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席沉是在开玩笑,谁知他是认真的。
既然席沉现在已经能够算的上是姑爷的话,那么姑爷的话,自然是要听从的。
管家派人送上了婚服之后,便亲自将钦原关押了起来。
锁了门,落了窗,钦原若是在此待着的话,其实比其他人来的都要安全得多,前提是他不会醒过来后去捣乱。
嗯,也要保证稍后还在昏迷的钦原不会被惦记上。
宴会的现场,那些纸做的东西还有从人身上剥离的都经坐回了原位,保持着原本的姿态,若非是他们形态怪诞的话,还真可以让其他人学一学他们的礼仪,着实地到位。
“吉时到,迎新人——”
瞄准了时机,只要速度够快的话,一定能够取到一盏灯笼的,偏在此时一道拉长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想法。
跑向最近灯笼的路线直接被拦截,无法前往,只能放弃。
四人也只能顺着这些玩意儿一起看向有歌声传来的方向。
远远的,刺目的红色像是流淌的鲜血。
背景的黑暗作为衬托,如此凄美哀怨。
若非亲身参与其中,当真是想拍照留恋。
终于这对新人在点燃长明的灯的指引下,一点点走近。
原本这没有什么,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就两个人,忍一忍就是了。
但是当他们看清楚那个所谓的新郎时,顿时目瞪口呆。
于秋禾直接看向了潘弼,赵信舰与卓斯也是一样。
在他们的印象中,潘弼与席沉的关系似乎还不错,现在席沉居然是新郎?
你潘弼难不成还想说什么都不知道不成,难道不应该给出一个解释吗?
然而潘弼是嘴角抽搐,也是一时间无法言语。心说你们就算看我也是没用的啊,我可不知道这会是席沉啊。
“可能是长得像,也可能和之前的那两个……”话还未曾说完,便瞧着席沉对他们挤眉弄眼的,潘弼更加没话说了。
之前还能够欺骗一下自己,看着席沉此时的行为就知道,这货还是这货,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变。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对他们挤眉弄眼的,确实是席沉无疑了,还是以前的那个。
虽然席沉成为新郎令他们震惊,但一旁的新娘也令他们挺惊讶的。
若非是提前已经猜到的话,看着此时的新娘的模样(没错,没有带盖头),也是有被惊艳到的。
可是当含羞带怯的新娘抬首看来时,在场的四人便是浑身僵硬,什么都做不了了。
路过他们四人身边的席沉俯身在潘弼的耳边似乎说了什么,紧接着将一样东西塞到了潘弼的手中。
之后便若无其事地随着新娘继续向内走着。
即便面对现场这样的情况,席沉依旧是面不改色就算了,还微笑着同其他“人打着招呼。
“今个儿是我大喜的日子,多谢捧场。”
“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诸如此类的话是不少。
于秋禾他们看席沉的目光是相当复杂,至于周围的那些存在们,此时在看席沉的目光就有点像是在看傻子了。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席沉这样的,难道都看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
脑子不正常的席沉突然扯过新娘,给了新娘一个拥抱。
别说其他人了,估计新娘也没有反应过来,被席沉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这个即将与席沉结为连理的女人看上去很正常,但实际上真正拥抱的时候,便会发现女人与正常人的不同。
皮肤触感如同寒玉,是冷的,但却不是冰的。
虽然还带着弹性,身体终究是有几分僵硬的吧,即便看着再正常又如何呢,不同始终是不同的,
总之这副身体抱起来其实并不算太舒服。
席沉的这个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至少现场存在那些,包括潘弼他们在内的都是没有想到的。
但也有人趁着这些家伙们怔神的时候有了应对方式。
潘弼是捏着席沉给的东西,头也不回地便朝着外面跑,若非是没有斗字诀的话,他可能连真言诀都会一起使用上。
当真就是埋头往前跑,连方向似乎都有几分不注意了。
紧随其后的是赵信舰还有卓斯,两人注意到了席沉似乎塞给了潘弼什么东西,此时潘弼拔腿就跑,他们两个也是立刻就跟了上去。
与他们都不同的时候,于秋禾趁着这个时候却是摘下了一盏灯笼,更准确的说,是扯才对,当真是硬生生扯下来的,扯下一个还不满足,于秋禾硬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扯下了三四个灯笼,蜡烛落地,火光出现。
于秋禾的笑容还未展现,便察觉到全身冰凉,脚上的伤似乎已经不痛了。
