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时,陆世迁没想到会碰上萧严明,看他一脸的怒容就开心,不过按时间推算,萧大人早就应该离开宫中了,莫非是去看了萧贵妃?
看见陆世迁了,萧严明也不敢说直接过去,当然要过来打个招呼,陆世迁见萧严明要往自己这边走,赶紧迎了上去,“下官见过萧大人。”
萧严明也没想到会碰上陆世迁,虽说心里极不情愿碰上他,可一同在朝中为官,自然是有几分薄面,“陆指挥使,没想到你还在宫中?”
陆世迁一抱拳显示尊重,“刚才皇上让微臣过去御书房,同时在的还有内务府,主要是商量小儿与南霜公主的婚期。现在终于定下来了,下官也着实的松了一口气。回去就有的忙了。”
萧严明也赶紧说:“那本官可要恭喜陆指挥使父子,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了。尤其是陆同知,那可是皇上给公主亲选的驸马,身份一下抬了好几个台阶。现下本官听闻南霜公主还要以皇后女儿的身份出嫁,简直让天下人好生羡慕啊。”
陆世迁也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儿回应着,“皇上看中小儿,是小儿的福气,现下虽说人人羡慕,可陆家清醒的很,所有的荣耀都是皇上给的,身为臣子为皇上效忠是本分,不忘做锦衣卫的初心更是责任。惩奸除恶这四个字是锦衣卫的第一信条,这四个字也是皇上所赐。为人臣子,做好份内事就可以了,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听旨意行事就好。”
萧严明当然听的出来,他的话里有话,不过萧严明却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有过多的争执,主要是没必要。他儿子娶的是公主,自己的妹妹还是皇贵妃呢,没有可比性。
不过在案件上,萧严明还是想知道更多,“陆指挥使说的是,本官就是关注府中的投井案子,现在人人都害怕,府里突然死了个人,大家都在议论,希望刑部和北镇抚司尽快结案,理清案情,也好让我的府上不再这么热闹,现在不管是谁都来问本官,实在是不胜其扰。”
陆世迁的心里想笑,说了半天,还是关心案子的进度,这是作贼心虚了,“理解萧大人的苦恼,这个案子轰动全京城,如果不是死者不是在您的府中,想必也不会引来这么多关心此案的人。早朝时下官和皇上讲明的就是最新进展,这次锦衣卫有伤亡,但敌方全部被歼灭,算起来也是我大明朝胜出,东瀛人竟敢来到京城之外闹事,皇上最是头疼。实不相瞒,我们抓到这个东瀛人时他就受伤了,但没有性命之忧,在经过审讯之后才得知竟然有京城中的一个大人物相助,虽说目前人未清醒,但锦衣卫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不管这位大人是谁,本官都得问出来,将事实报给皇上听,由皇上最后发落。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弄不好还能扯出更大的事来。所以说,萧大人府上的案子只是其一,恕下官不能再聊了,我得回去督促陆同知他们审犯人,这个案子早一点儿了结,皇上的心里也踏实。”
送走了陆世迁,萧严明的心里直抖,看来是要有所行动了,可不能让他说出什么来,虽说本官不曾出面,可他们都知道管家是谁,看来不得不出手了,为了万无一失,再难也不能让这个东瀛人开口说话。
就算是陷阱也得试一试,心存侥幸要不得。一旦让东瀛人说出话来,那整个萧家还有妹妹就都完了。不行,一定要尽快商量出个对策来,以自己对锦衣卫的了解,他们审人都是不择手段,直到犯人招供为止。不能把宝押在东瀛人身上,他们不可能为自己丢掉性命。
打定主意的萧严明匆匆回了府,对于他的动向,锦衣卫早就盯上了,只不过萧严明没有察觉罢了。萧府的人对付一般人还可以,对付锦衣卫,能力上就有点儿不入眼了。
到了诏狱,陆世迁见儿子和南霜都在,就把婚期的事说了,陆大人一听甚是高兴,自己还嘀咕上了,“十月二十八,这么说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了,爹,皇上有没有说规矩流程什么的,没经验,这个可不能出错。”
南霜听的脸都红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当然是没经验了,要是娶过经验就有了。陆大人看南霜脸红也不好意思了。
陆世迁这才说:“皇上命人在处理,到时候刘公公会直接和辰儿对接所有的事情,你只要记住,然后按公公的提醒做就对了。皇家嫁女儿的流程我也不清楚,刘公公说他会时时提点,不会出错。”
陆大人开心啊,再有七十天左右就能娶到南霜了,看辰儿开心,陆世迁心里也高兴,娶了皇上的独生女是好事儿,但也是一种自我约束,“南霜,我有事要和辰儿说,你去忙吧,晚上有可能要辛苦你们了。”
“指挥使,卑职先行告退。”
等南霜走了,陆大人送父亲出去,陆世迁才说:“娶了皇上的女儿是好事儿,但你也要时刻自我警醒,这辈子纳妾估计是行不通了。”
“爹,这个我根本没想过,我一生我只想娶霜儿一人,女人多了并不好,看看后宫的那些嫔妃就知道了,儿子只想一生与霜儿相伴,不离不弃,同时做人做事也要更加的注意,切不可给对手抓到把柄。”
陆世迁倒是挺欣慰,儿子不是草包,“你做事为父当然放心,只要不被有心人利用就不错了。以现在为标准,做事切忌不可冲动。对了,还有一件事,为父出宫的时候碰上了萧严明,他可是一再关心这个案子,虽说表面上冠冕堂皇,但真实的情况你与为父都清楚,而且萧严明在出宫前应该去见了萧贵妃,这个就不得不防了,一个在宫里做内应,一个在宫外搞事情,他想让这个东瀛人闭嘴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冒险进诏狱杀人灭口。如果他敢派人来,就一定要拿下这个人,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失去这次机会。有了这个人在我们手里攥着,那就稳操胜券,到时候就是他萧严明长了十八张嘴也无济于事。皇上要的是证据,现在对萧贵妃已经开始疏远了,想必萧贵妃也有察觉,而且从明日起太子逐渐的开始监国,这个对萧严明来说就是个打击。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太子监国想必也不会这么容易。毕竟皇上现在的龙体还不错。这个你心里知道了就好。要知道,一朝君子一朝臣,我们陆家能娶到南霜,也是几世的福报。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你与太子交好,但也要注意分寸,世不可让皇上抓到把柄。”
“爹请放心,我做人做事在分寸的掌握上还是有原则的,不管白天或是晚上,我们都已经安排妥了,就等着他萧严明的人来。如果他不来,我们就再想办法,不过目前所有的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了,就是缺乏证据。”
“晚上我也过来,不过会一直在暗处,你也要小心应付,只要他肯来,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好,就怕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