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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入周来得匆忙,但完颜化信中说这里有人炼制的钢刀,竟能将他炼造出来的钢刀砍断,使得李铸忍不住要亲自来一趟。

当初李铸在他流落之地初见钢刀时,惊为巧夺天工的绝艺,实在很难想象这世间竟有人拥有比这更高明的铸炼之术。

他太清楚这种技术上的差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大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以弱国身份,一举重挫大辽,扭转了两国的处境。

若大周还有比他掌握的铸术更高明的铸术,那大周便再不是此前他预料中的那个孱弱之国,全盘大计都要出问题!

是以他一接到完颜化的密信,便立刻赶了来,想要先确认清楚具体的情况。

“莫非是出了事?”他喃喃地道。

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忽地响起。

三人同时精神一振。

这敲门手法和约定的相同,对方终于来了!

其中一个护卫上前开了房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身形壮实的年轻汉子,神情憨厚。

“你找谁?”那护卫低声道。

那年轻汉子不答,朝屋里看了一眼,确认了李铸在里面。

他点点头,道:“本人魏川,奉大周文昌台右仆射陈大人之令,前来迎接大金兴国公李铸李公爷。”

那护卫瞬间色变:“什么!噢!”

一柄匕首已从下面直直插入他心窝!

屋内两人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情况,陡见同伴一声闷哼,同时色变。

不好!

另一名护卫立刻拔出腰间佩刀,冲了上去。

魏川飞快拔出匕首,一脚将那开门的护卫踹开,也不拔刀,猱身而上,灵活避开劈来钢刀的同时,一脚轻绊在那护卫脚踝处。

后者一声惊呼,失去平衡,朝前跌去。

魏川已移至他身后,反手一匕,插进那护卫后背,转头看向李铸,露齿一笑:“李公爷舟车劳顿,辛苦了,请随本人去见大人吧!”

李铸看着那背心中匕的护卫仆倒在地,几下抽搐之后便再无动静,整颗心都凉了个透。

对方下手狠辣无情,身手过人,凭他一人休想能逃得掉!

但他也算是见惯风浪,强撑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介行商,哪是什么李公爷?”

魏川哑然一笑,道:“完颜化的书信是我家大人指使所写,李公爷从入周的那天起,便一直在我等监视之下,现在否认,还有用么?”

李铸浑身剧震,脸上血色尽失。

直到这刻,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完颜化出卖了!

魏川手一挥,门外窜进来四名军士,将地上尸身迅速搬了进来,关上了屋门。

“现在李公爷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随卑职去见大人,二是被我打一顿绑着去见大人。”魏川慢条斯理地道,“李公爷,时间无多,究竟选哪一条路,请明示。”

李铸颓然坐回椅上,看了看周围围近的四名军士,终于长叹一声。

“我……我随你去见他便是。”

这变化太出乎意料,须知如今他在大金地位崇高,完颜化对他更是一向恭敬,视他为大金的恩人,所以李铸完全没想到此人竟会出卖自己。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完颜化有如此变化?

入夜后,御书房。

陈言快步而入,行了礼,道:“皇上这么晚召臣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今儿他本来在府中跟卫菡小别胜新婚,忙了一下午,还准备晚上再多施展施展,然后再去审李铸。

结果刚吃过晚膳,凤翎卫就来找,说是唐韵召见。

唐韵正在桌后写字,闻声抬头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他身前,正要说话,忽地眼神一动,向前倾了倾身子,嗅了几下。

陈言愣道:“皇上您这是……”

唐韵容色微变,喝道:“好你个陈言!朕在这担心得要命,结果你居然在家里与卫菡鬼混!”

陈言懵了。

不是吧?女人的鼻子都这么好使的吗?她居然从他这里嗅出了卫菡的体味?

“无话可说了吗!”唐韵恼怒地道。

天雷地音奉神大典,这事她这几天一直挂在心上。陈言不肯说出详情,让她更是担忧,所以才忍不住这么晚了还召陈言前来。

崇天山方圆百里之地,均被朝廷的军士围住,禁止任何普通百姓进入。据军士传回消息,今夜赶到那边,等着明早看大典的百姓至少有三四万人!

若是出了差错,岂非笑话?

结果没想到她在这担心来担心去,陈言这个负责人居然在家里跟卫菡厮混!

“呃……臣不是无话可说,臣是十分感动。”陈言恭恭敬敬地道,“皇上日理万机,竟还这么关心臣的私务,臣真是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唐韵无语地看着他。

她是关心他的私务吗!她关心的是卫菡!

她也清楚,卫菡和陈言的事木已成舟,无可阻拦,再怎样担心也没用。可是一嗅到卫菡在陈言身上留下的气味,便有些控制不住。

再者,陈言也不能行房,没事跟卫菡搂来抱去做什么?

“咳,皇上担心的,应该是大典之事吧?”陈言转移了话题,“请皇上放一万个心,臣已经安排妥当,明日午时一刻,天日正盛,阳气丰沛之时,便是请神的最佳时机。”

“真的妥当?”唐韵压下心中的烦躁,蹙眉道,“别搞砸了,让太后失望。你可知道,这几日太后有多期待那大典。”

“还是那句话,若是搞砸了,臣……”陈言连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行了!少给朕来那套负罪辞官的说辞。”唐韵不耐烦地道,“朕召你来此,除了此事外,还有一件桩要问你。慕容浅已交给你多日,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嘛,”陈言双眼微眯,“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姬夏逃远了。”

“什么!”唐韵失声道。

同一时间。

姬夏头晕脑胀地睁开眼,呻吟了一声,感觉脑袋里难受得要命。

晚膳之后,一股倦意忽然涌来,使他沉沉睡着。不料正睡得舒服,忽然一阵颠簸把他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为何这么颠簸……”他艰难地吐出一句,有些茫然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