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哥儿!”
“你真厉害!”
“隔那么远……都能射中,还都中内环靶心!”
“太厉害了。”
“这个弓马骑射场地也很大,马儿也不少,马儿也很大。”
“弓也很多,十八般武器都有。”
“……”
“上个月,我身子有碍,我娘对我说,总是在院中读书也不好,也当打磨一下身子。”
“只是,府中也没有很好的地方。”
“钟哥儿,你这里真大!”
“那个碧波湖如今看上去更夺目了。”
“……”
三月春日。
初十!
朝起的大日明媚温和,晴空一片,白云飘飘,京城之内……也许不显春日之气息。
城外。
已然绿意入目多有,道旁秋冬枯荣衰败的花草已经复苏新生了,远处一株株树木也伸展绿色嫩芽。
虚空之上,鸟雀不绝,不住飞过,眺望极远处……更有一只只风筝在争奇斗艳。
迎面吹拂,春风和煦,冬日的森冷如刀不存。
落霞园!
今儿热闹。
这里来了许多客人。
落霞湖旁的弓马骑射场地,由着小姑娘们和小正太的鼓动,秦钟亲自演示了一下骑射。
翻身上马,张弓射箭,一气呵成。
十多丈外的箭靶上,已经刺入一支支箭矢,尾部还在微微颤动,皆中靶心。
御马近前,行至林黛玉等一众小姑娘跟前,翻身下马。
对于这个成绩!
还是满意的。
今儿!
是前几日姐姐就和自己说好的。
生日之故,三月踏春之故,汇聚一处,有今日之事。
秦钟觉得无需如此,姐姐却那般心意,唯有如此。
为此,都在书院请了一日的假。
生日!
的确。
三姐的生日也快了,自己的生日刚过去,二姐的生日上个月,林黛玉的生日也是上个月。
宝钗的生日是一月。
自己都没有回去。
今儿。
也算一起热闹热闹。
顺便来城外踏青,在落霞园游玩,于自己……也算放下书院的一些事,放松放松。
也不错。
“哈哈,可有读过卖油翁之文?”
“无它,唯手熟尔!”
“习练的多了,就准了。”
“兰哥儿平日里多有待在院中学业,打磨身子?如果兰哥儿有心,可以随我学一套五禽戏!”
“或者八段锦之法!”
“对于打磨身子还是有些作用了。”
“若想要学弓马骑射,两府是武勋世家,精通此道的人不少,也不难。”
“至于场地?”
“有暇了,让你母亲和凤婶子说一下,找一处空闲的地方不难。”
“……”
“宝叔,环叔,琮叔,你们若有心,也可一学五禽戏或者八段锦,裨益很大的。”
观小正太此刻别样激动的神情,秦钟笑道。
小正太的身子的确要习练习练,否则,将来容易成为小胖墩,还有学业之故,也当稳固身子根基。
话语间,将手中的弓箭挂在马儿身上,缰绳递给香菱, 从晴雯手中接过一杯茶水,畅快喝一大口。
“五禽戏?”
“这个……待会要问一下我娘。”
“钟哥儿,五禽戏难不难?”
“弓马骑射,钟哥儿,你射箭射的真准,那么远,骑在马儿身上就射中了。”
“和书上的将军一样!”
“钟哥儿,等你再大一些,力气更大一些,百步穿杨应该也可做到吧?”
小正太很是点点头。
随即,又有些迟疑的看向落霞湖旁,母亲正和凤婶子、蓉大奶奶、珍大奶奶一处闲聊。
如果母亲同意的话,当不难。
钟哥儿既然说对身子很有裨益,当不假。
弓马骑射!
钟哥儿刚才的动作真是……英武。
真的很厉害,站着射箭和骑马射箭不一样的,马儿奔跑途中,钟哥儿都能射的很准很准。
很厉害!
“五禽戏?不难,初始习练的时候,有一些难,习惯了之后,就容易了,每日打上两遍,一日都会神清气爽!”
“百步穿杨?”
“哈哈哈,兰哥儿于我多高看。”
“欲要百步穿杨,一般……需要拉起三石之弓!”
“只有三石之弓才能够轻松做到百步穿杨。”
“我如今手中的弓……才七力之弓,连一石之弓都差不少。”
“就是国朝军中,能够拉起三石之弓的人屈指可数。”
“军中之人,能够拉起一石之弓,已经很不错,已经超出八九成的人了。”
“若是拉起二石之弓,堪为神射手了。”
“三石之弓,三国黄忠……就是那个水准!”
“我在江南金陵认识一个朋友,他……将来说不得可以拉起三石之弓!”
“我习练射箭,只是锤炼身子,将来……拉起一石、二石之弓,有可能。”
“三石之弓,不强求。”
“兰哥儿,有兴趣?”
“将来试试?”
