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雯正准备用膳,外头报信说盛怀仁来了。徐雯放下筷子端坐着,并没有起身迎接盛怀仁。
门帘从外面掀开,走进来一个风流倜傥眉目俊美的男子,青松般挺拔的腰身,被一根玉带束着。直到此刻,徐雯见到他心中依旧起伏不断,只是自从两个月前,徐雯便放下了对他的爱慕之情。
盛怀仁笑意盈盈的入坐,今日倒像刚刚新婚之时,坐在了离徐雯很近的位子上,更是抬手盛了一碗鱼肉羹给徐雯。徐雯平静的接过,道了谢之后便动起筷子,并不多言。
盛怀仁拿起筷子又夹了排骨给徐雯,笑着说道:“夫人,好多用些。”
徐雯低头用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盛怀仁像是被噎到一般,咳了一声之后说:“夫人,今夜为夫便留下来陪你。”
徐雯头都没抬,平静的说:“二爷,我今日不适,便不留你了。”
盛怀仁像是不在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直惹的旁边服侍的小丫头红了脸。盛怀仁望着徐雯说道:“那为夫改日再来陪夫人。”停了一会儿,没听到徐雯说话,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夫人,春姨娘怎就送到庄子上去了?”
徐雯用帕子擦拭完嘴,又接过秋茗送过来的薄荷水漱口,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下来,这才有空回话:“二爷,男主外女主内,内宅之事我自有主张。”
盛怀仁脸上的笑没了,挥退下人之后说道:“大娘子,你不可再善妒。那些不过妾室罢了,你看不惯便让她莫要出门,送到庄子上去作何,三郎在庄子上如何启蒙如何习文舞墨?”
徐雯没像从前般与她争论,浅笑着说:“送去庄子一是为免春姨娘母子分离之痛,二是为了府中的名声着想。春姨娘一个妾室,准许她自己养大孩子,她不但不感激,还要传出不利的传言出府,引外人议论府中之事。二爷如今刚刚升职,若二爷不怕这些流言,我又有何惧呢。”
盛怀仁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缘故,只是回府后被红姨娘一通告状,这才前来询问。盛怀仁拱拱手向徐雯说道:“为夫错怪夫人了。”
徐雯看着盛怀仁问道:“你今日过来是红姨娘向你告状了吧?”
盛怀仁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吃菜吃菜。”
徐雯一看盛怀仁的脸色就明了,红姨娘最爱使这种离间手段,以前她知道了也没有出声,这一回也该让她长长记性了。徐雯吩咐秋茗:“红姨娘犯了口舌之罪,随意污蔑主母,赏二十记耳光,禁足十天。”
盛怀仁满脸不忍的抬手就要制止,被徐雯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到又垂下头去。一场晚膳不欢而散,盛怀仁扒了几口饭便匆匆离去。
秋茗回来的时候,徐雯坐在梳妆台前由秋灵服侍着拆卸珠环。秋茗上前搭手,轻声的回着话:“夫人,红姨娘被婆子用木板子抽了二十记耳光,掉出二颗牙来吐了一嘴的血。刚刚上完家法,二爷便进来了,遣退了众人。”
徐雯颌着双眼,低低的嗯了一声,心中完全不在意。从前她连那个看旁人一眼都不高兴,现在那个就是带着人在她眼前恩爱,她是半分都不在意。她的性子刚烈,喜爱便喜爱,不喜爱了便真的不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