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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至少,这世间他又多了友军,而非敌人。

这段日子来,夫妻两个一碰面,就只听她在自己耳边唠叨了。

说实话,虽然知道她也是一片诚心为儿女的,但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他也烦。

若非今日母亲找自己去说了这件事,也说了三郎的态度,算是把这件事定下来了、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这会儿也不敢来妻子这儿。

因心里有了底,所以这会儿再听妻子不停絮叨时,齐巍也就不觉得那么烦了。

他耐心听完妻子唠叨后,这才问:“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坐下来。”

齐伯夫人就挨着他坐,然后继续说:“老爷,妾身的话您到底听进心里去没有?您也别躲妾身了,这件事情您始终是要面对的。您看看恒儿,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您瞧着他平时早出晚归,也在辛苦劳碌的样子,您难道就不心疼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我恒儿什么错都没有,一直中规中矩的,他怎么就不能继承爵位了。”

“他如今不就是世子的身份嘛。”齐巍无奈。

齐夫人自然不知道丈夫同老太太已经谈过了,她仍固执着说:“如今是世子又怎样?还不是天子一句话,他这世子之位就能易主。你看那傅家,爵位在大房,世子之位却在二房,这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啊。老爷难道还觉得,恒儿能坐稳这世子之位?”

“不定什么时候,天子一个高兴,或是一个不高兴,就一道圣旨传到齐家来,把恒儿这世子之位给撸了。”

“住口!”齐巍突然严肃起来,厉声警告,“天子也是能由你随意编排的?你别话说得多了嘴说油了,日后不分场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齐夫人倒也怕,忙抿了抿唇,嘴上倒是恭敬应了声是,说自己知道了。

但心里想的却是,别说世子之位了,就是这伯爵之位,凭如今二房的荣宠,只要他想要,天子也定会给他。

但齐夫人到底不是那心中没数之人,这种话她也不敢真说出口来。

齐巍也懒得再听妻子唠叨,见她对此事实在执着,索性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三郎大度,人家压根没想过要争什么世子之位。今日母亲找我去说话了,说要我们也别再多心多虑,既然爵位已经落到我们这一房,二房也就不会再想着要回去。”

“母亲也一再叮嘱了,要我们把心思多多放在别的上面,别成日里只想着这一桩事。日后也别再视三郎为敌人,要把他当亲人待。都是一家子兄弟子侄,天天玩这些心眼儿,不累吗?有这时间和心力,不如想着如何好好打理整个家下,把内宅打理好。也要和二房多走动走动,长公主虽然如今不在家,可三郎也是有媳妇的。日后多多来往,这才是长盛不衰之道。”

这惊喜来的太意外,以至于齐夫人懵愣了好半晌,才总算悟过来话中之意。

“什么?”她瞪大眼睛,一脸的吃惊和不可思议,“老太太亲自找的您?亲自说的这件事?三郎也同意?”

见妻子自己小心眼儿,如今竟还怀疑母亲和三郎,齐巍不免蹙了下眉心,神色也更严肃了几分。

“这难道是可以开玩笑的事吗?母亲又会是那等善变和言而无信之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丈夫似乎动了真怒,齐夫人忙连声否认,并赔着笑脸说,“我只是觉得……此事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了些,有些意外。”她实在难以相信,“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见她还不信,齐巍更是恼火,“难道人人都如你一样,只看重名利?这世间多的是重情而不重利之人,三郎便是其中之一。”

见丈夫态度如此的认真,语气也如此的坚定,齐夫人哪怕觉得事发突然,但她也不得不信了。

“我知道老爷这是在拐着弯儿骂我,说三郎是重情之人,我是那重利的。老爷尽管骂吧,若能因此消消气,妾身由着您骂,绝不还口。”

又说:“您以为妾身真的是那样的小人吗?妾身只是为自己儿子抱不平,也为老爷您……为您抱不平。凭什么别人家里都是长房长孙继承家业,偏到了咱们这儿,就成了择贤了?要么大家都一样,都是唯贤以重用,谁也说不得谁。要么就按着规矩办事儿,家业传以嫡长。别一个皇城里住着,却两套规矩待人……得利的自然不说话,可失利的不但失去的是利益,还招来了口舌是非。”

