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没有手电的照射,没有尖锐的高跟鞋碰撞的声音。
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个又一个的巡视。
走遍的是每一个床铺。
当走完最后一个后,院长站在末端的楼梯口,看着自己上来的楼梯,而后从身后这个下去,一路向下,来到了铁门面前。
完好无损的锁链挂在门上,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
外面是一片漆黑,连月色都已经隐没。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苏醒着的。
于铁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的院长突然轻笑一声:“还真是我多心了不成。”
尽管如此想着,她却回到房间中换了一身适合外出的衣裳。
开了前门,从前面走了出去,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
最终停在后门的铁门前。
这边常年没有人靠近,按理说应该是杂草丛生的,现在看过去也是一样的。
但是院长却蹲了下来,看着那茂密的草丛,手电的光芒照耀过的地方,令她眉头微微蹙起。
清晨如期到来,用完餐便是正常的活动。
而白天的活动中,那几个领养者是同他们一起活动的,准确来说是被福利院的其他孩子给拉走了。
希望他们能够在“玩耍”中坚持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长椅上坐着的是席沉还有懒洋洋的陌研,靠着椅背站着的是京墨与雨师妾。
盘腿直接坐在地上的是纪清与温孤仞,从眼神来看,是主人格。
骆高蹲在一边,本子摊开在长椅上,应该是在记录什么。
“我说你们昨晚真的是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纪清现在想起来都有几分后怕。
昨夜实在hi太久了,纪清着实不放心了。比起心中的恐惧的话,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更加让纪清觉得害怕。
因为这个原因,纪清正要去找席沉他们的时候,却看到席沉他们居然全都回来了。
他们也没有停留交流,这不是时候,全员回到了寝室楼中,并且将铁门恢复了原样之后,立刻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当中。
就在他们躺下没有多久,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也察觉到了那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院长居然在这个点查房,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
往常这个时候,院长早就休息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查房呢。
紧张慌乱就是当时纪清的想法了。
而席沉他们能够离开那处空间,其实也要感谢一下席沉的。
院长既然能够自由出入这个地方的话,肯定是掌握方式的。
但是墙壁上记录的文字确实只有那么一个。
然而这不代表席沉不能自己猜啊。
这文字他本就是学过的。
如果说用他们的语言读出来就是一种咒语的话,那只要说出与图书室中那文字相反的文字是不是就是可以的。
在此之前,席沉用言语的方式让其他人尝试成功了之后,自己才离开的。
也幸亏他是成功了,这要是出现乱子怎么办,他们可没有学过那么标准的语言,万一哪个意思说的不对了呢。
空间内的事情,由骆高借着本子勾画的内容给纪清讲解了一遍,包括壁画肉球触手树,以及骆高自己的解读。
从纪清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他完全不能够相信,在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居然还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他们小时候倒是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地方特殊,才会养出席沉这么特殊的一个存在吧。
在将昨晚的经历分享交流之后,纪清皱眉说道:“任务要求我们只要完成百分之五十,但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提示,也没有告诉我们进度究竟达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所以它所说的百分之五十究竟是怎么算的呢?”
再怎么说,图书室那里的空间内的探索一定能够超过百分之二十吧。
当然这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所以你们呢,也一样没有提示吗?”纪清询问的视线从众人身上分别扫过。
得到的回应都是一样的。
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
没有任何的提示。
就好像诡园已经将他们彻底遗忘了。
这期间雨师妾的目光一直盯着席沉,在席沉侧首看来的时候,她也缓缓凑近几分,伸出的双臂缠住了席沉的脖子:“老师,您呢,您的进度是多少呢,也一样不知道呢,还是说,你未曾说明呢。”
轻柔的声音像是情人的呢喃,温柔却是有毒的。
“我还在这里,难道还不能说明吗。”席沉毫不在意雨师妾那如同毒蛇一般的声音,“你的小宠物呢。”
雨师妾撇嘴,从她的袖口中钻出来一颗蛇头。
这小家伙昨天从铁门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不说,目标明确地钻到了雨师妾的被窝里面,和雨师妾是共处一室。
这也算是雨师妾的一种天赋吧,跟蛇比较亲近?
