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与钦原的速度快不快?自然是快的,但是再快,他们也是人,而不是那些东西,更别说还有开外挂的沈青旒。
那位都用不着自己走路,脚下寒冰一层层叠加,直接推着走。
所以你之前的走路都是装的啊,还真是难为您了。
再说回这席沉与钦原尽管是分开走的,但目的地都是同一个的情况下,半道上就见面了。
而在钦原碰见席沉的时候,便瞧见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卓斯。
只是明明这两个应该是一起的,但卓斯看席沉的眼中总带着几分不自觉的警惕。
三个在路上相遇的人,见面还一句话没说呢,便听到了些许声响。
根本不用回头看,席沉便知道这是谁出现了。
这种自带出场效果的,席沉只见过一个。
沈青旒。
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寒意啊。
席沉直接顺手推开身边的一扇门躲到了后面,钦原紧随其后,不明所以的卓斯也跟着躲了进来。
“……其实周围的房子还挺多的。”席沉提醒了他们一句。
这么多房子,你们非要跟我挤在一个空间里吗?
“这里近。”钦原回应道。
卓斯一句话不说,但却凑在门边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
人未至,声先到。
凄婉哀怨的歌声如同魔音灌耳。
刚将耳朵堵上,卓斯便冷得直哆嗦,结果扭头一看,钦原与席沉的表情身体都没有任何变化。
“你们感受不到冷意吗?”卓斯很惊讶。
“习惯了。”席沉与钦原异口同声。
这整齐的动作让卓斯看他们的目光越发怪异了。
所以说卓斯怀疑钦原与席沉才是一队是有原因的啊。
这吐槽的话是说不出口了,现在这一张口,吐出来的便是一层的白雾。
门外,长长的队伍走过。
因为是透过门缝观察的,因此一开始卓斯也没有瞧清那究竟是怎样的队伍。
等他看清楚了,刚要倒吸一口凉气,钦原直接堵了他的嘴,这一口气直接憋在了他嘴里,不上不下,一张脸是憋得通红。
看钦原这熟练的受罚颇有几分席沉的风格。
数不清的纸人跟随在后,在这五更天的时间,天色昏暗,却隐隐有亮光的时间里。
一队漫长的纸人队伍从你面前走过是什么感觉?
直到卓斯看到了一个人,眼中顿时出现仇恨的情绪,那一时间的激动让钦原差点都没有控制住,所以才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顺着卓斯的视线看过去便会发现,那是跟在沈青旒身边的沈青璃,也可以说是曾经的天川。
只是现在这副身体已经被占用了而已。
许是那卓斯的目光过于刺目,寒冰之上的沈青旒突然扭头看来,那双怪异的眸子看来的时候,心脏便是一阵揪痛。
为了保证自己不受影响,沈青旒付出了很多,甚至现在的她或许比之前更加的强。
只是她还需要将力量用在它处。
跳梁小丑,何必在意。
缓缓转了回去。
在沈青旒的视线离开之后,卓斯才察觉到了双腿有几分发软。
真不是卓斯胆小,而是此时的沈青旒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在卓斯调整的时候,外面的队伍还在继续,这感觉就好像整个镇子的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要做一件大事。
是为了缓解气氛,也是为了弱化此时一点点上涌的恐惧,卓斯便问了一句:“你们觉得眼下的场景像什么,像不像阴兵借道,百鬼……”
“纸人开路。”这是席沉。
“拉帮结派。”这是钦原。
还别说,挺押韵……屁啊,你们搁这儿开玩笑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的笑话有了效果,总之卓斯嘴角一抽,恐惧感是少了不少。
眼看这支队伍还不知道还有多长,卓斯扶着门站起的时候便发现席沉已经在寻找其他的出口了。
“你们是打算翻墙出去吗?”卓斯开口道。
“并不是。”席沉顺口回答了一句,“有后门,翻墙作甚。”
正说着呢,席沉便已经明确了方向。
在沈青旒带着镇民们朝向汇合地的时候,在他们隔壁的那条街上还有三个人在同行,只是他们的速度相比较这支队伍来说显得就有几分慢了。
有时候还会进入到死胡同中,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找门,直接穿。
反正现在整个傀镇基本都空下来了。
在他们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傀镇之中还有一处火光的存在。
那蔓延的火势居然没有一个人去管它的。
在沈青旒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今日之后的结果只有两种,它们生,此后自然不用再留在此处了;它们死,若是死了,还要留着这里做什么,左右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终于,再次真正站在了这个地方。
一切痛苦的起源,今日也将是一切痛苦的终点。
如果说席沉是投机取巧的病毒,黑入了电脑程序,老板娘那就是正规软件的安装。
