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闻南霜怀的是双生胎,高兴的差点儿没从龙椅上蹦起来,就连南霜都不让跪了,而且下了旨意,直到生产前都不用跪,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可以说自开朝以来就没有过,后宫的所有嫔妃都没有这个待遇。
南霜听了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说:“女儿感激父皇体谅和宠爱,但君臣之礼不可废,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若传出去,对父皇来说也是女儿不懂礼数,容易让人诟病。”
“他们敢,朕的话都说出口了,难道还能废了不成,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而且还是双生胎,朕说不用跪就不用跪。你现在还能进宫,等过几个月你恐怕连下地自己行走都是个问题了。不用理会这些,朕就一个要求,好好的照顾自己,那些善良的举动能免就免了吧,父皇知道你心善,可是也得量力而行。现在怀着两个孩子,朕就希望你能生两个女儿,一儿一女也行,你和孩子都平安,比什么都强。”
“多谢父皇,我相信不会像娘亲一样,我的身体底子好,肯定会顺利。”
提到程伊,皇上就想到了南霜的娘亲,一个绝色的女子,可惜的是没有福气,就跟陆世迁的原配一样,都是生孩子时说没就没了。南霜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可千万不能有事,要说不让她生孩子,也的确不公平。
可南霜要是有事,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好过。好不容易把女儿盼大了,然后在没享受父女亲情时,女儿就嫁人了,天下父母心啊,都是为孩子的将来和安全着想,哪怕朕贵为皇帝也不能免俗。
于是嘱咐了驸马几句,临走时,皇上还说:“朕的女儿的确是优秀,特赏赐你二百万银子,好事成双,银子也得双数。不管你想要什么,父皇都能为你办到。京城没有的和父皇说,想办法也得让你吃上。驸马,这个交给你来处理,只要是银子能买到的,一定要满足。这天下的人哪个都能受委屈,可是朕的女儿不用,等你生了孩子,朕还有赏赐,只多不少。”
驸马跪谢恩典,南霜倒是没有贵,不过却走到皇上面前,“父皇,以后有可能进宫来看父皇的时候少了,您不要生气,我会给父皇写信,画画,告诉您我现在的情况。等女儿能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的时候,一定会来。可是女儿要是想父皇了怎么办?”
看南霜的样子,皇上也舍不得啊,“你不能来看父皇,可父皇能去看你。好好的养着身子,千万别受累,只要有时间,父皇一定去看你。”
南霜也是真的感受到了父皇的疼爱,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皇上也看不了这个,催着驸马赶紧把南霜带走了。
刘公公看皇上脸色有异就问:“皇上,您累了吧,要不要回哪个娘娘那儿歇息片刻。”
“不用了,你去让人请程煜过来,朕有事要和他说。”
“老奴明白了,现在就去请程煜侍卫。”
出了宫,南霜一直还在自责中,大人当然是看出来了,“好了,皇上对你的宠爱是真情流露,你也感受到了,以后更要知道感念圣恩。”
看四下无人,南霜才说:“其实对于皇上是父亲的事我真的没什么感觉,还不如我和师父的感情深。但今天彻底让我改观了,流的眼泪也是真心的。我发现我很坏,也很不孝,有可能是从小不在一起,大人,我是不是有点儿不知好歹?”
对于南霜的说法,大人倒也没怪她,“这是你说的,其实你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无情,其实你的感情比谁都多。尤其是赊粥这件事,你是发自真心的,目的是另一回事儿,但你真心的去做了,所求当然是完美。心系百姓对,想要为我和陆家争一些东西也对,但在皇上看来,你就是没有心机,这个没办法。想要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没有点儿脑子肯定不行。如果想步步高升,没有人脉也不行,否则出了事都没有人帮。而你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成功都难。刚才我看到你哭了,我知道那不是在演,而是真心的。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完美,从此刻开始,好好的反省,在这段父女的关系当中,其实很难去平衡,也很难说做的好与不好,毕竟你们这种父女关系和普通人家的父女关系不一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南霜听哭了,“我真的有这么好吗?我感觉自己很坏哎。明明知道父皇疼我,而我却利用了他的宠爱,来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看南霜这么自责,大人心疼了,拥她入怀才道:“这种事别在这儿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虽说是空地,旁边没有人,可还是要小心。我知道你是真情流露,外人不会听到,但还是要小心。我们回府。”
南霜这才答应大人,可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其实南霜知道,就像刚才大人说的,利用了皇上的宠爱,自己真的不太好啊,也不地道。
哎,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皇上的一言一行都能感受的到父爱,自己对皇上也有亲情,但相比起来少的可怜了,以后真的不能这样。南霜越是自责就越是想哭,直到上了马车,还在胡思乱想。
大人也没准备劝,有些事要等到她自己认识到才有用,现在看来是时候到了,是应该认真的反省一下。
直到下了马车,南霜的心情才好了不少。回到府内,指挥使还没回来,因为这个好消息,两个人还让管家采购了不少东西,再加上皇后娘娘赏赐的,晚上准备等爹回来好好的吃个饭。
南霜看着两只小西施犬,经过这段时间不断的喂食以后,还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可是猫咪怎么就不长呢?
看着小小,南霜想到了守皇陵的两个小王爷,哎,都是苦命人,也都是孩子,十几岁的小王爷,从小没吃过苦,长大了却被人误导或是因家人连累才不得不离井离乡离开京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自由的生活。
虽说守皇陵活着,可也比死了好不了多少,没有自由,不能自己说了算,其实这种滋味儿更难受。再看看过几日就要成亲的朱旭霖,同样的小王爷,待遇和福气天差地别。真的不能一步错啊,要不然步步都赶不上。
看南霜盯着猫,眼神儿都不动一下,大人也能猜到南霜在想什么,此时的大人已经不是在扬州时的陆阎王了,自然知道南霜在琢磨什么呢。
只能说都是皇亲,但命运却截然不同。过几日就是朱旭霖的大喜之日了,同时也验证了那句话,人同命不同。
想来南霜也是在想这个事情,她这个人,其实很好懂。今天的南霜让人心疼,在皇家,皇室,想要拥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不比皇子争帝位简单。南霜已经很好了,可是她却自责。还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