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
沙发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喝的烂醉的男人。
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清俊的五官,像是月下睡着的王子。
自从那天婚礼,郑鸿煊眼睁睁看着天心离开以后,他就一直酗酒,每日将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把自己灌醉。
他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这里是他和她的房间。
他们在这里有很多的回忆。
每一点,都很珍贵。
他总能幻想着她还在,只有醉了才能看到她,才能听到她喊他“鸿煊”。
他总能在梦里,将那天的婚礼进行完整。
他总能在梦里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他的梦里总能有她,这样多好。
“砰~!”门被踢开,郑鸿煊惊醒。
他眼前的人消失了,他的梦又不见了。
他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摸到酒柜。熟练的开了一瓶红酒,灌进口中。
“大哥,你还喝啊,都什么时候啦?你看看都什么时候啦?
现在明显有人在对我们下手啊。”
郑颖看着这个样子的郑鸿煊,心里又气又恨。不就是个女人嘛。
现在,南国势力矛头齐指郑家,原本家族里出了这么个智多的郑鸿煊,还能应付一些外势力的打击。
现在眼看着郑鸿煊为了个叶天心,整天就知道喝酒,对族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族里多个身居要职的长辈们接连入狱,如今小一辈,个个惶恐度日。
曾经何等风光,如今就有何等落魄。
“你为了个女人,还是个骗你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像什么样子。”
郑红轩对他的话提不起半点精神。
现在唯有酒才是他的最爱。
不,他最爱的是他的妻子,比酒还爱!
这人明显就是个智障,这都看不出来。
郑颖看着郑鸿煊的样子,心如死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郑颖看了眼开着的酒柜,从里面抽出一瓶红酒,大口的喝着。
现在外面的破事就是一个烂摊子,他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他无能为力。
没办法扭转乾坤,他也想让自己醉一场。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郑鸿煊撇了他一眼,这人真烦。
打扰了他的美梦。
但是他懒得再花精力去赶他走了。他自顾自的喝着。
酒过三巡,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抱着酒瓶东倒西歪。
“你看你,你在这里醉生梦死,要死要活的,人家都在准备自己的婚礼呢。就你,像个傻缺。”
郑颖抱着酒瓶嘟嘟囔囔。
“这次人家可是广发请帖,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不像你那次,人女方都没人到场呢。”
郑颖越说越来劲。
“你再看看你,你喝死都没人管你。”
郑颖想让眼前的醉汉,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拖着他来到卫生间,把他的头死死按在镜子上。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你什么样子?”
嘴里还嘟囔着
“我是个女人也不会要你。”
郑鸿煊觉得耳边旁的苍蝇很吵,一巴掌拍上去。
郑颖愣了愣,摸了摸脸。傻呵呵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这算是给反应了吗?顿时心花怒放,再接再厉。
“你现在跟路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乞丐都不如。”
郑颖瞥了一眼,恩,继续。
“现在郑家各地势力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这下好了,你再不处理,你就去街边当乞丐吧。”
郑颖看着郑鸿煊,笑得有些邪恶。
“你想想啊!你拉着你的妻子,拉着你的爱人。去乞讨过生活吧。让所有人都去耻笑她找了个没用的流浪汉。”
郑颖的话让郑鸿煊有些心痛,我的宝贝怎么能乞讨呢,怎么能流浪呢。
“不行,不行。嫁给我只会幸福,不会被人耻笑的,只要你嫁给我。只要你嫁给我。”
郑颖看着终于回话的郑鸿煊,感慨着,还得是要拿天心说事啊!
他好像是找到了窍门,直直的拽着郑鸿煊,在他伤口灌盐。
痛?痛才好呢!能痛总比死了强吧。
“我要是你,我会站在更高处,高到让她仰望。让她得求着你过生活,哪怕不愿意,也给你演一辈子。”
快听,快听!哥们给你织的梦,美不美。
郑颖傻呵呵的抱着酒瓶,时不时往嘴里灌。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郑颖头有些晕,沿着墙壁缓缓坐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尽力了。
为了这个家伙,自己真是去了半条老命。
郑鸿煊的头在镜子上慢慢抬起。
他清醒的眼神总是那么锋利,像是刀刃。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伸出手去触摸。
多久了,她离开多久了,她迷路了,我得把她找回来。
我得有能力,哪怕她不愿意,也能守住她,圈住她。
呐~!先说好,到时候,可不许哭呢!
郑颖的话点醒了郑红轩。
是啊,如果他现在还想回到之前美好的梦里。
他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她不得不妥协,不得不放手,哪怕是假的,装也得装一辈子。
郑鸿煊洗了把脸,是该醒了。
郑家的衰败,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郑鸿煊接手后。
郑鸿煊将冬国所有已经无力回天的人和政权,全部舍弃。
虽然看上去家族凋零。却也保全了核心政权的生机。
本来这个家族也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它的内里本就千疮百孔。
是该破釜沉舟了。
郑鸿煊看着眼前如雪花般散乱堆积的案子和报表。
他的心里没有丝毫波动,拿着酒喝了几口。
也就如此,还能如何呢。
有人想要郑家死,他必然要接受挑战。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知道,不管是天心的事还是郑家的事,他都脱不开关系。
他要让他难以活着离开南国。
郑鸿煊的反扑是猛烈的。
像不要命的死狗一样撕扯着,伤敌伤己。
处理好眼下的事情,他总是会抽出时间,不自觉走到齐明和她的公寓楼下。
他拿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这里他常来,有时运气好,他会看到他想看的人。
他远远的看着,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好好生活,看着她慢慢有了一个家。
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没有他。
他有时也会劝自己。
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
或许有些人,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
但是第二天,他依然会出现在同样的地方,喝着酒,等着她。
南国
“凌风,boSS让我们先撤。
天上人间怕是保不住了,炎在前面放哨,已经有大量警察围过来了。我们暴露了。”
夜莺此时一身紧身夜行装,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蛇形弯刀。
凌风坐在沙发上,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的望着天空,他总喜欢在这个位置看天上的星星。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哼,没想到这只本该醉死的狗,又活了。”凌风眼神越来越冷。
夜莺看着凌风的气息,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了,我们先撤。其他的以后再说。”夜莺的声音有些慌乱,她怕凌风冲到冬国去手刃郑鸿煊。
“凌风,你冷静点,理智一点。现在撤退不是认输,笑道最后的才是赢家。郑鸿煊断臂求存,跟我们撕扯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郑家已经倒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完成?他还没死。他毁了我们在南国多年布局。区区一个郑家难填其壑。”
夜莺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男人,她有点怀疑,是什么将他变成了这样。
郑鸿煊对他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吗?
还是他舍不得离开,不愿离开?
其实他们都是失败者。
“她要结婚了,和齐家大少爷。这次围剿也不乏这齐明的手笔,怕是最后你和郑鸿煊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看来这人不简单啊。你准备就这么消沉下去吗?”
凌风闻言,伸手轻抚着脸上的疤痕。
“撤!”
夜莺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劝走了。
凌风,起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妥帖的放在上衣内侧的口袋。用手抚了抚,方才安心。
走出天上人间,他回头看了眼冬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