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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过后,我给张柯发了条短信,简单的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希望他信守承诺。

躺在床上的我,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回想起就在几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依然忍不住心惊肉跳。

如果当时不是洛天星的及时出现,如果不是因为我狗屎运爆棚请来了三清镇尸符,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是还活着。

整件事情过程虽然惊心动魄,但回味起来,却不难发现其中有很多巧合。

还是那句话,太多巧合堆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

我放空思绪,开始回想起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通过烟锅巴发现了傀儡师的踪迹,继而想要亲自去会一会这傀儡师,事实的结果却是被傀儡师栽赃嫁祸,这是很明显的人为制造的巧合。

也引起了我跟何志良的注意,并且达成共识调查这件事情。

然后我在看守所举目无亲身陷囹圄而无计可施的时候,又一个巧合张柯出现了,并顺理成章的利用我急于脱罪的心理,将通江大桥的事情交给了我。

本来这一切我并不怀疑,但是后来从孙玉树的口中了解到,张柯在建桥的时候,使用了活人桩。

而后来在阴桥搭成之后,我又确确实实看见了那两个童男童女,印证了张柯打活人桩的事实,到这里我因为对张柯草菅人命行为的不耻,而对他心生厌恶,进而开始对他有了怀疑。

但当时的这种怀疑没有任何根据,一直到孙玉树告诉我,通江大桥其实是一条斩龙江,那座桥张柯不是建不成,而是不敢建成。

如果孙玉树的话完全可信的话,那么张柯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通江大桥古怪的根源,既然知道还让我去,这是为什么?是对我实力的认可?还是笃定了洛天星会来,以及我能成功请出三清镇尸符?

我有些猜不透张柯究竟在第几层,但是有一点成为了我怀疑他的重要理由,那就是铜甲血尸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我之所以没有做充足的准备,实际上就是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乱子,今天晚上我也只是想探查一下具体情况。

等搞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偏偏那铜甲血尸就出现在了今天晚上,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认为这或许不是一个巧合。

倘若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个幕后黑手又究竟是谁?傀儡师?那他和张柯又究竟是什么关系?主导这一切的目的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假如今天晚上洛天星没有出现,我也没有请来三清镇尸符,他又该如何收场?

任凭铜甲血尸屠戮生灵吗?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整件事情画上句号的转折点,三清镇尸符。

抛开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狗屁说法,师父相较于我而言肯定经验更加老道得多,可是当初我清楚地记得,就连我师父都没能成功请出三清符,为什么我只用了一次就成功了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联想到了花姐身上,是她一反常态的赶我出门,并迫使我在那棵绿化树下开坛,这会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花姐就很值得怀疑。

并且如果连我能不能请来三清镇尸符都能被左右的话,那这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想着想着,我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这一觉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就是一只被人随意操控的提线木偶。

……

一阵手机铃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迷迷糊糊中我抓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张柯打来的。

我深吸口气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靠在枕头上接通了电话。

“喂,张老板!”

张柯在电话里说:“小师父,那通江大桥的事情当真已经搞定了?”

看样子张柯应该是刚看见短信,现在打电话过来确定一下。

我想是放屁一样“嗯”了一声,然后提醒说:“张老板,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至于我的事情,还请张老板放在心上。”

张柯笑着连连答应了下来,说放心包在他身上,还说他这会儿人在外地应酬,等他回到临安一定要当面感谢。

我也就顺势应承了下来,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张柯究竟有什么目的。

挂断电话我打了个哈欠,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之后下了楼,花姐一如既往悠闲的喝着茶。

我给她打了个招呼,就当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花姐也给我点了点头,还问我中午要不要在店里吃饭。

我寻思着孙玉树还在宾馆等着我,所以摇了摇头就出了门儿。

当我敲开孙玉树的房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来。

原本已经打结的头发在洗过之后,用橡皮筋束了起来,络腮胡子也简单修理了一下,换了件黑色t恤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咋一看还颇有几分艺术家的既视感。