“老爷又知道什么,这些年来,因着咱们爵位在二房而不在大房的缘故,妾身私下里不知招了多少非议和笑话。您以为京中的这些贵妇人们一个个都是省事儿的吗?她们说起话来不带脏字,说话夹枪带棒的,整个就一钝刀子割肉,不见血,但却疼。”

细数自己的这些委屈和伤心往事,齐夫人越说越上头。

“我受着这些就算了,我不想我儿子、儿媳妇,我孙子日后也同样遭受这些非议。有些话真的好说不好听,老爷您是个老好人,可您可为自己儿孙着想过?我恒儿……我恒儿那么老实敦厚的一个孩子。”

齐巍听着这些,心中也不甚好受。

“好了好了。”他语气软下来了几分,“之后不是再不会受这些气了吗?以后让你、让恒儿他们走到哪里都抬头挺胸着。行了,快擦了眼泪,多大年纪的人了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一会儿孙子孙女过来请安了,叫他们怎么想?”

齐夫人自然也不想这样的,于是立刻抽帕子擦了眼泪来。

自己冷静了一番后,又突然问丈夫:“这事是已经定下来了吧?”

齐巍险些气得倒仰,但还是耐着性子再一次认真回答了妻子的话。

“祖母亲自找我说的此事,若没和三郎那边谈妥,凭她老人家的行事风格,会如此鲁莽吗?”

齐夫人说:“她老人家行事最是稳重了,既她都亲口这样说了,想必没问题。只是……三郎是真心实意的吗?毕竟,没人会把到手的权势拱手送人。”

对此,齐巍只回了妻子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知道丈夫这是在奚落自己,但齐夫人却无所谓。毕竟,得了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齐夫人总担心二房那边并没能真正对此事释怀,所以次日,她寻了个机会往苍梧院来,想从苏韵娇这里打探一下齐砚的真实态度。

两房素日并无过多走动,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也正好,苏韵娇也正趁此落得清闲。

素无往来的大伯母今日却突然登门,苏韵娇虽最初诧异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大概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快去请大伯母进来。”苏韵娇语气热切。

她虽同这位大伯母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却从旁处多次听得过别人对她的评价。

下人们说的尽是她的好话,老夫人也提过,说她这位伯母虽嘴碎叨唠,气量也不算大,但人却是善良的。

她想着,都是一家子人,且如今夫君又是求和之意,她也就没必要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同大房的人置气。

从前虽走得不亲,或许别人私下里也说过她的小话。但只要能把话都说开,便可既往不咎,一切从头开始。

齐伯夫人既是抱着求和的态度过来的,自然不会吝啬。所以,身为长辈不但特意过来看看这个侄媳妇,还破费带了好些礼物来。

有首饰有绸缎,琳琅满目的,险些晃花了苏韵娇的眼。

虽然都是些俗物,但俗人没有不爱俗物的,所以,苏韵娇心中也很感动。

至少,大房伯母此番过来是结善而非结怨,是带着诚意来的。

苏韵娇先赶紧邀了齐伯夫人坐,然后就说:“原该侄媳妇去给伯娘请安的,倒叫伯娘先过来了。来也就来了,怎的还带这些好物?这么多好东西,侄媳妇也用不上啊。一会儿留几样,算是侄媳妇领了伯娘的心意,别的伯娘都再带回去吧,给嫂嫂用。”

齐伯夫人小气的时候小气,大方的时候也大方,权看是对什么事了。

她极看重爵位,只要能让她儿子保得住、坐得稳齐家一家之主之位,旁的事都是好商量的。

所以,齐伯夫人毫无犹豫,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就赶紧说:“你嫂嫂也有,这一份是专门给你的。你若不收,就是嫌弃。”

苏韵娇笑道:“怎会是嫌弃?侄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呢。”然后也不提这个了,赶紧命侍女去奉了好水好茶来。

齐伯夫人这才上下打量起这间卧房来,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一旁展开的一本书上。

“如今连老太太都夸你,说你极好的,我虽还了解你不深,但老人家都这样说,我就知道你肯定错不了。三郎的腿……就是你日日看这些医书治好的吧?”

