……
……
景仁宫。
皇后已然恢复些许清明。
如今景仁宫中只剩下她一人,其余的全部被送去慎刑司。
皇后便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此时此刻心中仍是慌乱不已。
脑海中不断浮现祥常在那莞尔一笑眨眼的模样,还有在她耳边说得那句话。
从前她待字闺中,与长姐关系不错,长姐平日开心时便会对她莞尔一笑,俏皮眨眼。
或许这个动作是被有心人得知,故意买通祥常在这般做。
可她与祥常在擦肩而过时,她说,“妹妹,我回来复仇了!”
那声音像极了纯元皇后唤她妹妹时,总习惯将最后一个字声音翘起,令人闻之欲醉。
或许旁人会觉得此事天方夜谭,可唯有她知道,乌拉那拉柔则真的回来了。
忽然,皇后放声大笑。
景仁宫上头盘旋的乌鸦被这渗人的笑声吓得扑腾飞走。
……
……
……
这一夜,端妃与欣贵人侍疾。
苏静白领着菘蓝悄悄出了承乾宫,往慎刑司去。
菘蓝有些担忧,“娘娘,若此时去慎刑司被人瞧见,只怕会令人起疑。”
苏静白淡淡开口,“无妨,本宫主理六宫,不过是去问一问。”
菘蓝见苏静白心中有数,便也没再开口。
慎刑司。
李忠早就得了苏静白的吩咐前来打点一番。
此时当值的宫人见苏静白前来,便领着她去往关押剪秋的地方。
“娘娘您有话只管问,奴才在外头守着。”宫人得了李忠给的好处,自然十分伶俐。
便是没有得些好处,入宫满宫里怕是也无人敢与姝贵妃过不去。
苏静白点头,“有劳!”
那宫人连连称不敢,便退了出去。
剪秋身上的衣裳已然破败不堪,头发披散很是凌乱。
一双手红肿,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不少刑罚。
剪秋见来人是苏静白,心中大失所望,她自是盼望着皇后娘娘能救她于水火。
“姝贵妃,不必白费力气,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剪秋强打起精神道。
苏静白似笑非笑,“你以为本宫来此是为了让你供出所做之事么?”
剪秋闻言有些不解,“如若不然,姝贵妃为何来此?”
苏静白笑意不减,“自是为了你爱慕皇上一事!”
剪秋闻言如遭雷劈,震惊不已。
仿佛心中最为隐秘的心思被人扒开,暴露在阳光底下。
其实早在苏静白很早便知晓剪秋爱慕皇上。
她偷瞧皇上的眼神热切而又贪婪,任谁见了不知她心意?
半晌,剪秋强装镇定,“奴婢不知娘娘所言何意!”
苏静白也懒得和她拉扯不清。
“你这般倾心皇上,却助纣为虐,帮着皇后对皇上的子嗣下手。
这样的爱慕之情,若是皇上知晓,只怕会恶心至极。”
苏静白用帕子捂住嘴唇,轻笑出声,仿佛在嘲笑剪秋所做之事。
剪秋闻言面色难看,仿佛受了极大的羞辱。
便是这几日所受的刑罚,也比不得这短短几句话令她难堪。
苏静白自是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若是你当真爱慕皇上,为何不将皇后所犯之罪尽数招供,让皇上得知他深爱的纯元皇后到底死于何人之手?
如此一来,便是来日皇上想起乌拉那拉氏的狠毒,也会想起你的迷途知返。
即便是你不能如愿侍奉皇上,可你情愿皇上将你视作洪水猛兽么?”
剪秋对皇上的爱慕之心,已然到了疯魔的地步。
听苏静白一字一句忽悠,分明知晓苏静白别有用心,却又深觉有理。
见剪秋仿佛有些心动,苏静白接着忽悠。
“你认不认下都无妨,左右江福海不如你能扛。本宫只是怜惜你对皇上一片真心罢了。”
剪秋自是清楚,江福海是个没根的东西,定然受不住刑罚。
心思流转,剪秋忽然鼓足勇气开口,“姝贵妃,你若能让奴婢见一见皇上,奴婢便都招了。”
苏静白闻言轻笑一声,“如你所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