至于沈青旒那完全就是暴力拆卸,直接损坏主机,从根源上毁灭。
漫天的寒冰在她的面前凝聚出的冰墙让那些纸人也同样感觉到了畏惧。
只有沈青璃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寒冰破碎后散落的晶花看着特别的美,但若是真的沾染到其中的一片的话,便会立刻化作寒冰。
当席沉他们到达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屏障的存在了,畅通无阻。
整个傀镇的人都进入到了这里的话,卓斯就算不愿意进入也要跟着一起进去了。
另一边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老板娘第一反应便是想笑,她也也有被欺骗的一天。而想到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结果,那就更开心了。
典型的我被整了,你们也别想逃过的心理。
看着在沙哑男说完之后便不断发出笑声的老板娘,其他人都觉得有几分懵逼了。
沙哑男也是无语,自己就是想要质问一下沈青旒这是发什么疯呢,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笑够了吗。”沙哑男本就算不上好的脸色,此时更是差到了极点。
老板娘瞥了他一眼,掩唇继续笑着,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但是这样的动作却让沙哑男觉得可笑:“一只野鸡,装什么凤凰。”
老板娘听着这讽刺的言语,上扬的嘴角中吐露一句话:“焉知不是凤凰落入了鸡窝呢。”
“落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沙哑男直接怼了回去。
“这凤凰落了毛,那也还是凤凰,这鸡就算披上凤凰的羽毛,它依旧还是只鸡。”
……
不是,你们两个在这里打哑谜呢?潘弼内心疯狂吐槽。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与斗篷男站到了一起,明明双方应该是敌人才对,但现在偏偏站在一起看戏,就差手里拿把瓜子了。
“他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潘弼忍不住对身边的斗篷男说道。
“管不着。”既然沙哑男自己都忘了的话,斗篷男也是不想要提醒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回答了)敌人的话的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再次拉开了距离。
这老板娘看着温温柔柔的,这说话是绵里藏针,字字扎心窝子。沙哑男也不遑多让,话里话外都是讽刺。
“真精彩啊。”潘弼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身边传来了动静。
好嘛,两个人又站在了一起。
这次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就没有再动了。
大家都是看戏的,戏曲结束之前,他们都是戏迷罢了。
“兄弟,辛苦你了。”这沙哑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还好。”斗篷男回应道。
“我说兄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瞧着你们挺熟啊,老板娘看你的目光明显不对。”潘弼在这个时候居然开启了八卦之魂。
身边没有动静传来,潘弼正要转头看去,便听到了斗篷男的回答:“那是我的妻子,至少那副皮囊是的。”
那份记忆也是的。
面前的人是他的妻子,但却又不是他的妻子。
“……节哀。”潘弼随口安慰了一句。瞧着斗篷男露在外面的脸,心想,你这脸挺有特色啊,老板娘能看上你也是不容易啊。
“他们之间的话,算是同类,也能够算作是师兄妹。”
潘弼正要回答呢,结果脚下的土地便是一番震动,震动的幅度并不是很大。
但是潘弼注意到,现场不算人的三个“人”在此刻脸色似乎都有所改变。
其中尤以沙哑男的面色是最难看的,若非面前有老板娘挡着的话,他现在就回去查看了。
“沈青旒是疯了吗,她想破坏规则!”沙哑男愤怒地嘶吼。
与老板娘互怼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的愤怒,此时的愤怒都快赶得上席沉放火烧他铺子的时候了。
偏偏老板娘还在幸灾乐祸道:“说不准她也是厌烦了现在的生活呢。”
突然捂唇一笑:“哦,不对,这根本不是生活,生活生活,必须是生才能活,我等皆是已死之人,何来的生活。”
不过是偷来的岁月,贪婪地汲取。
可是都能够岁月已经不能够满足需求,贪婪终究敌不过更多的欲望。
“如今的一切,你早就应该料到了才对吧,千篇一律的,你不乏味,我都觉得无趣的很,你说对吧,沈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