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陆辰看着不远处正在接受酷刑的男子,虽说他从头到脚无一处完整的皮肤,但依然不发一言,就连锦衣卫都打的累了,他也始终不曾说过一个字。
这时锦衣卫过来说:“大人,我们审了半天,只字不提。要不要再……”
陆辰冷眼看过去,手下不说话了,随后陆辰站了起来,走向伤重的男子,“你可以不讲话,但是你想替主子扛罪是不可能的。知道通倭是多大的罪吗?既然你够仗义,就不妨尝尝我们锦衣卫的新手段。来人,开始吧。”
随后就听见犯人的哀嚎声,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锦衣卫就过来了,“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陆辰依然没什么表情,“弄醒他。”
于是锦衣卫的执刑者提着一桶温热的盐水就朝犯人浇了下去。此时的犯人醒了过来,陆辰走到他的面前,“说还是不说,少受点儿皮肉之苦。在锦衣卫,横着出去的多了,不差你一个。”
犯人此时的神智有些恍惚了,见时机到了,陆辰说:“来人,再提一桶来,锦衣卫的手段你想都尝试一下,我成全你。扒皮,断舌,还有……”
话音才落,犯人就无力的说:“我说。”
陆辰邪魅的笑了,没有一个是硬骨头,随后走上前,只听见犯人说了朱灿两个字就死了,没有第三个字。
陆辰想,朱姓,这不是皇姓吗?其实心里大概有数了,但犯人没扛住死了,也不得不说他倒霉,只不过这皇姓的幕后指使人可就难办了。
当今圣上兄弟六人,都是这两个字开头的,除了皇上还有五位,具体到是谁,也不是陆辰能妄加揣测的。
只能将这个疑点先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但这个案子,一定还要继续追查,不可能就这么丢下。
此时高升过来了,“大人,皇上有旨,让您进宫觐见。”
“知道了。”
就在陆辰审讯犯人时,离诏狱最近的一处阴森的院落内,正是殓房,此时正有一个人在给尸体进行查检并进行复核。
一旁的大师兄林正义也在用心的记录着,等查验之人站起身来,就见一绝色面容映入眼帘,大师兄就说:“亏了你,长了一张美人脸,想不到是个小仵作,老天爷怎么分配的差事,竟然让你来验尸。要不是很早就认识你,真的不敢想你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尹南霜说话有些冷意,“大师兄,在我的眼里,他们不是死人。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死人只需要向我们表达,而活人想的都是如何欺骗和算计。大师兄,你说呢?”
“说的不错,的确如此。有什么发现?”
尹南霜指着尸体就说:“死者身体多处刀剑伤,首先置他快速死亡的就是脖颈上的伤,一刀划过,导致血流过快死亡,在他脖子上被伤之前,背部有两处砍伤,胸前有三处,腿部有一处。都是外伤,不会伤人性命。”
“凶手够狠的,看来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最后一刀直接毙命。”
“大师兄,看此人獐头鼠目,想必也是平时恶行太多,不把人逼急了,谁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人性命。查案不是我的职责,交给刑部吧。”
这时有人进来了,二人赶紧行礼,“师父。”
程煜看着尹南霜就说:“皇上钦点你觐见。”
尹南霜有点儿没搞懂,“皇上要见我?为何?我可从来没见过皇上。”
程煜心想,该见总是要见的,于是说:“不得耽搁,马上入宫。”
换上能入宫的便服后,尹南霜进宫了。
师妹离开后,大师兄就问:“师父,皇上要见师妹?什么事儿啊?”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打听,具体情况不清楚,是宫里的刘公公过来传的旨,你去忙吧。”
此时的御书房内,皇上的公案前站着陆辰与尹南霜,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尹南霜,刘公公心想,这个女子就是尹南霜啊,难怪皇上一直想着见她,还真是漂亮。
皇上收回了心思,看着两人就说:“今日让你二人进宫见朕,是朕有事让你们俩去办。”
二人齐声回答是,皇上接着说:“陆经历,你看看这个,是刚传过来的消息。”
陆辰双手从刘公公的手上接过书信,看了之后就说:“属下明白。只是有一事不懂,此次为何要带上一个仵作,还是个女子。”
皇上还没说话呢,尹南霜先是看了一眼陆辰,在这里,也不适合问清楚,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当仵作验尸吗?那也太小看我尹南霜了。
此时皇上却说:“这次命你二人前去扬州是有公务要办,一定要给朕查清楚,究竟是谁敢贪污了朕拨给扬州修建河堤的款。书信上说了,水一冲桥就塌了,这是能拦洪水的桥吗?分明就是豆腐,给朕查,不管牵涉到哪个人,绝不姑息。这次行动,以陆经历为主进行调查。”
听到这里,两个人谁也没有明白,查案要带仵作吗?这是什么新鲜操作?难道说皇上猜到会死人吗?
说完情况,皇上加了一句,“你二人自行决定出发时间,一定要尽快到扬州,给朕查清楚。尹南霜,你先下去,朕和陆辰还有话说。”
尹南霜告退,可皇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直到尹南霜离开了,皇上才收回了心思,问了陆辰审问结果,陆辰不敢有隐瞒,照实说了,皇上思考了片刻,“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朕自有办法。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你不要查了。”
陆辰一听不查了,抬头看向皇上,此时皇上才说:“目前不宜打草惊蛇,你去扬州办案,这个案子朕亲自派人往下查,记着,一路上照顾好尹南霜,她说不定会对你查案有帮助。”
陆辰马上就说:“臣明白,臣收拾一下,随后就可以出发。此次不知臣可否带侍卫高升一起出去?”
“你亲自安排吧,这一路上注意安全。”
等陆辰离开了,皇上才叹气,刘公公也听到了,“皇上,保重龙体重要。有陆经历父子,还有众多朝臣,皇上不必过度的忧心。”
“朕怎么能不担心呐,通倭来对付朕吗?朕以为他们只在沿海一带,没想到,都到了京城了。他们也太嚣张了。只是朕有五个兄弟,不知道是哪一个。就差一个字,偏偏犯人死了。还有这个扬州知府,怎么办的差事?现在洪水泛滥,百姓受苦,饥荒、瘟疫,朕哪怕锦衣玉食也不踏实。”
“皇上,至少有目标可查了,这个倒也不必担心。不知道皇上想派何人来查这个案子,奴才也好宣进宫让他来见皇上。”
皇上也琢磨,到底是谁啊,朕的亲兄弟啊!通倭,这是要朕的江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