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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鹰很憋屈,他在申浦工作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都是汪伪特务的天下,他要是能搞到这些东西,早就拿回来给自己增加威信了。

可问题是,他拿不到啊。

再说了,这也不是自己的责任,他是警察局的副局长,怎么可能要去弄香烟、面粉和白糖呢?

除非,自己在经济局,或者物资调查委员会有关系才行吧。

郭纳斋叹息说道:“我可听洪胖子说了,谢轩承诺,要让警察局成为全市福利最好的单位。以后,发的物资会越来越多,包括煤块、煤球、食盐、奶粉等,都会跟随薪水一起发放,到过年时,还要加倍。

这真的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段,特别是,他还只要说说就行了,下面的拿不到东西,不会怪他,矛头恐怕都会集中到你身上啊。”

鲁鹰惊讶地问:“这些事情,以前我也没听人说过,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郭纳斋说道:“我也是最近听办公室的人才知道的,为此,我还特意问过洪胖子,他说,这些事是谢轩早就决定了的,一直没有公开,最近也不知道谁传了出来。”

鲁鹰没好气地说:“谁传了出来?还不是他自己传出来的么?”

“你可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说面粉和白糖,至少这烟的问题,你得解决一下。要不然,全局上下,这么多人都会对你有意见呢。他们会说,谢轩分管总务处,就什么都有,还要发面粉发白糖,你分管总务处了,就什么也没有。

说句良心话,现在的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如果能发点物资,大伙心里是真高兴。况且,这还是额外发放的,他们就更高兴的,干劲也更足了。”

鲁鹰苦着脸,沮丧地说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谢轩继续管着总务处,这些都是什么屁事啊?”

弄来这么多物资,先不说要花多少钱,能弄来,就需要非常大的人脉和资源。

如果在抗战前,鲁鹰在申浦还有点能量,可现在,谁会给他面子呢?

就算给面子,这么多钱从哪里来?

总不能全部动用警察局的经费吧?这要是被发现,势必会影响发薪水,到时候那帮人也会站出来闹事,一旦闹大了,他这个副局长还当不当了?

早知道分管总务处是个烫手山芋,还不如只分管刑侦处呢。

郭纳斋安慰道:“这是成先生的安排,我们只能尽力去做,还要做好。对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谢轩吃完酒后,还以保安司令部副司令的身份,去检查了宪兵团的工作。”

鲁鹰冷笑道:“这小子心机真的是深,跟我们喝酒的时候,好像都快醉了吧?一转身,就去检查宪兵团的工作,还是晚上,他就真的这么为新政府效忠?我看,是别有用心吧。”

郭纳斋解释道:“他能有什么别有用心?不就是老婆不在家,也不想跟我们混到一块,无聊就搞个检查呗,既打发了时间,还让人看到他对工作是多么尽职尽责。”

鲁鹰说道:“郭秘书,你不是跟宪兵团的雷正元关系不错吗?帮忙打听打听,我就不相信,谢轩会这么好心。所谓无利不起早,他这么做,说不定又有什么阴谋,还是针对我……和你的阴谋。”

鲁鹰最后把郭纳斋也带上了,只有这样,郭纳斋才会上心。

不管什么事,只要关系到他的利益,就会特别积极主动。

郭纳斋说道:“好,我中午约雷正元吃个饭。”

昨晚的事,正是雷正元主动告诉他的。

雷正元知道,谢轩主要在警察局上班,这才向他打探消息。

而且,雷正元中午也约他喝酒,想进一步知道谢轩的想法。

鲁鹰连忙说道:“那就拜托郭秘书了。”

“处座,刚才郭纳斋和鲁鹰在办公室聊天,说到了你,还说起了昨晚你检查宪兵团工作的事,另外,雷正元上午给郭纳斋打电话,他们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谢轩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特高课的余正安突然走了进来汇报。

谢轩问:“是郭纳斋的办公室,还是鲁鹰的办公室?”

早在他不当警察局之前,就安排余正安在各个办公室装上了监听器。

包括谢轩的办公室也是如此,这样一旦有人拿监听嚣说事,谢轩也可以坦然面对,就算是他,也要接受监视的。

事实上,谢轩办公室的监听器是坏的,借余正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监听谢轩的办公室啊。

谢轩问:“我昨晚检查宪兵团工作的事,是谁告诉郭纳斋的?雷正元?”

余正安又拿出一份手抄电话记录递给谢轩:“雷正元担心你昨晚的检查,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想请郭纳斋侧面打听一下。这是他们的通话记录,请过目。”

除了监听之外,电话总机的接线员,也全是特高课安排的,所有的电话,都在接线员的监听之中,重要电话全部要监听。

谢轩冷哼道:“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余正安问:“处座,接下来怎么做呢?”

谢轩淡淡地说:“那得问雷正元想怎么做。”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宪兵团的电话:“雷正元,我是谢轩,你是不是对昨晚突击检查宪兵团有想法?”

雷正元吓了一跳:“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有想法呢。”

谢轩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没想法?不对吧。”

雷正元连忙说道:“真没想法。昨晚之事很突然,我不放心,怕谢司令对我有意见,这才向郭主任打探一下消息。”

他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谢轩非常不满。

谢轩意味深长地说:“宪兵团的事,与警察局没有任何关联,你也不要多想。如果还想当这个宪兵团长呢,就把你的事做好。要是不想当这个宪兵团长呢,尽管跟我去乱说乱喝。”

雷正元只觉得冷汗直冒,手心手背全是汗。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给郭纳斋前脚打了电话,后脚人家就汇报给谢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