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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生心头微愠,却并不是很意外。

早在将帖子送进京城的时候,不就料到这个可能了么?

在水井里下毒,这是打着一锅端的主意啊!

别院里这么多书生学子,全是有功名的举子秀才,其中还不乏朝廷重臣的子孙,要是这些人一块儿在花城出了事,他作为主办人,如何能逃脱干系?

唯有一死以平众怒!

就算他把罪名全担下来,滇池王也难辞其咎,与朝廷再生芥蒂已是必然之势,更甚者,朝臣联名上奏,要求讨伐滇池王!

战事一起,大魏不就又乱起来了么?

范伯寅这算盘,打得真响啊!他深吸一口气,“换的什么药?”

樊春道,“面粉。”

苏惟生噗嗤一笑,“亏你们想得出来!”

樊春小心翼翼地道,“那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苏惟生道,“眼下人多口杂,处置起来也不方便,你们只管把人盯好,待他们离开滇池就没事了。若有人偷偷留下来,直接处理掉。至于范家么……”

他略一思索,“为了西屿关暂时动不得,不过范伯寅既然送了花城这样一份大礼,我也不好不回敬一二!”

苏惟生当即写了张纸条递给樊春,“交给小柱,他知道该怎么做。”

茶会结束,有人要赶回家过年便结伴离去,有的打算再逛几天,看看花城风物。

范举人就属于后者,苏惟生只让小柱几个把人盯好,便抛在了脑后。

等到参加茶会的学子们尽数离去,已到了晚稻收获的季节。

看着满满当当的粮车,滇池王喜形于色,大手一挥,又赏给苏惟生一个庄子。

苏惟生正准备好好歇息几日,在家带带妹子和外甥女,就接到驿使的八百里加急传讯,熙和帝驾崩了。

终于尘埃落定了!苏惟生愣了一下就平静下来,迅速召集府衙所有人集合,简要说明情况后,将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

首先是撤下所有红色喜庆装饰,全体素服,为天子致哀,同时传令全花城,告知百姓着素服、罢宴饮、戒百戏。

总之一切为即将到来的下元节准备的庆祝活动,全部停止。

作为熙和帝亲口认下的弟子,苏惟生捏着鼻子穿上了特制的麻衣,为天子服孝。

他不禁庆幸为防万一,特地让言巍等人在临行前带了一套素服上路,否则万一这会儿他们正在荒郊野外赶路,置衣不便,进城时会惹上不少麻烦。

待全城缟素之后,苏惟生总觉得哪里不对,盯着半盏凉茶看了又看,猛地想起来——熙和帝驾崩了,那新帝呢?

历来帝位交接的过程都比较复杂,皇帝驾崩后,新帝不能马上登基,必须三请三辞,做足面子,才会强忍悲痛、勉为其难地再三天后行登基大典,坐上龙椅,而后改换年号,开启新朝新气象。

因此,皇帝驾崩的讣闻和新帝登基的快报不会同一批发出,而是会间隔几日,最晚不会超过四天。

可花城距京城万里之遥,即便按千里马的速度来算,熙和帝应该也已驾崩至少十日了,为何新帝的消息半点都没传出来?

思及此处,苏惟生瞬间背后发凉,噌地一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然而没等他走出两步,房门就被敲开,小柱带着申公公走了进来,后者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苏大人,王爷急召!”

王府中,滇池王府和羽先生的脸色都很难看,底下的属官并不敢多话,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是对此次的事情毫无准备。

只是苏惟生进来的时候,明显看出所有人眼中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一丝丝兴奋和期待。

他忍不住微微皱眉,暗暗猜测是不是哪位皇子闷声不响地干了大事。

等他走上前,滇池王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君远,你先看看。”

苏惟生低头一看,心头也是一惊。

十月初八皇帝驾崩,十一晋王登基。

然而就在登基当日,燕王与镇国公、定北侯带兵杀入宫中。

禁军统领扬威侯与副统领祁将军叛变投靠燕王,熙和帝的其余儿子全部被杀,裴阁老、张嘉树为救晋王被乱箭射死。

左都御史陈显宗与数名御史因当庭反抗当场被杀。

燕王已登基,但因找不到传国玉玺,迟迟未能昭告天下,已在打算再造一枚新的。

另外,晋王重伤后不知所踪,朝臣都猜测,是晋王带走了传国玉玺。

只是他被扣上了谋害熙和帝的罪名,燕王已下了悬赏令全国通缉。

宁贵妃、晋王妃以及晋王的子女已死,头颅被悬挂于午门示众,王妃娘家张家满门被囚。

不用猜也知道这信是罗涉江递出来的,苏惟生捏着信件,久久说不出话来。

裴阁老,陈御史都是大魏良臣,如今却……除了唏嘘,他还有些后怕。

若不是苏家已全数回乡丁忧,以苏正良和陈御史那如出一辙的脾气,定会当场把谋逆的燕王骂个狗血淋头,也定然不会服从燕王统治。

如此一来,除了跟陈御史落得同样的下场,又能如何?

一时之间,苏惟生再想起苏老太爷的死,竟不知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而夏礼青呢?宫变之时他又在做什么?定国公府是否无忧?

苏惟生努力平静下来,“镇国公也还罢了。可据我所知,禁军副统领祁将军乃赵王妃母家,如何会突然投靠燕王?还有定北侯,自来与世无争,怎的也会……只是晋王生母妻儿都死在燕王手上,他若还在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羽先生长叹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非是燕王许了什么好处,亦或者,被抓住了什么要命的把柄。如今皇帝的儿子就剩下燕王一个,朝臣除了认命还能如何?至于那晋王,即便存活于世,又能怎么样呢?”

苏惟生道,“但燕王筹谋多年,绝不会因传国玉玺丢失就裹足不前,想必再过几日,诏令便会抵达花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