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情绪。
但至少没有从其中听出恶意，似乎只是单纯的惊讶。
不过按照从英灵殿那边看到的资料来说的话，不应该如此。
不管是人鱼城，还是之前的文明，都与人类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后面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会导致双方之间的联系断绝吗。
席沉思索的时候，原本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却消失了。
不对，不是消失，而是变换了模样，变成了与席沉几乎没什么区别的人类，只是更加的高大几分。
手电的光芒还在，所以席沉能够看清那个走向自己的人。
十分壮硕，如果不是裸露的肌肤上，还有那张脸上都是伤疤的话，看着可能会好一些，只是此时看着有点触目惊心，很难想象这位在曾经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伤害，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你果真是人类啊。”这个高大的壮汉绕着席沉转了几圈，神情奇怪的很，似乎还带着几分新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人类了。”
因为暂时没有从这个壮汉的身上感受到恶意，所以席沉也就没有出手，任由对方打量着。
“你这个人类是真的很奇怪，你身上的力量给我的感觉很怪，最怪的还是你的气息，明明应该是人类的气息才对，但是在其中我还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感觉上就像……”
话还没有说完，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个哆嗦之后就直接远离了席沉：“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些死人的气息。”
席沉遇见的死人可多了，扎纸匠算一个吧，那个给自己心脏的手臂，甚至还有小骨鸟，包括自己认识的那些个基本都是带点死气的，自己身上有死人的味道也是正常吧。
“不过你一个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壮汉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手电给捡了起来，“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发明吧，不得不说，人类在这方面做的确实是厉害的很，居然连光芒都是能够创造的，如果早点德奥这东西的话，人鱼城……算了，不过你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有关人鱼城的，有关你的，还有英灵殿的。”
席沉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壮汉很喜欢。
一般的人见到自己身形的变化，早就晕过去了，席沉还能够正常与自己交流不说，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样的人类真的是不多见了。
但是席沉问出来的事情却还是让壮汉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要是以前的话，你这样的人类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再特殊也是要吃一点苦头的，不过现在的话也是无所谓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与人这么正常的交流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壮汉的神情也是落寞无奈的：“我是这人鱼城的守护神，其实原本不是的，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神兽罢了，主要的能力就是在黑暗的海洋之中为军队提供足够多的光亮。”
“可惜后来发生大战之后，我就带着一部分的族人来到了这里，成为了人鱼城的守护者，为其提供光亮。”
“但是天地秩序改变之后，我已经无法像曾经那样自主提供光亮还是那么长久的时间，这就要涉及到英灵殿的事情了。”
“你会发现英灵殿的事情，想必是进去，也打破了里面的东西吧，没错，里面那些英灵实际上都成为了我的食物。”
席沉挑眉，没有第一时间指责，这后面或许还有原因解释呢，果真便听得壮汉继续说道。
“但是不用多想，我可是守护神，还不至于贪得无厌的吃他们的英灵。”壮汉的神情落寞之下，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是他们主动的，因为人鱼城需要光明，但是我的光明不足以支撑那么多的时间，除非是有额外的能量提供。”
“他们嘶吼的英灵已经没有复活的希望，但是其中还是蕴含特殊的能量，如果我吸收的话，就能够给人鱼城提供很长一段时间的光亮。”
“那为什么还要分白天黑夜。”
“是为了节能啊，要是一直长久的明亮下去，我们这里就真的成了绝对的活靶子了。”壮汉摇头说道，“类似人鱼城这样的存在，在海底之中绝对不止一处，如果在绝对的黑暗中一直有一个光亮在的话，很容易将那些东西彻底吸引过来，况且我每次提供一定时长之后都是需要休息的，甚至还需要东西补充。”
“这就是你无理由抓捕能够提供光亮者的理由？”席沉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是有什么误会的。
“抓捕？”壮汉这次是真的懵逼了，蹙眉之后，那张狰狞的刀疤脸就更加的丑陋了，“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已经有稳定的能源提供了，为什么还要抓捕，再说了能够提供光亮的，要么就很微弱，其中蕴含的能量微不足道，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太多的作用，又或者是就像你这样的，根本就是外力提供，其中没有任何特殊的能量。”
“所以抓捕的事情与你无关。”
“当然是与我无关的。”
“那人鱼城的黑暗之中有什么？”
“没有，至少曾经是没有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他们只需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休息一晚之后，就能够再次见到光亮，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席沉想到自己在黑暗之中见到的那些东西，就忍不住摇头，但是通过壮汉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人鱼城的变化。
“你从未从这里离开吗。”
壮汉摇头：“我不能够离开，整个人鱼城都是建立在我的身上的，我若是离开了，这人鱼城才是真的会被毁了。”
“那我现在是？”
“是在我的身体之中。”壮汉说道，“你现在见到的不过是我的一部分罢了。”
看着那被自己刺伤的洞口，席沉莫名有点心虚。
你看壮汉的态度是多么的好啊，自己还将人体内给刺破了，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你是对周围的安歇感兴趣吗？”壮汉见席沉的视线一直看向周围，便主动说道，“那是我的器官，在其中会孕育一种名为光虫的微生物，在我体内汲取到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就会从我的身体中脱离，随后弥漫在我设置的空间之中提供足够多的光亮。”
“所以整个人鱼城中都是这种东西？”
“是的，它们存在的周期正好是人类的一个白天，想要再次产生的话，我需要一定的时间补充。”
所以这才是黑夜白天交替出现的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人鱼城毁灭了，你在这里会感知到嘛，又或者说，人鱼城的时间发生变动的话，你知道吗。”
席沉本来是想要验证一个事情的，但是听了席沉问题的壮汉却沉默了，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虽然是没有回应，但席沉通过壮汉的神情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很多的东西。
一时间他们之间剩下的便是沉默了。
许久之后，席沉捡起地上的手电：“这东西，你需要吗？”
壮汉摇头：“如果普通的光亮也能够让人鱼城获得稳定的话，无论是我还是历任的城主都会去往人类的世界寻找这样的光明了，你知道的，人类有火把，在这人鱼城中，同样是能够制造出火把一般的存在。”
还有蜡烛等等一系列的手段，其实都是可以提供光亮的。
但是至今为止的人鱼城都没有这样的手段，是历任的城主担心提供了这样的手段之后不好管控人鱼城吗？
当然不是的，壮汉现在就给出了解释：“我提供的光亮之中是带有别的东西的，虽然同样会将那些东西给吸引过来，但是却能够提供很强的防护能力，也能够随时提供警报作用，总之不止是一点，而人类所创造的人为的光亮，除了提供目标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作用了。”
所以壮汉之前才会那般的嫌弃。
“那十多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吗。”席沉问了此行的目的。
壮汉许久的沉默之后，便盘腿坐下，很是疲倦的模样：“那些年的事情吗，我想我知晓你是来做什么的了，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想要解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丫头的执念太深了。”
“可是我总要离开的，如果你能够直接让我和我的朋友离开，那么后面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不插手。”
“我做不到了，至少现在的我是做不到让你离开的，况且，留在这里不也挺好的嘛，没有你们人类的那种勾心斗角，你小心一点的话，甚至在这里都可以实现长生不老，这不是你们人类最渴望的事情吗。”
“那是帝王所考虑的，我可没有这个兴趣，这里这么的落后，我还是比较怀念人类的生活。”
壮汉切了一声，却始终不愿意说。
而席沉却带着几分好奇的询问：“我们明明是不同的种族，但看上去，你是对人类非常的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