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是死了吗?”
平常拉家常般的话语,但老板娘从这双眼睛中分明看到了威胁。
老板娘轻叹一声,摇首说道:“他怎么可能死呢。”
“也就是说还活着,那为什么不在姐的身边呢。”席沉一手撑着下巴,略带几分好奇地问道。
“他有事。”老板娘说道,露出几分伤感的模样。
“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抛弃你,不……”
“他才不是!”老板娘因为席沉的话,陡然拔高了声音,一眼看来时,带着几分凶狠的姿态,似乎下一秒便会朝着席沉扑过来。
面对这样的老板娘席沉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反而笑容更甚地说道:“姐这是恼羞成怒了,被说说中了不成。”
在老板娘真的扑上来之前,席沉直接将刀横在了自己面前。
老板娘的目光触及到刀柄的瞬间便产生了畏惧的心理,最后还是恐惧战胜了愤怒,老板娘那阴冷愤恨的模样消退,再次变成了之前婉约温柔的姿态。
“他并非那样的人,他爱我,我亦是爱他的,他只是暂时不在我的身边。”老板娘在提到自己丈夫的时候,神情是温柔的,眼神中的爱意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
“他会来带我走的,会的。”
她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席沉听呢,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呢。
从刚才老板娘的反应,席沉基本就可以确定老板娘或许也只是一个纸人罢了,但是她这个纸人与白芜她们又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因为过了太久,已经变得与真人无异了还是从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想要具体确认的话,只要能够将老板娘直接解剖了就可以知道了。
不过今天已经完成两次解剖的席沉暂时没有将老板娘也解剖的打算,可以留待下一次嘛。
“那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说。”席沉晃动着水果刀,像是在把玩,很是随意。
那刀在老板娘身边是晃来晃去的,就算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都歇了。
也幸得席沉这次的问题还在老板娘认识的范畴内,便也无所谓回不回答了。
“他啊,是个很温柔的人,长得虽说算不得俊朗吧,但在我眼里,便是最好看的……你也是比不上的。”老板娘说道,那眼中的爱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对我很好,什么重活都舍不得我做,会为我描眉画红妆。”
在老板娘的叙述中,那个从未见过的老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人了。
但这样的人现实中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也只能够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他有什么特征吗?”席沉便问。
“特征,没有的。”老板娘摇头。
“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席沉说道。
然而这个问题却像是将老板娘给难住了,明明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老板娘却怎么都回答不上来,目光呆滞地像是在回忆什么。
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过去的事情,回忆这些做什么呢。”
“说说啊,你们怎么相爱的呢。”席沉却有些紧追不舍。
老板娘目光躲闪,却怎么都回答不了。
最后的最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他送了我一只簪子,那簪子我很喜欢。”
视线落在老板娘头上那根雕刻罂粟样式的簪子:“是你现在戴得这支吗?”
老板娘摇头,神色有几分恍惚:“不是这支,不是这支……对了,我的簪子呢,我的簪子去什么地方了。”
老板娘起身,直接离开了,跌跌撞撞的,那恍惚的神色看着悲切。
“你真的是他想要的人吗?”偏偏席沉还在后面说着风凉话。
老板娘的身体颤了一颤,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的老板娘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容颜,神色越发恍惚了。
“何人抚我面,慰我半世伤;谁人慰我心,融我半世霜;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弃我而去者,徒留一世独殇……”
老板娘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莫名就觉得好笑,笑得越是癫狂,镜子中的容颜看着便是越发的讽刺。
嘭的一声,镜面直接被砸碎了。
面无表情的老板娘盯着那破碎的镜片许久。
外面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天川那柔和的声音:“请问,出了什么事?”