百步穿杨?
啧啧。
小正太说的倒是轻巧。
百步穿杨……按照田仲所言,最标准的衡量就是五十丈外开三石之弓。
射中。
便是可成。
否则,艰难。
自己现在还在十多丈距离徘徊,差的很远很远,何况强行拉三石之弓,对身子是损耗,也起不到锤炼身子的作用。
“嘿嘿,钟哥儿将来肯定可以拉起三石之弓!”
“可以百步穿杨!”
“我……我怕是没有那个时间。”
小正太眉开眼笑,反正……钟哥儿就是很厉害。
母亲就是常说钟哥儿很厉害。
读书很厉害,今岁就要中进士了,就要做官了,那也是母亲对自己将来的期许。
现在,钟哥儿弓马骑射又这般好。
真的是……文武双全?
对,就是文武双全!
自己也想要做那样的人,奈何……有些难,自己现在的学业还差好远。
就算可以习练骑射,母亲也不会让自己花费很多时间的。
“不着急,一生有很长时间,现在没有时间,将来就有时间了。”
“环叔,弓箭如何?”
看着贾环正在把玩自己刚才射箭的弓,于小正太宽言一声,笑语看过去。
“……”
“钟哥儿,这只弓还真重。”
“拎着都重,拉起来……更难了。”
“你……厉害!”
“那么远都射中了。”
“我用弹弓射……都射不那么远。”
“贾琮,你也试试!”
将那柄浅褐色的长弓从马身上取下,抱在怀中,已经很有份量了,单手持之,再射箭?
得!
自己还真没有那个力气。
钟哥儿!
一直很厉害!
现在也是很厉害!
嘿嘿一笑,摇摇头,将手中的弓递给贾琮。
“鲸卿!”
“你射箭的本领真好,北静王府上也有专门的箭道,也有一些人吃酒的时候助兴射之。”
“我观那些人射的远远不如你。”
“那些人……虽有一些名气,我观之才学也是寻常,所谈都是世俗禄蠹之言语。”
“一些人做的诗……更是寻常,林妹妹评论文章,报纸上许多人的诗词其实都很寻常。”
“可见,这世上……许多人都只是欺世盗名,空有其名,虚有才学。”
“每日里,只知道钻研那些世俗经济的学问,只知道那些禄蠹无用之文章。”
“鲸卿,它日等你回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北静王府,好好羞一羞那些人!”
轻裘宝带,美服金冠,束发垂散一条条小鞭,红丝将其梳拢的有条不紊。
颈间的金项圈上,一块宝玉丝绦穗子多摇摇。
颜面多喜,看向鲸卿,看向自己的朋友。
算起来,都快两个月没见了,多有想念。
去岁,鲸卿在江南也就罢了,现在……都在京城外……自己见到的机会也不多。
实在是……不好。
鲸卿也该每个月多多回来几次才好。
不仅自己想着,林妹妹、三妹妹她们也都想着鲸卿的,今儿再见,也是大开眼界。
鲸卿的骑射……顶好。
比北静王府碰到的那些酸儒、腐儒要强很多很多,真该让那些人前来瞧瞧。
也好羞愧的无地自容。
嗯。
不应该前来这里,这里是一处春日里的清香雅韵之地,那些人前来这里,只会糟蹋了这里。
“二哥哥,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说那些事了?”
“北静王爷请那些人闲聊,你们到时候若是砸场子,岂非……伤了北静王爷的颜面?”
“钟哥儿,你可真厉害。”
“嘻嘻,咱们都有好几个月不见了,我怎么觉你的个头又长了,我……好像没长。”
“林妹妹都长高不少,三姐姐也长高了,就我没怎么长,可我平日里吃的也不少。”
“钟哥儿,你说是什么缘故?”
“嘻嘻,钟哥儿你刚才射箭的模样,我觉和戏文上、书上的少年将军都一样了。”
“钟哥儿,你读书这么厉害,骑射也这么厉害,将来就算考武举人、武进士都绝对手到擒来!”
“……”
一旁随同前来的史湘云闻此,很是摇摇头。
二哥哥又说那些仕途经济的言论了,也幸而老爷不在这里,否则……就要挨骂、挨打了。
话语间,圆圆的白皙小脸上明眸一转,看向钟哥儿。
自己都三四个月没有见到钟哥儿了,如今见到……钟哥儿明显又长高了一些。
唉,钟哥儿的个头怎么长得这么快,自己……就慢了许多。
林姐姐的个头都要隐隐超过自己了。
钟哥儿的骑射手段……也是第一次见到,如兰哥儿所言,真的很厉害。
这样的骑射本领,再加上钟哥儿的文曲之才,武科考试……也会探囊取物吧。
拉着身边宝姐姐的手臂,澄眸生光,言笑间不住敬叹。
春日踏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