所以说啊,有时候席沉赋予他们的名字当真不是胡来的。
逗弄着小蛇的雨师妾歪着脑袋:“所以呢,老师昨天晚上抛下我们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呢。”
“想知道的话,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就是了。”席沉并不打算隐瞒。
送上门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不是。
雨师妾眯眼:“老师,你是不是打算坑我。”
如此直接明了,没有丝毫的转弯,席沉也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算坑,帮个忙而已。”
就在他们即将起身的时候,那三家的领养者却躲过了那群小孩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看他们狼狈的模样,看来在那边吃了不少的亏。
那群孩子,表面上看着都是天使,有着天使的外表,却做着恶魔般的事情。
熊孩子都是对他们的夸赞了。
“他们朝我们这边来了。”京墨提醒着做其他事情的众人,也是告诉他们将一些该收的东西可以完全收起来了,有些话题也可以停止了。
周涛的话,与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也算是有过交流的,这个时候非常自然地插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不跟其他人一起玩呢,有什么有趣的,我能够加入吗?”
真是奇怪了,你们没有在那些小孩的手中讨到好的话,是凭什么认为能够在我们的手中讨到好呢?
“我们在讨论如何‘杀死’大人,又或者如何撕下一个人的面具,你们要参加吗。”雨师妾面带微笑说出这话的时候,别说周涛他们了,除了席沉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有几分僵硬。
我们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直接的。
周涛僵着脸拉开了与雨师妾的距离。
这个孩子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吧。
“小朋友,你真的很会开玩笑。”这个再次画上了美丽的妆容,依旧优雅从容且美丽的女人拂过自己一头浓密的卷发笑道,“明明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喜欢吓唬人呢。”
雨师妾扑闪着纯真的大眼睛:“阿姨,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呢?”而后露出恶劣的笑容,眼神中却阴冷的像是一条毒蛇,“万一我们说的是真的呢。”
眼见雨师妾还打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京墨面无表情地伸手直接将这家伙的嘴给堵住了。
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咱们也大可不必说出来,你看猼訑不就……
“对大人来说的话,是不是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呢?”
“……”其他人。
你就这么不禁夸吗,就不能闭嘴吗。
席沉轻笑道:“你们说,是永生比较可怕,还是死亡更加可怕呢?”
“是年华易逝比较可怕呢,还是薄情寡义更加无奈呢。”
“是生离死别比较恐怖呢,还是老无所依更加绝望呢。”
席沉用着最为无辜的语气问出来的问题却让在场的几个领养者,除了那位妻子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变了又变。
诡异的许久沉默后,周涛才讪笑着问道:“你这么小,怎么会想这些问题呢,等你长大了的话,自然会明白这些问题的。”
席沉却撑着下巴,前倾的身体似乎在靠近他们:“是吗,那你们觉得,我们能够活到成年吗?”
“我们还有机会吗?”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好似所有的丑陋都无所遁形。
他们的秘密,他们的不堪,都在此时暴露在这阳光之下。
那寂静的情况,似乎连虫鸣都变得如此的清晰。
许久之后,便听得席沉轻笑道:“阿姨,叔叔,你们为什么这么严肃啊,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们不会真的在思考我的问题吧。”
“呵,呵呵。”这几人干笑两声,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我好困啊,你们当着我晒阳光了,所以能够让开一点吗?”陌研打着哈欠,靠着椅背,懒洋洋的姿态中带着对他们的嫌弃。
“……”领养者。
这个福利院的孩子果真都是不正常的吗?
视线落在温孤仞身上的时候,对上温孤仞双眼的同时,她看到了两种不同的神情出现在温孤仞的脸上,最终变得软绵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