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是想要叫醒薇萱的,哪怕是苏醒一会儿都是好的,但在他说完前面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无力感。
本身就是说说而已,然而从管飞的角度却能够看到卢克此时脸色惨白之下,真的如同失去了体内的鲜血一般,整个人都是一副虚软无力的模样。
其实不仅仅是卢克,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觉,在说完死因之后,心脏的位置一直有点锥锥的疼痛感,并非是持续的,但是这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也是让他的额头冒出了虚汗,那纯粹就是疼的。
他虽然知道这死因是不能够乱说的,但却不知道原来说出来之后,他们的身体真的会给出对应的反应啊。
此刻已经是轮到薇萱了,然而薇萱还在昏迷之中,怎么能够进行点名呢。
“这可不行呢。”他微微摇头,一个响指后,薇萱眼带茫然地苏醒过来,就连周身的寒气都减少了几分。
她本就是因为阴气过重才会被冻晕过去,现在他不过是将阴气收回去了一部分,又在她体内作乱了一点,直接将薇萱给疼醒了。
刚苏醒的薇萱还是迷茫的状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抬头,无意间注视到他的时,便是一阵恶寒,直接垂首不敢与其对视,无助地看向卢克,似乎是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名字,出生时间,还有你的死亡原因。”他似乎是故意放宽了对自己的控制,因为管飞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但也没时间说上那么多,只能够大概说一下。
就是不知道这个薇萱能不能够理解自己的话,看懂自己的眼神。
“死亡原因?”薇萱蹙眉,显然是没有听懂管飞的话,也不能够理解。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是半点都不想死,她才不要死呢。
蹙眉之下,就要反驳管飞的时候,却看到管飞的表情怪怪的,像是在给自己示意什么东西。
急忙闭嘴,未曾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思索了一下,小心观察其他东西的模样,当然最主要看的还是席沉。
只不过这位连一个余光都吝啬。
不管管飞的意思是什么,但他们确实没有想过伤害自己,那就先顺着管飞的话说下去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薇萱便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便瞧见那个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做题的高中生举起了手。
“嗯?怎么,你是要回答问题吗,可我这不是课堂哦。”他是如此漫不经心,与其他东西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是两个极端。
但高中生依旧固执地举着手,就是想要说话。
女孩就在高中生的前面坐着,因为他的话,虽然害怕,还是回头看来,看到高中生的动作,似乎有几分着急,想要阻止,但高中生垂首不敢看那后排的人,依旧是举着手的。
他沉默了许久,在思索吧。
突然觉得这次车上的氛围好像变得有趣了几分,忍不住靠着椅背,双腿交叉之下,才发现,即便是这黑袍也不能够掩饰那双大长腿了。
无论男女,他给人的感觉都是神秘优雅,又带着恐慌。
“我允许你开口。”
随着他开口后,高中生猛得抬头看了眼,随即带着惊恐垂眸:“那个人,她就是你寻找的。”
高中生指着薇萱。
他们作为车上的东西,自然是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的。
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其实是做过的,但那时候每次都是一个人,他也就没有跟他们计较,毕竟一两个死人后的灵魂消散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次让他不满的是因为他们太放肆了,竟然一下子从自己手中夺走了那么的多。
这自然让他感觉到了不悦,才会有了自己上车的情况。
不然平常就算是上车待着,也不过是同路一段罢了。
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右手的食指无意识般敲打着手背,一时间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高中生为什么突然跳出来将自己给指责出来,但薇萱通过这一车已经变得像是妖魔鬼怪的车厢也猜到了被指出来算不上好事,所以在他给出反应之前,便跳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我看你才是那个被寻找的吧。”
