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百里无虞便带着一个小厮端着龙染需要的东西来了。
龙染处理着伤,一边听着知了颤颤巍巍的话语:
“那日晨间,我与小树苗他们在大街上行乞完后,难得地得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大爷赏的一吊钱,然后大伙儿就很开心,商量着去买好吃的。
小树苗说他要吃鸡腿,石头说他要吃包子,小蝉说她想吃糖。
大伙儿都有不同的想法,于是我就带着他们去了食店,一家一家的买,可是最后等我给小蝉买好了糖,就没看到她的人影了。
往日她一定是紧紧跟在我们后边的,不会乱跑,就算行乞,也就是那几个固定地点,于是我们就到处都找了一遍,可是未见人影。
后来我们到处问人,最后从其它帮派地乞丐那里花了十文钱,打听到她被一个青衣男子装进了麻袋,然后,往城门外去了!
于是我们就去找,后来在一个荒草丛生的深处,那里有个山洞,是我最先看到小蝉的……头,
我认出来了,她被放在锅里,大火沸腾……煮着。
周,周围还有,小蝉四分五裂的,血淋淋的身体。”
说到这儿,知了哽咽着颤抖,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那样可怖的画面,涕泗横流,哭着反手指着陈蕴藉:
“后来我们就看到他了,他从山洞中出来,一个人鬼鬼祟祟,手上带着血,又穿着青衫!
不是他杀的小蝉还能是谁?你这个恶心的畜牲!怪物,食人魔!”
“哎,你这乞丐……”
陈蕴藉不服气,正要反驳,却被谢思顾一个眼神制止。
谢思顾与百里子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问道:
“你所说的另一个帮派的人,能认得出就是陈蕴藉绑走的小蝉吗?”
“哼,不能,我问过了,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和小蝉的脸。”
知了冷哼一声,语气不善:
“你们不就是想给这个畜牲脱罪吗?告诉你们,不可能,我一定会为小蝉报仇的!”
伤处传来一阵阵凉意,本来刺痛的地方开始止血,疼痛减少了许多,龙染本来轻轻的抹着药膏,听到知了这样,下了狠手,拍了一下没伤的地方:
“嘿,臭小子!人家帮你你还这么横!”
虽说没打伤口,却也牵动了伤口,知了闷哼一声,忍不住道。
“帮我?可是蓝夫人,他们为什么帮我?”
知了咬着牙,看了一眼门口的贵公子:
“我知道,你是这陈蕴藉的主家,你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世子,你们是一家的,犯得着管我一个臭乞丐!
我看你们巴不得杀了我,来给陈蕴藉脱罪!”
“你放肆!
谁叫你这么说话的,没规没矩的小乞丐!”
谢思顾皱着眉,通百里子诃站在一道儿,没说什么,反倒是陈蕴藉见不得知了口出狂言,遏止道。
“哼。”
知了冷哼一声没理会他们,只是轻轻对龙染说:
“谢谢你为我擦药,蓝夫人。”
“哈哈哈,好小子,有点意思,你这忙我帮了。”
看来这孩子还是恩怨分明的,敢只身报官,为同伴报仇不惜被打得半死,想来也是有情有义,遇到非常事,也还算思路清晰。
龙染站起身来,捶了捶麻了的脚道:
“阿年,不如我们也跟着去现场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哦?
对了,我觉得那给他们一吊钱的男人也很可疑。不如找来问问。”
“小叶叶说得对,我这就找闻言去办。”
谢思顾一顿,本来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看向百里子诃,两手一摊:
“子诃,这事儿还是你去吧,你知道的,那老东西不待见我。”
“好,我去找人。”
百里无虞闻言,拍了拍谢思顾,迅速出了门。
“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和逍遥王找人,等我们回来,行吧。谢立停,你就跟先在子诃身边打下手吧。”
说到这儿,谢思顾摇摇头,嗐,宁泽这倒霉玩意儿,自家主子都遭人下毒手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看我下次看到他不弄他!
龙染拍拍知了的肩,没等他回答,便唤了百里无虞,将他抬到了谢思顾他们暂时休息的地方。
“蓝夫人,蓝夫人,多谢你。”
知了知道龙染是个好人,她收留了繁星,他猜这次肯定是那群小子告诉了繁星,繁星求她过来帮自己的。
“嗯~知道了。”
龙染挥挥手,带着百里无虞和谢思顾出了衙门,看到一个守在门口张望的瘦高个儿乞丐,孱弱地撑着一根黑不溜秋的木杆子,看到有人来了,便躲到石狮子旁,却被谢思顾一把拉了出来:
“喂喂,小子,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干甚?吓我一跳!”
“我,我,是守在这里想看看我们大哥的。”
那人抖着两条胳膊,被谢思顾这么一吼,差点跪下去。
“哦,他没事儿,放心吧,他和逍遥王殿下在一起,逍遥王你知道吧,谦和君子,温润如玉,不会对你们大哥咋样的。”
那乞丐害怕地哭丧这脸道:“不,不知道。”
“唉,算了,你知道小蝉死的地方在哪里吗?”
谢思顾松开他转而问道。
只见那人摇摇头头表示他那天煤球,不知道在哪里。
谢思顾说着,给那乞儿一两银子,道:“好吧,你在这儿等着吧。陈蕴藉,我们走。”
他不知道的是,百里无虞站在龙染后边儿认定了他和龙染这么亲密,一定有猫腻!
没事儿就把眼神放在他身上擦火花,百里无虞想不通这谢思顾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是的阿染对他这么信任。
衙门侧门,宁泽抱着剑昏昏沉沉从一家陌生客栈出来。
他记得昨晚喝了格格给他的一杯茶,然后就晕了,现在才醒来,忽然听到“逍遥王”三个字,他顿时一个激灵,往那声音的地方奔去。
他看到谢思顾提溜着一个乞丐,容王侧妃也在那里,还有个面具男。
“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
他急吼吼地边跑边喊,看着谢思顾仿佛感到了光。
听见这声音,谢思顾两眼一瞪,转头一看,果然是长了木头脑子的怨种宁泽朝着自己跑过来。
“宁泽!!!”
“啊啊啊啊~
谢大人你干什么扯我耳朵,疼疼疼疼。”
宁泽刚靠近谢思顾就被猛地捏着耳朵,他又不敢还手,只得侧着耳朵雾滑稽地被谢思顾控制。
“你个痴呆!”
谢思顾骂着,看着宁泽疼得变形的脸越想越气:
“老子看你平日里装得是一副高冷样儿,还以为你多靠谱呢!
你说!
你昨晚把你们家王爷弄哪里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