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驸马的话,皇上只是嗯了一声,陆世迁也替儿子捏了一把汗,虽说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锦妃和四皇子牵扯其中,可没定罪以前,他们母子就是皇上的家人,对待嫔妃和皇子,皇上向来是宽容的,总不至于杀妻灭子吧,这个就严重的多了。
知道真相了也未必就是好事,看皇上如何定夺,毕竟还牵扯到皇家的颜面,不能让世人知道太多内幕,于皇家没有益处。皇上要的是稳定,任何人都能牺牲,只要江山朝堂稳了,这是政务的第一要事。就是不知道皇上要如何的处理锦妃和四皇子,弄不好和萧贵妃一样的下场。
看皇上拿着令牌站了起来,然后就说:“明日午饭后,陆爱卿父子进宫见朕,在御书房,提前来一点儿,朕会亲审锦妃还有四皇子,听朕的安排,让你们出来时再出来,还有,这份证词明日带一份过来。如果还有新的情况发现,马上通报于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陆世迁马上就回,“微臣遵命。”
皇上转过身看着南霜,“你这个丫头也要听话,父皇知道你是有孝心的,但有些事还是要注意分寸,不能大主意太正。”
南霜听了直委屈,自己还不是处理了锦妃的事,父皇至于这么生气吗?为了一个心怀鬼胎的妃子和儿子,现在竟然凶我,本就有身孕,然后皇上的话音才落,豆大的泪珠就流了下来,“知道了,以后女儿什么事都不管了,只好好在家中养胎。”
看南霜这样,皇上也没生气,“这就委屈了,你这个丫头,完全就是朕给惯坏了,朕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得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有了身孕都说不得了。还出手打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朕的外孙怎么办?你以为朕是为了锦妃和老四责怪于你吗?父皇有这么无理取闹吗?朕知道,你是怕驸马吃亏,有你这么护驸马的妻子,陆爱卿得偷着乐一年。朕倒好,为了你着想,朕倒落了埋怨。陆同知是有本事的,不是靠你。你这个丫头,嫁人以后心里只有丈夫,锦妃和老四是不好审,可这两个属下,要是让驸马审,也不过是他们兄弟多挨几下打,你至于这么护着吗?你就不怕父皇生气吃醋?”
南霜这才抹掉眼泪,“我就知道,父皇是心疼女儿的,我的丈夫,当然要心疼了。与其浪费时间,干嘛有便利的办法不用呢?女儿不是要让父皇生气吃醋,而是忠君,让您尽快查明真相。我没委屈,就是难过了。有身孕的人哭一下也是正常,父皇不生气了。这两天有时间女儿就进宫陪您去。我说真的,您有时间就找一天,什么也不做,女儿陪您下棋。”
皇上听了就高兴,“陆爱卿,听见没有,这个丫头要陪朕在宫里下棋。”
陆世迁哭笑不得,皇上这性格,怎么还跟着孩子似的,赢了有南霜陪伴的一天这么高兴,哎,女儿还是好啊,父亲的小棉袄。皇上也是父亲,自然和常人一样,南霜这么护着辰儿,皇上岂有不知的道理。
送皇上离开,大人就说:“让人送你回家,然后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了,晚上等我回家。”
“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大人这才扶着南霜上马车,“怎么会生气呢?有你的身份在,我审人的时候省去了很多麻烦,要是没有你帮我,说实话,我审起来得浪费点儿时间。皇上的话是一语双关,看看你如何反应,你还真是有本事,眼泪说有就有。皇上看你这样,怎么好再责备于你?”
南霜压低了声音说:“皇上就是偏心眼儿,自己的妃子犯了这么重的罪,要是平常百姓,早就砍头示众了,哪里还会有再审一说,枕边人就是不一样,这个锦妃也是个狐媚惑主的女人,打入冷宫或是死罪一点儿都不过分,还有那个四皇子,巴不得陆家从此倒霉到家被皇上处置呢。我不过是惩诫了这兄弟俩,看看皇上的脸色。过几日入宫陪父皇下棋,我定向讨个公道,别人收拾不了锦妃,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陆大人想,这个南霜,快意恩仇的脾气和性格真是一点儿没变,“好了,审人也辛苦,早点儿回去休息,天气热,你又有身孕,要是不舒服了记得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别让我担心,完了公务我就回去。”
放下轿帘,陆大人不放心的嘱咐着车夫,然后看着侍卫送南霜回陆府,心里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是担心陆府出事,这才整了这么一出。可皇上也不傻,远远没到老眼昏花,心思看不清的地步,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现在只希望陆家别陷进他们夺位的事情里。
陆世迁倒没琢磨这么多,从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皇上还是相信陆家的,尤其是辰儿在福建救了皇上,虽说是应尽的本分,但陆家的人救皇上可不一般。夺位之事要看皇上的心思,现在太子监国,一切平稳。如果有意让四皇子当太子,皇后要怎么办?废了太子立四皇子吗?可能性不大。
走进诏狱内,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陆大人打算去刑部,认真的查一下刑部赵安启和锦妃之间有可能存在的线索,又或许,他们之间有过案情,锦妃的家人有可能被赵安启整过,不是没有可能。
告知了父亲以后,陆世迁就说:“这个案子你现在不用太认真,皇上有皇上的考虑,明日午后,皇上会审锦妃,说不定到时候什么事都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奔着这个方向去查还能快一些。你现在去刑部查这些卷宗等于大海捞针,就算知道锦妃原籍是哪里人,可你要知道,这个地区的案子有多少,难度相当大。别把自己逼的这么紧,明日审过锦妃母子之后再做打算,有高升他们去查足已了。”
“也好,爹,这个事情要不要让太子知道?”
“刚才我就想过了,这个事情还是暂时先不要说了,让孙谷给太子发个消息,就说顺其自然,信上写的太多容易引人怀疑,而且太子的位子坐的很稳,不宜横生事端。今日你是没有看到,皇上在那个牢房内大发脾气,想必明日也不会太温和,我们见机行事。”
“也好,既然这样,我就有事要去办,争取在晚饭前回来。”
儿子走了,陆世迁想,这个小子,又想出什么歪点子了,这个孩子,打小就没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一样。争东宫的地位,可不是陆家能插手的了的事情。哎,皇上的几个皇子也是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