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升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相熟的朋友,南霜有点儿落寞,大人真想踢高升一脚,高升看大人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想往回找话题也来不及了,话都说出来了,难道还能吞回去不成吗?
南霜当然看到大人的表情了,于是笑了,“你干嘛,高升问了就问了,又不是多难堪的事儿。只不过是高升记性不太好罢了,这有什么。”
“公主,是高升错了,请公主责罚。”
“不用罚,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以前我是个仵作,如果我们不相识,你会和仵作当朋友,当兄弟吗?不嫌仵作晦气吗?”
高升为难了,“我是无所谓,有可能见过的尸体也不在少数了,可要是论起解剖或是查验,拿刀杀人行,可用刀划开肚子查验心肝脾胃肾,还真是挺瘆得慌。民间也有说法,反正都在说仵作晦气,其实我没觉得。都是办差,和杀人没什么区别。就像以前大人说的,手上沾的全是贪官的血。”
大人这时才说:“南霜,以前的事儿别想了,什么仵作晦气,那是人们基于恐惧的心理才不愿多和你有接触,其实和我们用刀杀人有什么区别?我们用刀杀人,你用刀解剖,性质差不多。没有朋友就没有,有懂你的人就行了,还在乎那些干嘛?高升,真不是我想说你,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现在是说日后的护卫,你给我扯开话题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
“大人,卑职知错了,以后一定长记性,幸好公主没怪罪。”
南霜这时才说:“大人和你们用刀杀尽天下坏人,而我以前为有冤屈的亡魂洗冤,大人管活的,我管死的,要说杀人我也没少干。不过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没有什么冤鬼。以后尽可能的注意不杀人了,为了孩子积福。”
大人一听不知所措了,南霜还能戒杀,而自己想要戒,这有点儿难,“我们无愧于心就行,杀尽该杀之人,如果杀了一个坏人能救一城的百姓,别说杀一个了,杀千百个都可以。不提这个了,咱们去吃饭,南霜,饿了吧,你现在天天要多吃几顿,要不然生产的时候体力不够。想吃什么就让管家出去买,不用不好意思。”
南霜都不好意思了,“多谢大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现在都不敢多吃了,生怕到时候有事跑不动,成为你们的累赘。”
陆大人牵起南霜的手,“你永远不是,真有事儿了,你跑的了吗?只要等在原地,有我在,一定能保护你万无一失。”
听到大人这么说,南霜也懂了另一层……或是说最深层的意思,那就是拼了命,也要护自己周全,这样的男人,永远让人心疼。
看到了父皇的后宫,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各宫嫔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算计,恨不得逮着一个机会就得把对方踩在脚下,最好是被皇上直接打进冷宫。为了独宠或是争宠,恨不得用最恶毒的办法去算计正在受宠的嫔妃,这就是妻妾多了的坏处。
而自己不用管这些,也相信大人,他就不是在这上面有心思的人。虽说男人都希望过成皇上那样,有众多的妻妾,有永远花不完的金山银矿,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大人不是,他有野心,但他的野心只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而且要求并不高。
这才是自己最欣赏大人的,他是个自律且有能力的人。
南霜也知道有很多的女子都爱慕大人,但大人的心里实在是没有地方放置她们,所以就谁也不惹,不是因为公主是原配,而是他自己不想。
有的时候南霜告诉自己,你还是有福气的,一生能得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就是为他死都值得。大人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他说会护卫自己和孩子的周全,何尝不是为了自己,他会拼尽全力,甚至生命。
一边吃饭,南霜就一边偷笑,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从小到大吃的苦,到此刻全都变成了幸福。有几个女人不满意?
看南霜一直在偷笑,大人也很好奇她在笑什么,不过当着高升不好问,只要是南霜眼神所到之处,大人一定帮南霜夹在碗里,很快的,南霜就发现吃不动了。
看着碗里的食物像小山一样堆的满,南霜皱眉头了,“大人,你是拿我当猪养吗?就算是怀了两个孩子,我的食量一直不大,太医说了,要少食多餐,你这是打算一下让我吃个饱吗?”
大人赶紧道:“就算是拿你当猪养,也是最漂亮的,吃不了给我,晚上想吃什么再让管家去准备。或者派人到北镇抚司告诉我一声也行,我回来的时候就能带回来。现在夫人一句话,我就能给你办的到。”
“行,你说我是最漂亮的猪是吧?大人,你见过猪生两个孩子的吗?全都一下生他七八个,你竟然说我是猪。”
高升听的直冒汗,“公主,大人,你们吃,我吃饱了。”
看高升逃跑的速度不慢,大人才说:“猪是你说的,我只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你是最好看的。玩笑话,不能当真。对了,下午我不在家,尽可能的提前回来。你在府中好好的休息,陌生人来府,千万不要见。”
“我记住了,你和高升走吧,我慢慢吃。”
看南霜这边很好,大人和高升赶紧回北镇抚司,刚下马,就见周俊安带着五个人骑马而来,随后下马就给驸马行礼。
大人也没拦着,让他们在外面等,随后就带着周俊安进了北镇抚司。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拿着地图就出来了,然后陆大人也带了五个人,顺着陆府开始,有可能会藏身的地方,陆大人和周俊安都做了安排。这样的安排在周俊安看来,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了。
陆家周围别说有探子或是危险人物了,就是只苍蝇想要飞进去都难。
陆家周围的布控结束,二人带着十个属下分别往各个城门处走,守城的虽说是兵部的人,可对驸马和周俊安都认识,这二人,谁敢得罪?
大人利用这个机会,把中川介的画像分别交给大家,让他们回去再复画几张,到时候,只要这个人进京,一定要拿下,就算是拿不下,也得找人跟着他,知道他去了哪里。
虽说不知道中川介从哪个城门入,但陆大人和周俊安把能想到的全都走了一遍,几乎是没有遗漏。这个布控让周俊安觉得可以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驸马这样的布控可以说非常严谨了,可万一中川介要是易容了,我们的人也发现不了他,这该怎么办?”
大人也没脾气了,“自认倒霉喽,见招拆招,如果是我易了容,在正式行动前肯定不会让人发现我。据锦衣卫的消息网,目前的京城中没有东瀛人的据点儿,但就怕有内外勾结的。到时候再看,以不变应万变。”
“好,就按驸马说的办。”
周俊安想,到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时候,说不定就是真的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