孙玉树说,衣服和裤子都是让宾馆前台帮忙买的,让我待会儿退房的时候别忘了给钱。

我抽出两根儿烟递了一根儿给孙玉树,刚坐下想开口问的时候,孙玉树却抢先一步对我说。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咱能不能边吃边聊?”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我也觉的肚子“咕咕”乱叫,于是带着孙玉树走进了一家自助火锅店,98一人。

本来我还给司妃妃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一块儿吃,昨天晚上火急火燎,害得人家连衣服都没穿就跟着我跑那么远,想想挺过意不去的。

不过司妃妃说咱俩谁跟谁,不差这一顿两顿,主要是她还要赶着回家照顾那鬼孩子。

放下手机,孙玉树给我倒了杯酒,压低声音笑着问。

“那女的是个小姐吧?什么价位?”

我放下酒杯,看着好像还挺懂行的孙玉树说:“怎么看出来的?”

孙玉树说:“嗨,这还用看啊,闻出来的,昨天晚上她跟你出门儿的时候,应该还在和别的男人行鱼水之欢吧?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留下的气味,一闻就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还挺仗义,刚一拔掉就跟你出门儿了!”

我清了清嗓子,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孙玉树说话注意点儿,虽然司妃妃是个小姐没错,可我却从来没歧视过她,也不允许别人歧视她。

“别那么多废话,你跟我师父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又会在通江大桥上?”

孙玉树猛地喝了口酒,夹起一块毛肚直接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竖起大拇指说。

“你师父景仙道人是这个,是爷们儿,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师父。你一定想问六角青铜铃怎么来的是吧?其实,我这枚并不是你师父那枚,而是长得一模一样一对的另外一个,皆是出至苦说大师之手。至于我和你师父的关系,亦师亦友吧。”

孙玉树告诉我,师父于他而言有莫大的恩情,他欠我师父一条命,所以昨天晚上他在确定我的身份之后,让我赶紧走,他来断后,其目的就是不能让上清绝后。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通江大桥上,还是因为沿江两岸在短时间之内迅速聚集的死气,让他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会在桥上守着,企图阻止这一切。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若有所思的乜斜着眼睛,假如孙玉树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那我几乎就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巧合,用孙玉树的说法,那么浓烈的死气如果长时间汇聚在沿江两岸的话,那两岸的人早就已经死绝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有充分利的理由相信,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而这个人又究竟会是谁?张哥?傀儡师?还是另有其人?

当然这些推测,全都是建立在孙玉树完全可信的前提之下。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座的客人在冲着店里的服务员大喊。

“毛肚,毛肚没了,赶紧上啊!”

“火腿肠也只剩两盘了……”

“还有牛肉,荤菜怎么这么少,还收98是不是太坑了点儿!”

就在我以为是老板抠门,多上素菜少上荤菜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好多人灼灼的目光落在了我们这张桌子上。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孙玉树面前满满当当已经堆了不下二三十个盘子,而且全都是荤菜盘子。

孙玉树发现我正在看他,嘬了口小酒,扫了眼周围异样的目光问我。

“你刚才说,随便吃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随后孙玉树对不远处的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人家过来收一下盘子,顺便催促赶紧上蔡。

等到服务员骂骂咧咧横眉瞪眼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桌子上的二三十个盘子以外,桌子旁边的菜架上,也摆满了二十来个空盘子,看得我脑门儿突突乱跳。

我问孙玉树:“大哥,你这是多长时间没吃顿饱饭了?”

孙玉树舔了舔嘴,掰着手指头想了想然后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两年三个月零七天,也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我大多数时候都翻垃圾桶。当然我并不是好吃懒做,而是有不能告人的原由。”

还不可告人的原由,那不就是天子望气术,有天子运,没天子命,只能接受别人的施舍与馈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