这镜子破碎的声音将天川与潘弼同时惊醒,只是天川过来的速度更快而已。
敲门的时候正好瞧着往这边走的席沉,这可不像是从他自己房间出来的。
敲门问了一声。
里面传来老板娘略带歉意的声音:“半夜起身,摸着黑,不小心打碎了镜子,让你们担心了,我自个儿处理了便是。”
房间内老板娘的神色却越发冰冷了。
“可。”天川还想问什么,便被席沉给拖走了。
“这大晚上的,别添乱了。”
到了房间门口,也碰上了正要出门的潘弼,潘弼瞧着席沉问了一句:“你不是睡了,怎么又出去了。”
席沉便说道:“我还是觉得要先看看月亮,赏一下星星才能够睡得着。”
我信你个鬼哦!
天川与潘弼同时在心中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但席沉却绕开两人回到了房间中。
除了昨晚镜子碎裂的声音之外,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事情了,也是一夜相安无事到了天明。
赵信舰与卓斯起得早,出门的时候也瞧见了正往外走的钦原。
卓斯立马叫住了人,问了昨天分开后的事情,钦原也就大概说了一下,倒是没有像潘弼那样全程汇报,但也将该说的说了。
除了一些细节上的不一样。
而赵信舰则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钦原:“所以说,你真的将胭脂还回去了?”
钦原理所当然道:“我这人言而有信,说了会还回去,自然是要还的。”
这话说的卓斯与赵信舰都有些想要吐血了,那东西明显有大用,你就这么还回去,难道就没有想过与我们商量一下吗?
“你有没有想过团队的利益。”赵信舰代替卓斯问出了这个问题。
钦原却只是一声轻笑,而后看向卓斯:“怎么,你们是想要问责我吗。”
双方间的氛围一下子便凝滞了。
片刻后卓斯压着心中的火气,眼角越发下垂了:“这并不是问责,只是团队之间必然的合作利益。”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钦原说道。
那满不在乎的模样看的卓斯二人心中的火气蹭蹭上涨,偏偏又拿钦原没有办法。
“这事暂且不说,你与昨晚那人什么关系。”虽然胭脂的事情也很重要,但解开心中的疑惑也是同样重要的事情。
“你说哪个。”钦原回应。
“有点精神不正常的。”赵信舰说道。
提到这个,钦原的神色便透出几分兴奋了:“那啊,那是我最想要(杀死)的人。”
所以说,有时候有些字是真的不能省的,比如此时,卓斯与赵信舰显然是有几分误会了。
“你别忘了,他与我们之间是对手关系。”卓斯冷脸说道。
他生怕钦原感情误事。
“嗯。”钦原知道卓斯误会了,那又怎样呢。
而就在此时,白芜与陆颖她们那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卓斯与赵信舰的心头一紧,钦原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在三双目光的注视下,从房间内走出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是陆颖没有错,至于另外一个,他们就真的不认识了,也不知道陆颖是从哪里找来的。
明明昨晚都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陆颖看到他们的时候,竟然还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原本的陆颖便有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此时好像更加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了。
“你们都站在这儿作甚?”陆颖状若好奇地询问道。
赵信舰与卓斯默默与陆颖拉开了距离。
他们可没有忘记昨晚的情况,也做不到像陆颖这般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相比较这二人,钦原便直接干脆多了:“你还在啊。”还以为有席沉在的话,你现在应该不在了才是。
陆颖看着钦原说了声莫名其妙。
钦原也不在意,而是瞧着陆颖身边的陌生的那位问道:“这又是谁。”
陆颖的神色便越发奇怪了:“这不就是白芜吗,你们怎么一副不认识了的模样。”
“……”其他人。
他们不瞎,先不说这人与白芜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就说席沉昨天晚上的行为,白芜现在要是还能活过来,那才是真的诈尸呢。
但这个陆颖却口口声声说这就是白芜。
在这二人离开院子后,卓斯他们便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原本乱糟糟的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也没有在房间中看到白芜那都快烂了的身体。
镇长家的人也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对那个出现的陌生女人,也是当做白芜了的。
弄得好像是钦原他们三人认错了队友。
于秋禾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但是却没有从镇长家中听到任何死人的消息,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至于席沉嘛,他的事情就比较多了,他现在正拖着潘弼找到跟丢陆颖与白芜的地方。
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偏要去看一看情况。
怕是那沙哑男都未曾想到,原本他想着引过来的人,居然主动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