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然还在为他的新车惋惜之时,却看到张越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连忙追上去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勋爵了!”
“你说什么?”
“安德鲁勋爵,那个博物馆的主人。”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认识?”
“我的判断不会错的,陈老师,我就不陪你了,你先在这里处理车辆的事儿,我离开一下,回头我自己回去。”
“嗯,行,那你先去忙你的事儿。”
张越开始撒腿向博物馆跑去,一口气到了博物馆门前,亚摩斯对他的返回有些不解,问道:
“张先生,你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您一下,我要再次看一下那个战锤。”
“哦哦哦,好的,请进。”
“安德鲁勋爵说准备把这个战锤拍卖吗?”
“对,前两天来的电话,说博物馆这里需要一笔经费修缮,准备将这个战锤拍卖。”
“您知道具体的价格吗?”
“这个我不清楚。”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战锤前,亚摩斯重新为张越打开了玻璃罩子。
这次张越没有客气,直接伸手将战锤握在了手中,瞬息之间,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巨变,那些立柱,墙壁,窗户,楼梯不受控制的肆意扭曲着,眼前就像一个万花筒一般,稍后又出现明暗闪烁。不多时,周围开始衍变出阵阵白光,然后扭曲开始缓缓变弱。
当眼前的景象不再变幻时,张越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这是一片昏黄的大地,被浓稠的烟雾包绕着,看不到边缘,那些早先看到的白色,竟然是铺陈满地的累累骸骨,很多摇曳的蓝色火苗不停的闪现消失。
张越知道那些火光是骨质当中的磷自燃形成,也就是俗称的鬼火。
张越手中的碎骨突然好像遭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脱手而出,在身前昏黄的浓雾当中,一个人的身影开始由远及近慢慢显现。
“嗜血之主,为何要来我的碎骨之境。”
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子挺拔,一头白发的老者,此时竟然换了一身装束,手持战锤,身着一身银色的战甲,出现在了张越面前。
“安德鲁勋爵,你的碎骨也曾出现在我的梦境中,那么我这次来应该不算是冒犯。”
“那是偶然,你这次是有意,性质不同。”
安德鲁一边说着,一边持续靠近张越。张越感到极为紧张,开始缓缓后退,脚下的白骨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再加上安德鲁阴森的眼神,张越心惊肉跳。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想同嗜血起什么纷争,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再客气,不过这次,你依然需要为你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
安德鲁说完,突然一个急速的前突,身手敏捷的根本不像一个老人,手中的碎骨战锤抡起,冲着张越的肩头砸了下去。
张越根本躲闪不及,下意识的挥舞双手进行阻挡,突然觉得手腕一沉,那柄嗜血神剑竟然幻化而出,直接格挡在自己身前。
随着“嘡啷”一声脆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张越身体根本把持不住平衡,像一片落叶一般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巨大的激荡把张越的双臂震的生疼,不禁闷哼了一声,接着体内的气血开始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那些喷出的鲜血在空中还未落地,便化成无数的血线将嗜血包绕,嗜血开始发出嗡鸣之声,三十米内,身旁那些包绕自己的昏黄浓雾瞬间被清楚的一干二净。
安德鲁迅速停下来冲击的脚步,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张越身旁的一片澄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骇,然后渐渐隐去了身体。
张越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安德鲁已经消失不见,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就在自己一侧不远处,有一个扭曲的尸骸,血好像还没有凝固,看样子全身的骨骼已经尽数断裂。
他正想要上前查看,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亚摩斯关切的眼神。
“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越赶忙将手中的碎骨战锤放回了原地,冲亚摩斯说道:
“我没事,只不过刚才想到了一些旧事,多谢你的慷慨,再见。”
说完,张越下楼,离开了博物馆。
刚才和安德鲁勋爵交手的那一幕,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那是个特别的空间,但肯定和现实有着某种关联。在张悦拿到碎骨战锤的那一刹那,时空扭曲,自己被拖入了另一个空间,但在现实空间里面,自己并没有消失,那就说明,进入另一个空间的,只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本体。
这样就可以解释,冯海鹏和康少杰两个人的争斗,也应该是在另一个维度行进的。冯海鹏说他毁掉了康少杰的契约武器圆月弯刀,导致康少杰无法恢复意识,那极有可能每个和神兵签订契约的人,意识和神兵已经融为一体。
但如果说契约是和梦中的神兵签订的,那现实中这些神兵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还有在安德鲁勋爵的空间里发现的那个还在流着鲜血的尸骸,那是不是意味着安德鲁勋爵,已经着手开始除掉将来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呢?
那个人已经死了,碎骨战锤的威力看起来非常骇人,全身骨骼寸断,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堆叠在一起,如果一切假设成立,那就意味着在现实世界中,要么一个人也是刚刚死去,要么一个人也像康少杰那样,处于无意识的植物人状态。
并且这一切刚刚发生。
张越决定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和那个死者各方面相符的人。
人一旦出问题,绝大多数都会被送入医院,自己刚好有这个职务的便利,但是初到英国,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资源,也只能向陈开然求助。
陈开然的电话接通了,张越直接说道:
“陈老师,你能查询伦敦市各医院为重患者的信息吗?”
“我只能托人去查,我认识几个在医院工作的朋。你查这个干什么?”
“和那个战锤有关,我需要查证一些资料。”
“那你要找什么样的人?”
“重伤员,确诊为脑死亡或者植物人状态的病人。”
“哦,这样还好,全伦敦市所有的脑死亡的病例资料最后绝大部分都会汇集到我们这里,因为我们是英国最权威的神经系统研究所。”
张越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心中一下燃起了希望,连忙说道:
“那你赶紧帮我查一下,最近几天的病例。”
“我现在就在电脑旁,你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陈开然说道:
“近一周之内,一共有三例脑死亡的病人。”
“男性,年龄不大,30岁左右。”
“托比。男性,35岁,一天前在伦敦地铁从站台跌落,被撞成重伤。目前在伦敦桥医院神经外科。”
“好的,多谢。”
张越匆匆挂断电话,打了一辆出租车,向伦敦桥医院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