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句。
这个女孩似乎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也是席沉还能够忍受在这里听她讲故事的原因。
席沉有耐心，但耐心也是要看自己做的这些能不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的。
女孩的余光瞥向席沉，但片刻便移开了。
她是注意到了席沉的表情的，嗤笑一声：“你感觉到了吧，在变成我的同类之后。”
席沉没有回话，但有一点女孩说的没错，在从丧尸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席沉确实是在这个过程中感知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只是那东西很模糊，席沉并不能够分辨。
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给自己带来的危险，那种无时无刻的，如影随形的危险，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我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实验都没有成功，结果你这样的人却成功了。”如果她能够成功的话，她就能够救他了。
或许他们的结局也会变得不一样吧。
“可能，我被承认了？”想到那把剑自己毁灭的场景，席沉也有点不确定。
他有一种感觉，不是自己选择了这三样东西，而是他们选择了自己。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那三件圣物本就不属于，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但你真的以为，那就是好东西吗。”
席沉挑眉，看样子，女孩是要给自己解释了。
停顿了片刻之后，女孩却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认为它们是圣物的呢。”
毕竟自己是被那东西逼迫成现在这模样的，如果不是那些人，如果不是这三样东西的话，自己或许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呢，而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错的从来都不是物品。”席沉说道。
所谓的物品，不过是被人使用的工具。
所有的武器不过看的是掌握在什么样的人手中。
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即便手中拿着的是丝帕，那也是杀人的工具。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那三件圣物可不是没有意识的。”
好像是这样，能够自主碎裂，也能够被小骨鸟威胁，怎么看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像自己手中的那些物品一样。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女孩注意到席沉眼神的变化后继续说道，“我在被制造成这般模样的时候，意识昏昏沉沉之间是听见过他们的交流的，可惜我当时的意识太混沌了，并不知晓他们究竟是在说什么。”
“与其说，我是被那群术士所选中的，还不如说，我是被那三件圣物所选中的。”
否则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些术士就全程盯着自己，就像是看到了珍贵的猎物。
席沉张口欲言，因为在女孩说这些话的时候，席沉感受到了血液之中的震动，似乎是在愤怒什么。
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出意外，就是那颗珠子的情绪。
骨讹被自己收起来了，那本日记又没有带过来，剩下的，自然就是自己体内的那颗珠子了。
这么看来，这颗珠子还是存在的，而不是消失了。
又或者是没有完全消化？
“不过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无论那三件圣物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都逃不过毁灭的命运，我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提前终止这个世界而已，我没有错。”
女孩神色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她是真心这般认为，她认为自己的做法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
“清醒地看着这个世界的毁灭，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我这样做，失去意识之后，就算是世界毁灭，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该痛苦的不过是那些明知不可为还为之的可悲的家伙罢了。”
“圣贤村的人。”席沉问道。
想到村子中的那场大火，女孩笑了，只是那笑容之中没有任何的温度：“那群家伙啊，都是那些人的后代，他们身上的奴隶印记是那么的浓重，不过没关系，他妈呢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他们追求的长生。”
“哦，那个啊，就是一个笑话，我可从未给他们做出任何的承诺。”
“他们得到的预言。”
“我随口乱说的，不过是想要借助他们找到失踪的他罢了。”女孩回答自然，但说完这话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也追加了一句，“其实也不能够说是完全乱说的，因为当时的我确实是看到了一点的未来，所以我才会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
“所以你说的毁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席沉其实也发现了，就算心脏的消失对女孩来说算不上什么重大的问题，但是还是会有影响的吧，就算是为了将蒂斯带走，也没有必要这般的随性吧。
后面与席沉的交手，更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总之是说不出的违和。
“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针对你们，其实很简单啊，因为你们弄出来的不该弄出来的东西。”女孩说的就是他们研制出来的解药，看向席沉的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冷漠，“明明都是一群将死之人，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直接去死不好吗。”
“我是无所谓啊。”席沉摊手说道，“可是你没有办法替其他人做决定。”
“我那是给他们减少痛苦呢。”
“或许有些人就是在享受痛苦呢。”
女孩都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席沉会这么回应自己的话，看向席沉的眼神之中都透出几分怪异，你口中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席沉无辜地回视，什么都没有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女孩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是差不多的，既然你们选择这样的路，大不了以后我不去打扰你们就是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席沉，语气之中便多了几分嘲弄，“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你们人类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没有我，争斗也不会有任何的停止。”
“论起内耗的话，人类才是最擅长。”
这么多年的流浪，对女孩来说，已经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了。
“或许吧，或者你可以跟我说说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或许我还能够救一下这个世界。”席沉还能够坚持到现在与女孩周旋，不就是为了知道这一点吧。
这次女孩就干脆多了，直接说道：“见过充好气的气球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自然是见过的啊，所以席沉直接颔首。
“一个气球，就算扎得再严实，其实也是有缝隙的，这点承认吧。”
席沉再次颔首。
如果气球完全没有气口的话，为什么一个饱满的气球在不管不顾的情况下放在一边一段时间后就会慢慢变小，随后直接消失成原本的模样。
“所以这个气球会慢慢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随后等待新的人将它重新吹起，当然也可能被直接扔进垃圾桶中，又或者在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直接被人捏爆，最后的结局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毕竟气球是一件很脆弱的东西。”
“而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气球。”
席沉原本散漫的表情多了几分正经，意识到女孩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球体之中，别误会，我知道你们是知晓的，在很久之前，这个世界也是有与你们一样的人出现的。这么些年来，圣贤村中也进入过一些你们这样的外来者，他们试图将我唤醒，又或者是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所以我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
听出来了。
“你们的世界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挺像的，或许是因为世界都是类似的，出厂设置是同一批的气球吧，所以发展起来也是差不多的，不过每个气球的极限都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我所在的这个气球就达到了极限的位置。”
“实际上在更早之前，这个世界就多了一个洞口，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是因为这个破口，这个世界在慢慢地缩小，其实原本这个世界是更大的，远比你想想的要大，那些神话传说就是那些消失的地方流传下来的。”
“但是现在这些地方都消失了，曾经的神魔也成为了传说。”
“人类或许是会想象，但是有些东西本身就是基于一些事实存在的，那三件圣物就是从那些消失的地方流传出来的。”
“本身就是早就应该消失的东西。”
“这个洞口没有办法完全修补，就算是修补好了，但也是一个危险的补丁，迟早还是会漏气，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这个气球足够的大，所以它有更多的时间来将里面的空气排出去。”
“但就算是再大的气球，终究还是会有恢复原状的时候，更别说因为那些未知的家伙的缝缝补补的，这个世界早就是千疮百孔的，再加上你们这些外来者，时不时就扯开那个洞口，那地方早就不牢固了，随时都有崩溃的趋势。”
“挺好的，我能够感知到，这时间也是快了，到时候，你们同样逃不过死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