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第一个夜晚,虽说做了一天的事辛苦,但也因为思念彼此都难以入眠。一个在陆府的客房翻过来掉过去的盼天亮,一个在皇后娘娘安排的寝宫寂寞难以入睡。
二人正在思念着彼此,一个不能出宫见大人,一个不能进宫看霜儿,如果事前不相识也就罢了,可二人自从相识就再没分开过,现在突然分隔两地,竟然如此的相思。也因为如此,两人现在深刻的理解了只为一人相思的滋味儿。
情带来的喜悦与思念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直到过了子时,南霜还没有入睡,穿上棉服和披风,南霜独自来到寝宫的外面吹风,虽说有些冷意,但内心的火热自然驱赶了这些冷。
有夜查的兵将见公主还在外面,自然是要过来请安的,但也嘱咐公主要进寝宫休息,以免生病,无法成亲。
谢过兵将们,南霜只是在寝宫门前来回来去的走,这里是父皇的家,也是很多人的家,有些人一生向往这里,希望能在此处住一晚,就算是圆了此生的梦,可南霜并不这么想,这皇宫里面积大,房子众多,可也空旷没有人情味儿。
哪怕皇上是父亲,南霜也觉得这里不如师父的住处,有师兄弟们在一起,可以热闹的说说话。也不如陆府,家丁也好,婢女也罢,至少能看见有温度的人,这里的人全都活的战战兢兢,太辛苦了。
今天一天也未曾练功,想要活动一下筋骨也不可能。这里虽奢华,但和自己想要的生活差别太大了。不知道宫里有什么规矩,南霜是公主也不敢在宫内练功夫。哎,初来时感觉两天没什么,现在看,度日如年。
还是在外面的好,不管是殓房还是北镇抚司,哪怕是在陆家,都比皇宫住的舒服自在。这话也就是敢在心里说说,对外面的人可不敢这么讲,也许是杀头的大罪,从此不再让父皇喜欢了还好,关键是陆家和大人,说不定都会被牵连。
想到这里南霜苦笑着不知道要做什么,睡是睡不着了,就在这时,突然飞进来一只鸽子,正好落在南霜的手臂上,南霜不知道这是给谁传信的鸽子,把纸条拿下来,点了油灯就见到有几个字,相思一日,度日如年。
南霜看到字条眉开眼笑,愁容立刻不见,立即也回了字条让鸽子带给发消息的人。
而陆大人很快也收到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再相思一日,此生不分离。看到这样的几个字,陆大人也不想再多想了,如果再不睡,明日拿什么精力去招待家里的客人。知道南霜也肯定和自己差不多,忍着吧。
二人同时想到字条上的字,立刻就上了床榻睡觉,恐怕也只有锦衣卫才想的出来这样的办法解相思之苦。想到自己这么聪明,陆大人睡着了也是会笑的。
天终于亮了,这是成亲的前一天,因为皇上要嫁女儿,大臣们自然也不用上朝了,此时的宫里比平时要热闹,各宫里的嫔妃们都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道喜,同时也恭喜公主,择了驸马这个如意郎君。
皇后的婢女也把公主出嫁要穿戴和用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让管事的婢女检查之后就再也无人敢动了。
而给陆家的陪嫁也由一众太监和宫女一大早就送到了陆家。因为婚事定的太仓促,也只能在成亲前一天送出,反正皇家嫁女儿,皇上说什么时候都是对的,而且皇上给公主准备的要全面,自然一时无法凑齐,提前一天就可以了,皇上办的事,谁还敢质疑不成。
陆家为了迎陪嫁,指挥使和陆大人亲自迎接,按理说陆世迁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但这可不是一般的陪嫁,陆家的掌门人当然要出现。
当听完陪嫁送的清单,陆世迁和陆辰都懵了,皇上不仅给了土地和房产,还有金银珠宝,单是黄金就两万两,白银更是给了十万两,还有珠宝玉器,再有就是百姓家嫁女儿的所有礼物,皇上全都备齐了。
不仅有皇上给的陪嫁,还有皇后和各宫嫔妃娘娘们给的随礼,愣是足足装了八车,太子是皇兄,给的礼物也足足装了两辆马车。再加上皇上给的,二十辆马车整整齐齐的列在陆家门前。
单是太监从马车上抬下这些陪嫁就抬了半个多时辰,给了公公和宫女赏银,送陪嫁的人才离去。
太监们打开的这些箱子还在厅中,这时现场的人才敢看,我的天,黄金白银就不用说了,这些陪嫁从厅里排到厅外,上百个箱子都不为过。也难怪要拖到成亲前一日才送到,这也太多了。
陆大人看了一眼父亲,陆世迁也看了一眼儿子,互相已明白,然后命家丁把这些陪嫁都抬进库房妥善保管。
对于皇上给的陪嫁,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是极爱重这个公主了,再有就是陆家父子多年以来的忠心,太子也罕见的送了礼,想必这一下朝,陆家也是能受重用,忠心自然不必说了,历来锦衣卫也是为皇上一人办差,太子登基之后,陆家自然还是如此,只能越来越好。
虽说锦衣卫杀的人多,办的案子也都是铁案,根本无法翻身,至少从现在看,没有一村是冤案,冷血无情也是真,那也是分人的,如果不违法乱纪,那锦衣卫也自然不找麻烦,全凭皇上一人决断。
皇上给的陪嫁这么多,一时间传遍了全京城,可见皇上对公主有多重视。不要说外人了,就是南霜听到了都大为震惊,自己值这么多的陪嫁吗?以后会不会有麻烦不得而知,现在肯定全是羡慕。
想到大人看到这些陪嫁的样子,南霜也在想,大人会不会有想法啊?
想到前几日因为银子两个人还在调侃呢,现在发现,银子早已不是问题了,以前也不是问题,只是斗嘴觉得有意思,现在是真不缺银子了。
大人这次办差就获得了万两黄金,这是辛苦劳作之人几辈子也赚不来的,大人却做到了,虽说有借势的意思,可成绩摆在这里,有几个不服?
皇宫里还好,只是各宫的嫔妃在恭喜,而陆家,自从一大早到晚上要休息了,宾客就没断过,不管是程煜还是内阁首辅秦大人,或是文武百官都特来祝贺,不管是有没有地方,能进的了陆家的大门恭喜,这个面子也不是谁都有的。
程煜原本想回到自己的住处,却不想让陆世迁安排在府里住下了,这样的关系不由得让陆世迁不重视,说起来皇上还是程煜的大舅哥,关系自然不输任何一个大臣。
等陆家的宾客散去了,陆世迁才找到儿子,“辰儿,明天就是成亲的仪式了,慌不慌?”
“爹,这有什么可慌的,就是成亲办成这样让我有点儿意外。我考虑的还是皇上给的陪嫁过多,容易遭人嫉妒。”
陆世迁也只是一笑,“你可知皇上给了这么多的陪嫁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