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冥和云若初都震惊了,没想到这镇北军营的事情竟然也跟云凤仪有关,云凤仪的手伸得可够长的!
说到云凤仪,谢舸就恨的牙根痒痒:“其实云凤仪当时有找过我,想让我归顺她,可我没同意。”
云若初好奇地问道:“你是因为她是女人没同意,还是因为别的?”
“不是。”谢舸看了云若初一眼,想到了她的身份:“你是云凤仪的侄女?”
云若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算是吧,可你也看到了,我跟她不是一路的。”
谢舸自然明白云若初跟云凤仪不是一路人。
他到这东海也有段时间了,东海离锦州很近,锦州的事情他即便在海上也都有听说。
冥王和冥王妃是如何解除锦州水患,如何施粥布药,如何变坡为耕,如何自掏腰包给百姓买粮种,桩桩件件,无不体现了冥王和冥王妃的仁德。
尤其是这个冥王妃听说极其聪慧,治水的法子也好,变坡为耕的主意也好,还有什么挖河塘养水产,都是冥王妃想出来的,而且冥王妃很大方,施粥施药,甚至买粮种的银子都是王妃的。听说医术也很厉害,在锦州救了很多人。在锦州百姓心中冥王妃的地位甚至比冥王还高。
说到医术,他之前完全没有将给他治眼睛的女人,跟百姓口中的冥王妃联系在一起。
说实话,在见到她之前,那些传言他根本不信,毕竟有云凤仪那样一个搜刮民脂民膏,不顾百姓死活的姑母,她的亲侄女又能好到哪里去,对百姓表现出的好多半是装腔作势罢了。
可没想到云凤仪的侄女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他谢可舟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受的是云凤仪侄女的恩惠,果然是造化弄人呢!
谢舸满脸苦涩:“我知道你是好人,纵使我再不愿受云凤仪侄女的恩惠,我也受了,你的恩惠我一辈子牢记,你就是我的恩人,跟旁人无关。”
她是她,云凤仪是云凤仪,虽然她是云凤仪的亲侄女,可她们完全不一样。
现在,他已经相信那些传言了,知道那些事情定都是真的,她能做得出那些事情。
云若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没有接话。
倒是谢舸顺着刚才的话解释道:“我并非因为她是女人才没有归顺她,因为她私加重税,大肆敛财,苛待百姓,如今东秦百姓生活中水深火热之中,全都拜她所赐。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让她掌了军权,那整个东秦不是要乱套了吗?所以我不愿投诚。”
更何况那时候的云凤仪已经在插手朝政了,他很怕云凤仪掌握了军权之后,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对他来说,投诚云凤仪跟通敌叛国一样,他不想做!
谢舸的顾虑萧月冥和云若初都能理解,毕竟如今的东秦的确是已经乱套了,这一切全都拜萧巍和云凤仪所赐。
“可是在我婉拒云凤仪之后,云凤仪便勾结了我的副蒋克锋,污蔑我勾结北齐。可我根本没有勾结北齐,我跟北齐没有半点联系,他们伪造了北齐皇帝的书信污蔑我,不仅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关押了我,还查抄了我家,将我满门三十七口全部诛杀。”说到家人被害时,谢舸满目通红,死捏着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看到他这副模样,萧月冥和云若初都不好受。
其他篝火堆欢乐的闹声也都消停了下来,大家刚刚都听到了谢舸的话,感受到他的伤心和悲壮,大家都忍不住感同身受。
他们这些人都是卖身为奴的,若非那个皇后那样搜刮民脂,私加重税,将他们逼上绝路,他们怎么会卖了自己。
这他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家人在这期间被饿死,被发卖,他们有的阴阳两隔,有的被迫分离,有的妻离,有的子散,还有的父母双亡,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全都是这荒唐的朝政。
所以即便他们没有谢舸那么凄惨,可却也真正的能理解他的感受。
好一会儿,谢舸才缓过劲来,哑声道:“满门抄斩时我还被蒋克锋关在镇北军营,蒋克锋挑断了我的脚筋,伤了我的眼睛,日日在暴室抽打我,逼我承认通敌叛国的罪名,我有找人偷偷传信给皇上,不知道是皇上没有收到我的信,还是他对此置之不理。我最后等到的便是我谢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想到自己连自己家人的尸骨都没能去收,或许他们到现在还被暴尸荒野,谢舸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都是我连累了他们,我把我的家人都害了。”
那样一个曾经征战沙场,流血丢命都不怕的大将军此刻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云若初也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宽慰道:“抱歉,我虽然跟她不是一路人,可我也愿意为她替你道声歉,我也知道这歉意很单薄!所以,去报仇吧。为你的家人,为你的名誉,为你所受的一切苦难去报仇!”
谢舸听着云若初的话,眼泪终于是停了,哭没有用,他也不想哭。他用袖子擦掉眼泪,看着萧月冥和云若初:“所以你们愿意接受我的加入吗?”
“当然,谢可舟,鼎鼎大名的镇北大将军,东秦家喻户晓,谁人不知,如此大将,我萧月冥何德何能才能拥有,怎么会将你拒之门外呢!”萧月冥想也没想地便说出了这番话,还朝谢舸伸了手:“谢大将军,欢迎您加入我们的阵营。”
谢舸自认为自己不是感性的人,自从他家人都被害死之后,自己更是寡情薄幸,可现在看到萧月冥伸来的手,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谢谢!”谢舸抓住萧月冥的手,用力地握住,郑重道:“我谢可舟加入冥王阵营,至此认冥王和冥王妃为主,我以我这一身血肉发誓,绝不背叛冥王和冥王妃!”
萧月冥也紧紧握住谢舸的手:“我以能收到你这样的大将而感到荣幸,我们一定会胜利,你我必定都能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