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慧的口中,韦雨她们总算是套到了敲门鬼的来历。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慧也是从别的地方嫁过来的,所以了解到的一半是她听来的,另一半则是她自己的猜测。
“据村志记载,敲门声具体的来历早就不可考究了,至今能够看到的都是三百年前了。但看村志中的描述的话,估计存在的时间还要更久呢。”
这是韦雨与汪辛可没有想到的,他们还以为是新鬼,又或者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呢。
毕竟查来源的话,三百年前的东西自然比不得最近的好查找的。
若真是三百多年前的东西,那会不会不是他们本次游戏本的目标啊,纯粹就是用来吓她们的?
现在也不能当着周慧的面讨论,只能等最后大家见面的时候,再一起讨论这件事了。
“这敲门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能以前会有人知道吧。反正到了我们这个时候,从在这个村子为止,就会被告知,一到晚上不要出门,将门锁好,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去,早点睡。”
“我才嫁过来的时候因为好奇,夜里熄了灯火之后,也没睡,就好奇夜里会有什么动静。”说着,周慧的身体便开始不断地颤抖,瞳孔紧缩,“当时的情况,我还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呢。”
“那声音像是敲在我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就跟拿了锤子在锤我的心,痛得要死了。”
周慧的描述与他们感受的并不一样,他们当时感觉到的是心跳随着敲门声而动,待敲门声停下的时候,他们的心跳好似也会停下来。
“从那之后,我便不敢再去注意晚上有什么声音了。”周慧全身寒毛涌动。
周慧话是这么说,但是韦雨她们却觉得,周慧之后一定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否则不会露出现在的表情。
不过周慧不想提起这个的话,她们也不会说找不自在的,非要让人说出来。
毕竟她们的目的,本就是弄清楚这个敲门鬼是什么来历。
“你们是不知道啊,很多年前的陌言村周围存在个土匪窝的。这个敲门鬼就是那时候出现的,说是有旅人被土匪追逐跑到了陌言村中,敲门想要寻求帮助,但是村民们关了灯,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这些土匪。”
“后来这个旅人就死了,从旅人死后,每晚都有敲门声响起,就好像是在重复生前的行为一般。”
“不过因为死前不进门,死后成了执念,只能按照本能行动,只要锁了门的话,是进不来的。”
原来如此。
但是周慧的话语中绝对存在隐瞒,只是她们不明白周慧到底是隐瞒了什么。
只能等其他人回来之后,一起分析一下了。
“这敲门鬼容易被灯光吸引,若是开着灯的话,就绝对会被吸引过来,一直敲门。所以跟你们说,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别再开灯了。”周慧又警告了一次,又觉得没说够,便加了一句,“最好也不要出门,容易碰见不该碰见的。”
两女点头表示了解。
片刻后,汪辛可便又带着好奇问道:“那有人死在这敲门鬼的手中吗?”
周慧在些许的沉默后,神色便多了几分不自然:“应该是有的吧,毕竟能得出现在的结论,应该是有前人做了试验的吧。”
这并不算正面的回答。
在汪辛可她们还想要做出更多的询问时,院子外面便传来了动静。
并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沉闷的脚步声,还有雨水击打伞面的声音。
能弄出这么些动静,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办到的。
汪辛可看了一眼周慧,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周慧的脸色微变,变得更加的不自然。
韦雨正要出门的时候,周慧在后面叫住了她:“姑娘,别出去了,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还下着雨呢,别冻着了,回屋里待着吧。”
韦雨回首看去,露出不解的时候,汪辛可也跟着起身,却没有出去,而是将韦雨拉着坐回了原位,在韦雨想要开口的时候微微摇头,嗫嚅道:“不要多管闲事了。”
明明是软糯的声音,韦雨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一股子威胁的意味。
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只是席沉他们回来了,那就只能够是村民聚集在了一起。
这些村民的行为古怪的很,这个时候出去的话,不是什么好选择。
果然,汪辛可刚说完,两人便瞧见了院门外出现了一片黑色的雨伞。
这黑色的雨伞,配合他们那肃穆的气氛,在这个下雨的鬼天气中更加显得诡异了几分。
这个时候,但凡能够开口说两句笑话,也不会令他们这般的紧张了。
华悦一直跟在村民的后面,他们走的很慢,不知道是因为抬着尸体,还是为了刻意避免弄出太大的动静。
走出一段之后便发现了,他们这是往村长家走去不成,待真的靠近了,才发现,他们是要去祠堂。
跟到这里的时候,华悦已经有转身就走的冲动了。
她觉得这些村民是疯了吧,谁会将尸体放到祠堂啊!