苏韵娇说:“伯母见笑了,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夫君的腿,是师父他老人家精心调理好的。”

齐伯夫人说:“康神医的确医术高明,可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能收你为徒,说明你有过人之处。还有咱们老太太,老太太多睿智的一个人,若你不好,她老人家怎会对你赞不绝口呢?”

以为她是来谈爵位之事的,却没想到一来就是对自己一顿猛夸,苏韵娇还真有些难为情。

她笑了笑,只认真说:“以诚心待人,日子久了,自然见真心。我其实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有一颗真心。伯娘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得羞得往桌肚里钻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见她的确不是那等好夸之人,面皮薄,齐伯夫人也就不再说这些。

想了想,还是切了正题。她突然严肃了几分,脸上神色也极是认真。

“侄媳妇,你聪明,我今日来,想你已经猜到是为着什么了吧?”齐伯夫人性子直接,说话不喜拐弯抹角,索性直接说了,反倒显得诚意。

苏韵娇其实也在等着她提这个,见她算是爽快,苏韵娇便也爽快应道:“我知道。”然后便提了爵位一事,“伯娘是为着爵位来的吗?”

话说的这么直白,齐伯夫人反倒有些难为情了。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论才智,哪怕他们大房的几兄弟全加一起,也比不上一个三郎。但……她是凡人,她有私心的,哪怕自己儿子再平庸,她也希望他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不至于日后被戳脊梁骨、被背后私议,永远活得郁结。

“老爷回来同我说了,说是老太太找过他了。我知道,若没确定的事,她老人家是万不会轻易开这个口的。但我心里……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心中很看重这个爵位,我私心里想恒儿可以得到它。”

苏韵娇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且也并不会觉得她的这种想法可耻和过分。

为人母,为子女的这份心,她看在眼里还是十分动容的。

想着齐砚所求的家庭和睦,苏韵娇便说:“其实伯父伯娘和兄长大可不必担心的,夫君如今虽得圣宠,但却从未再想过有朝一日要再夺回爵位来。正因夫君从未想过这事儿,所以才一直忽略了伯父兄长们的感受。还是老太太提了,他才恍悟,原来该给伯父兄长们一个明确答复。”

“这些日子他实在忙,早出晚归的,常常连我都难能见得他一面。所以,这才又祖母她老人家代为转了话。我想,若是哪日他稍稍闲下来些了,定会再好好同伯父堂兄们郑重的提一下此事的。”

齐伯夫人今日来,倒不是为了摆谱,非要齐砚这个侄儿低声下气到他们面前主动提这件事,然后再做保证。她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二房夫妇的态度。

既然她要的态度已经从侄儿媳妇这里看到了,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

所以,齐伯夫人闻声忙说:“可别再劳烦砚儿了。”她笑着解释,倒句句都是实心话,“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伯娘也就这点出息了,今日过来,就是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答复的。既你已经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三郎忙,就不必再特意为此事去打搅他了。”

因已经知道丈夫的意思了,所以对于此事,苏韵娇也敢肯定的给个答复。

为进一步宽大房的心,以达到两房长久交好的目的,苏韵娇再次保证说:“伯娘放心,我敢给伯娘做这个保证。”

齐伯夫人脸上笑意更盛,她一时激动得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回我是真放心了。”说着便站起了身来,道别,“我知道你忙,我就不多打搅了。你继续忙你的事,我先回去。”

苏韵娇起身送她,硬是被齐伯夫人给推了回来。

望着她略显臃肿的身子灵活的走在院子中,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苏韵娇唇角竟慢慢露出了一个笑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先是老太太,再是大房……曾经都和他不亲,如今都渐渐融洽起来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这世间他又多了友军,而非敌人。

苏韵娇立在门边失神,邬嬷嬷适时走了过来说:“就这样一家子和睦,各得其所,比什么都好。”

苏韵娇回过神了,慢慢往屋里去。

“聪明的人看的长远,所以,夫君才不会在意眼前的这点利益。”

他在意的、想要的,或者说,正在谋划的,是大房想都不敢想之事。

她虽从未具体问过,但她却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