“我是薇萱,00后,病,病死的,对,我是病死的,我真的是死人来着,他在胡说呢。”
他还是不说话,就看着他们两个。
“病死的……呵。”高中生嗤笑一声,“你说自己是病死的,什么病,又是因为什么得病呢。”
“你管我呢,我就是生病死的不成吗。”薇萱其实对高中生还是害怕的,尤其是此时的高中生,原本看着还算是清秀的模样,此刻面容青紫,头颅都有几分肿大,身体也变得有几分浮肿,那原本宽松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都变得有几分紧巴巴。
但比起害怕的画,她现在最想要做的还是活下去。
“是吗。”高中生的笑声意味不明,“我啊,是被毒死的,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中毒呢。”
高中生因为整个面容青紫,头又变得肿大,那双眼睛基本就是睁不开的,但是此刻还是能够从其中看到红光,在期待着薇萱的回答。
快点啊。
快点回答啊。
“我,我怎么知道。”薇萱傻眼,如果是女孩的话,薇萱自然是知道所有原因的,但是她跟高中生之间又不熟悉,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结结巴巴之下,就是给不出回答。
而此时管飞与卢克却在想高中问这个的原因。
难不成这车上所有的东西,死亡都是别有隐情的,还有他们有的感觉像是自杀的,有的又好像不是。
比如那个被腰斩的小孩,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自己能够做到的吧。
“是吗,那你觉得我死在谁的手里面呢。”高中生裂嘴笑着,那张嘴是真的裂开了啊,张开嘴之后,里面的牙齿是参差不齐甚至还有残缺的,但明显不是正常情况下会脱落的。
“啊,我之前又不认识你!”薇萱的声音越发尖锐了,这是在为难我啊。
“不为难哦,我们都是知道的。”高中生根本不放过薇萱。
“对啊,谁啊,我们又是谁杀的呢。”他是故意的,因为此时车上此起彼伏的是所有那东西的声音。
他们都在质问薇萱呢。
之前被控制着怎么都不能够说话,但现在倒是能够说了,说出来的却是相同的内容。
那一声声的质问落在薇萱的耳中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尤其是女孩的模样,无限在自己的面前放大,似乎就是贴着自己一般。
薇萱的心早就崩溃不止一次了,之前有那么几回是在伪装的,但也是有这个基础在的,现在是真的害怕惊恐了,她大叫着挥手,不断说着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强迫自己啊。
就这么想要自己死亡吗。
“我不知道,谁要管你们的死活啊,你们不就是一群死鬼吗,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还出来祸害人做什么,要做鬼就好好的做鬼啊,你们就不担心连鬼都做不成吗。”
现在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而席沉与他此时是相同的状态,若是面前有盘瓜子都能够嗑起来,这种看八卦的心理好像已经成为了本能。
即便薇萱的精神已经是如此的崩溃,但周围那些东西依旧没有放过她,那一声声的质问像是从耳朵钻入了脑海,身体,甚至是灵魂。
哪怕是堵着耳朵,都不能够将那些声音阻挡。
一股骚臭的味道在车内蔓延的时候,卢克下意识就想要坐远一点,但没能够成功。
那味道是从薇萱的身上传来的。
据说人在恐惧的时候,确实有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特征,所以薇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他好像不能够接受。
伴随着公交车的运行期间,那窗户直接凭空消失了,席沉是感受到脑后传来的冷风的。
回头就瞧见那窗户是凭空消失的。
显然是他做的。
那风穿过公交,带走了一部分的味道。
也终于是带回了薇萱些许的理智。
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过是这些东西的玩具罢了,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的东西要放过自己,哪怕是这两个刚出先的家伙也是一样的,他们连自身都不能够保全的家伙,凭什么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恐惧狼狈到极致的薇萱突然便笑了,那笑容之间多的是癫狂,或许此时的理智已经不属于她了,赤红的双眼,让她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类:“好好好,这样是吧,我活不了的话,你们就都来陪我吧。”
这是打算将车上的其他人也都给拉下水啊,比如说身边坐着的两位,比如那边没有参与进来的席沉,甚至包括那从头到尾都没有存在感的封人攱。
然而她此刻却只能够捂着自己的脖子,有些话,她是再也不能够说出来了。
鲜红温热的液体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