祠堂,那是祭祀祖宗的地方,你们用一具死得诡异的尸体供奉不成,这送进祠堂是想要惊吓到祖宗不成。
但说送进祠堂的话,只是华悦的猜测,毕竟现在他们还没有对应的动作,所以华悦又想,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便感觉到肩膀上搭上一只手。
那重量压上来的时候,吓得华悦一个哆嗦,若非及时捂住了嘴的话,怕是要叫出来的。
一回头便对上了席沉的眼,虽然蒙的严实,但是那眼镜分明就是属于席沉的。
华悦当时就想要翻白眼了。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
村子是回形结构,每一个口的边上都存在一条通往里外的路,席沉之前出去的时候,没有碰到华悦他们,也许是因为走得不是同一条路。
但是此刻华悦他们就在回字形的最里面了,基本上就是到村长家门口了。
席沉回来的话,自然是能够看到这里的情况的。
一回来便看到华悦鬼鬼祟祟跟在村民的身后,那些村民的行为也是古古怪怪的。席沉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而是在后面坠了一会儿后,这才上前拍了一下华悦的肩膀。
谁知道华悦这么胆小。
面对华悦那控诉的目光,席沉只是耸耸肩膀,什么都没说。
这本就是个小插曲,他们更多的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村民身上。
院门的村长家与祠堂的正门之间也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现在这段距离都已经被村民填满了,他们两个就算是想要回去的话,都成了一种奢望,除非他们翻墙。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就在一边站着。
村民也注意到了席沉,不过席沉从头到脚的装扮基本上就和他们一致了,所以他们对席沉的关注也不是很大。
他们的视线更多的还是集中在了祠堂上,看得出来,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透着几分兔死狐悲。
因为人群的遮挡,他们看不见祠堂前发生了什么。
只是片刻之后,他们便听到了村长那独特地声音,用充满仪式感的语调,刻意拖着颤抖的尾音,高声喊道:“请门——”
这还是他们从进村之后,第一次听到有村民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呢。
这些村民不都跟哑巴似的,说个话,跟要他们的命一般,也不知道骆高他们那边的收获怎么样?
只是开门的话,在这样的雨声,雨水击打伞面的声音,还混杂着风声的情况下,按说他们不该听见开门的声音的。
更别说他们还是在队伍的最外围不过,还拉开了一点距离呢。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依旧听见了那沉重的开门声,就好像是沉睡的巨兽突然惊醒之后,打了一个哈欠。
那开门的声音让华悦恍惚了一瞬,再回头看向席沉的时候,却发现这人没有一点的变化。
于是华悦忍不住问道:“你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吗?”
席沉微微摇首,拉开了围巾,露出带笑的唇,用口型说:听到了。
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华悦都无语了,这个人怎么还染上了陌言村村民的毛病,真打算在外面就不说话了不成。
祠堂前,随着村长的话音落地,那门便缓缓打开了,若是有其他人在此的话便会发现。
这门并不是被谁给推开的,因为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去碰过这个门,可是这门就是缓缓地自己打开了。
透过这打开的门,露出的,门口是一片的黑暗,而在完全开启的瞬间,祠堂内顿时是灯火通明。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的话,怕不是要惊声尖叫了。
因为在祠堂中摆放的除了牌位之外,还有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整齐排列,周围的灯火通明那是因为一盏又一盏的灯笼。
可惜席沉他们站得远了些,看不见这些。
站在外面的人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刮在他们的脸上。
原本的兔死狐悲变成了恐惧。
他们在惧怕着,惧怕着这个明明是供奉祖先排位的地方,惧怕这个本该是保佑他们这些后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