低头看去,她知晓为何不痛了,寒冰从她的脚底蔓延,已经越过了她的小腿。
恐慌浮现在她的眼中,伸手不断去敲打,似乎是想要将这层寒冰敲碎。
但是这寒冰冻结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已经来到了她的腰侧。
刺骨的寒意一点点侵蚀了她的意志。
从看到那满桌子的人,于秋禾其实就有几分猜测了吧,猜测到自己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
若是她的脚没有受伤的话,或许还会有活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她放弃了挣扎,抬首看去,导致她身体大面积结冰的,正是新娘。
新娘的脚下延伸出来的冰路直接来到了于秋禾的脚下。
被推到一边的席沉半边身子也凝结了一层冰霜,但好歹没有于秋禾这么严重。
可是于秋禾不在意这些,在最后的意识中,她看到的是席沉的眼睛,平静的眸子下,暗藏的是戏谑。
他们这些人沉迷在游戏的世界中,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但是席沉即便做着再危险的事情,再完美融合到每一处的地方,但他却清晰地区分着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这人活得其实很通透。
潘弼这个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与这样一个人结识。
最后的思考已经不在了,于秋禾彻底变成了一座冰雕,地上一只蜡烛滚到了于秋禾的脚边,只是轻微的碰触,那冰块瞬间化作了碎片,同时化作碎片的还有被冰封的于秋禾。
见识了那么多的死亡,这场化作冰晶的死亡反倒是充满了美感,若是发生在白日,有阳光的折射,怕是会更加的惊艳吧。
席沉心中觉得有几分可惜了。
于秋禾所看不到的是,地上的蜡烛翻滚着,那些火焰只困于一角,跳动的火焰,温度上与那寒冰似乎并无太多的区别。
片刻之后便已熄灭。
新娘侧首看向席沉,那半边身子的冰霜是对席沉一种无声的警告。
席沉浅笑,似乎想要耸肩,才发觉那肩膀还被冻着呢。
“这样子,可没有办法拜堂。”席沉指着自己另外半边身体。
不见新娘有任何的动作,从席沉身边走过的时候,冰冻的半边身子便瞬间解冻不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害。
看来相比较对于秋禾,冰封席沉的寒冰算是手下留情了。
潘弼他们是跑了,卓斯与赵信舰原本是打算追上去的,结果却将潘弼跟丢了,就在这镇长家中,他们将人直接跟丢了。
这让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边的婚礼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的主场了。
他们两个是不担心,反正他们的任务本就是保证婚礼进行。
按照这架势,婚礼的进行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按理说任务不应该是无解才对,至少对面的话,应该是有能够解决的办法才对,除非没有找到阻止婚礼的真正方式。
卓斯其实怀疑这个方式会不会就在席沉交给潘弼的东西身上。
但现在也无法验证了,人都跑的没了影。
“那还找吗?”赵信舰问道。
“找。”现在不找潘弼的话,难不成在这里面瞎晃悠不成。
然而两人的一番查找下来,潘弼是没有找到,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人。
他们看到了走的不疾不徐的天川,仿佛是在镇长家散步一般,走得相当的怡然自得,好似这里本就是他的家一般。
“这是在做什么?”本以为天川是为了破坏婚礼做准备,但看天川的姿态也不是那般的像啊。
赵信舰正要上前去制服天川,毕竟也就一个看着不是很强壮的人罢了。
然而子啊赵信舰刚要出手的时候,一边的卓斯扯过赵信舰,神色难看道:“赶紧跑。”
卓斯所注意到的是,天川的容貌上确实是没有变化的,但是行为举止与之前都大不相同,这种情况下,对方究竟是不是天川都值得怀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卓斯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故此直接带着赵信舰便要跑路。
而此时天川似乎已经发现了这二人的存在,脸上扬起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腼腆与少女的天真。
而后脚下的步伐陡然间便加快了,离二者是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