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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生道,“是什么蛇?”

小柱握紧拳头,“五步蛇。小的亲眼看见他把蛇放在了床底!”

苏惟生嗤笑,“外表憨厚,手段倒挺毒辣!”

五步蛇是什么?只要被咬上那么小小的一口,又得不到及时救治,不出两个时辰必然会毙命。

试想一下,若苏惟生主仆二人从酒楼回来,好梦正酣之时却被无声无息爬出来的蛇咬了一口,后果会如何?

动手那人就是奔着要他命的念头来的!

动手那人是谁呢?苏惟生自来南陵后便深居简出,除了于大志从不曾与人结怨。不想不过是小小矛盾,那莽汉竟想致他于死地!

“若不是少爷早有防范……”小柱瞥了一眼那木匣子,仍然心有余悸。

从考棚出来那日,苏惟生觉得于大志有些不对劲,便让小柱多留意了一下。

小柱这几日便换了衣裳,涂白了脸,得空便跟在于大志后头,亲眼见他出没了好几家药铺和酒楼,还以为那老小子要给自家少爷下毒呢。回头一打听,却发现他什么也没买。

直到今日放榜后,他才尾随于大志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有个戴着斗笠的农人正等在那里,面前还放了个篓子。

等于大志走近了,那人才掀开盖子。

小柱目力好,一眼便看清了篓子内的东西——半个身子蜷曲在里头,伸长的脖子足有童子的手腕粗,头呈三角,嘴一张一合,正直勾勾地对着那两人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小柱当即便是一惊——再没见识的人也知道,这种头型的蛇是有剧毒的!

那斗笠男子又把盖子盖上,“嘿嘿”笑道,“怎么样?这蛇够劲儿吧?花了我三天时间才寻到的。”

见于大志眼睛都直了,又上下打量他一番,

“我说你小子胆子也真大,竟敢买活的毒蛇回去泡酒,别怪我没提醒你,可得保管好了,回去也要找个大夫问问,否则可是要出大事的!”

于大志忙不迭点头,吞了口唾沫才回道,“这是自然的。”说完便递给斗笠男子一个荷包。

后者拿出一锭银子咬了两下,便收好荷包,捏住蛇的七寸装进另一个小了一半的竹篓里,盖上有个小手指大的小洞的盖子,用麻绳捆了几道才递给了于大志,还不忘叮嘱,

“杀蛇前几日千万别打开,每日倒些清水进去就行了,没那么容易饿死。”

于大志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提着篓子回了客栈。

苏惟生听了小柱的回报,也不确定那傻子买毒蛇是真为了泡酒,还是想害人,却还是留了个心眼。

今日晚间出门时故意没有关窗,吩咐小柱略坐一坐便回来盯着,却不想于大志真敢动手!

是啊,若不是早有防备,恐怕主仆二人早已命丧当场。

这几年苏惟生行事愈发讲究个光明磊落,便是平宁县打他家方子主意的商户,也是托了苏正文与何父说项,自己再没动过半点杀心。

可他心慈手软了,却有人想要他的命!

苏惟生摸了摸大拇指,那里早已没了昔年的和田玉扳指。

不过那又如何?既对自己起了杀念,就是他苏惟生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这种人么,自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思及此处,便直直看向小柱,“你说,对于想要少爷我这条小命的人,该如何处置才好?”

“少爷……”小柱心中一凛,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明明嘴角还带着笑意,他却感到莫名的胆寒,迎着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睛,额头竟缓缓沁出了细汗。

少爷的意思是……

“嗯?”

声音不喜不怒,小柱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到来前自家便签了死契,此生都只能当苏家的人了。

少爷是苏家独子,少爷的荣辱自然便是他的荣辱。何况今日若不是少爷警醒,他的命在不在还两说呢!便咬牙道,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惟生微微一笑,抬手让小柱起来,“哦?如何还?”说罢扫了一眼墙角的木匣子。

小柱会意,“无功不受禄,咱们可不好受于童生这份大礼,小的……这就还回去。”

苏惟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小柱便抱着那匣子从窗户翻了出去。

于大志并不在附近,而是住在五里之外的悦来客栈。这人的情况小柱也早打听清楚了,与白修竹同是西杭府人,也是农家出身,依山而居。

只因自幼就生得高大,有几分蛮力,便拜了村中一老猎户为师,跟着卖些野物,也攒下不少银钱,置了田地。然后就在父母的安排下念起了书。

于大志虽开蒙晚,资质却不算太差,磕磕绊绊考了几次,今年刚巧擦边过了府试,便想着来考一考碰碰运气。想着纵不能中秀才,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却不料……

于大志这会儿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这些年不是没用这招收拾过得罪他的人,只是那会儿都是在乡下,这郡城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收尾,心头难免发慌。

一时担心蛇太懒不肯动弹,那毛头小子死不了,一时又担心真死了官府查到自己头上,辗转半宿,直到三更才睡了过去。

一直等在窗外的小柱听到屋内雷鸣般的鼾声,透过戳开的小洞,见床上的人彻底没了动作,才悄悄推开窗户,万分小心地将匣子里头的东西倒了进去……

嗯,这个窗户的窗栓嘛,是他前几日趁于大志出门时悄悄潜进来弄坏的,这段日子客栈忙上忙下,谁有功夫找人来修?

原本小柱是气不过这家伙欺负他家少爷,想着临走前找个机会过来套套麻袋,揍上一顿给少爷出气,却不想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可又能怪谁呢?若不是他自己小肚鸡肠,生了歹毒的心思,最多挨上一顿打而已。

至于蛇放进去后会如何,小柱并没留下来看——他只负责还礼,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第二日用过早饭,苏惟生正在看书,房门就被敲响,是满面惊慌的客栈小二,

“小苏秀才,还请您暂时移步大堂,掌柜的吩咐把每间房都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苏惟生面露不解,“这是为何?”

那小二左右看了看,才凑近了点低声道,“您不知道,就在昨夜,五里外的悦来客栈里有个书生被蛇咬死了!听说死状极惨,七窍流血,那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苏惟生大吃一惊,“客栈里怎么会有蛇?这也太吓人了……死的是谁?”

小二叹息道,“据说是个落榜的童生,才二十八九呢,也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