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在这里杀掉博士和切里妮娜,那其他人的计划就是空谈。
“白垩呢?我们就要上台了,谁看见白垩在哪里?”
如果其他人的计划成为了空谈,那她们也将失去将这一切关系维持下去的必要。
“等下,黑键,你在这里,那那边站在台上的是谁?”
也就是说,只要到达那时,我就会是。
自由的。
“白垩在那,他的状况不对,快去阻止那个人!”
不会再有人会将我从哪里夺走,不会有人能够从我这里夺走任何。
如果有的话...
巫王仅存的血脉已经全部登上了舞台,格蕾也在此时收好了面具。
无视栖居体内的罪魁....
哦,那莫大的罪恶感与我如影随形。
为何要无病呻吟呢?早已没人在乎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再去在乎。
究竟还能否回到从前...
而你们这群人啊,这群将纷乱带进这个世界的罪人啊。
为何还要继续在意呢?
如果将画面放慢,就会看到无数的灰尘从舞台上飘起,在格蕾身后拼接起了一座完整的六层管风琴。
黑键踉跄着从梯子跳上舞台,现在还没有站稳。
博士单手按在耶梦身前,同时用另一只手面色凝重的紧握着武器。
“放开他!”
始终萦绕在我心头,潜伏于我皮下,自内心深处将我扼杀。
手指轻轻触碰琴键,棕黑色的腐朽丝线从她上方凭空出现,垂到她的身体上,与她连接。
你会成为我余生的一部分?
真是...可怜的笑点啊。
在她头顶,黄色的线条出现,随后睁开,眼睛露出了红色的瞳孔。
博士抽出武器的手停顿了,眼前的事物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既视感。
‘您真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记忆中的人影模糊,声音却格外清晰,至今依然在对她发起质问。
‘博士?’
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格蕾头顶的眼睛彻底张开。
既然依然有人试图从我这里夺走着什么,好啊。
我送给你就是了。
她像是要报复什么一样抬起手,抬起那只紧紧握着白垩的手。
脆弱的人体在同时就被她的动作打散,灰白色的尘埃在他剩下的半边身体的缺口处不断冒出。
“老师,我更希望你选择另一个。”
看着眼前的另外半具身体变成灰尘,她默默的说着,同时在管风琴前站定。
博士的斩击飞向她的后背,但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下。
巫王的残党?该死,他们怎么把这种东西搬到这里了?
博士有一点点惊慌,刚刚那种既视感让她真实的体会到了恐惧。
那种被她早早尘封在一旁的,甚至被天上的某个存在视为诱饵的禁忌导致的恐惧。
黑键捂着头倒在舞台上,甚至没有因为白垩的死而怒吼或是哀悼。
在他登上这个舞台的那一刻,尘世之音转移的前置条件就已经完成,在白垩死掉的同时,格蕾没有忘记通过格特鲁德设置在舞台上的法术将尘世之音的残片汇总到黑键的脑子里。
“知道吗,如果这么说的话,害死他的,是你。”
重重按下琴键,刚刚开始躁动的厅内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安静些吧,好好的听听吧。”
你紧攥不放,好似我腕上的镣铐。
观众的肉体被揉碎,灰色的粉末不断累积,飘向空中,作曲家从不藏私,她谱写的乐谱已经在空中呈现。
由血肉的粉末,组成的花体音符与五线谱。
“耶梦!”
紫红色的光圈以博士为中心点爆发,明明外面一无所有却仍有一种在和什么东西抗衡的感觉。
“我在。”
耶梦听到了呼唤停止了自己法术的构建,对方完全不受影响,说明那个人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意识体了。
“去把那个黑色的埃拉菲亚抢过来,带着他快走,去找...找莫斯提玛!”
那个时间停止的法术,或许可以凭借这个给自己这边争取一点时间。
自己这里的这个人明显是冲着杀自己来的,杀意稳定而且不需要理由,甚至连交涉都不知道要怎么展开。
那两只萨科塔强度未知,但切里妮娜她不好直接命令。
这种情况下,巫王...泰拉人类的术士终点....如果让他来到现实的话,自己这群人估计没有机会周旋。
不对,还有一个人。
如果不调动另一边用来拖住两位女皇的预备战斗力的话,耶梦加上塔露拉,有没有机会反杀掉巫王?
理论存在。
“可是博士,我走了之后这里怎么办?我可以帮到忙的。”
“你不留在这里就不是帮倒忙了,提线木偶可不会做梦,她根本就没睡醒。”
博士一边漫无目的的吐槽着,突然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
自己,耶梦,甚至是黑键的头顶,都出现了刚刚的那种黄色的线条。
这他妈是...
“赶紧走!拉着他去莫斯提玛那里,她知道要怎么做,然后去找塔露拉,你们两个在场再开始杀掉他,快去,不然走不了了。”
博士已经认出来这是什么了....虽然很抽象,但是在塔露拉已经给过她一次经验的前提下,她还是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时间紧迫,她甚至不愿意让耶梦冒险去抢黑键,而是自己打开了一扇门把黑键扯过来丢给耶梦。
刚刚还是那个埃拉菲亚带着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到了黑键脸上,那种菱形排布的格式就算是傻子都能认出这是巫王的特征。
他很痛苦,但可怕的事情是,这种痛苦不是博士看出来的,而是他通过无意识的叫声让博士直接理解的。
“快走吧,要听话,不是吗?留在这里我可保不住你啊...”
这可不是玩笑,自己有耶梦给的音符还能用命去换情报,但耶梦在这里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自己的战斗...貌似永远都是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才是最好发挥的情况啊....
这就是说好了的,给我一个,保护干员而不是被干员保护的机会吗?
那我这个博士当的可真是称职啊!
“博士,撑住,我按你说的去做,马上就杀了他然后回来救你,千万别死多了!”
看着耶梦用尾巴卷着黑键扑棱着翅膀飞走,博士将视线转回台上站着弹奏的埃拉菲亚。
“我想知道,我们有仇吗?”
她歪头问着,自己头上的眼睛被睁开,同时,她能感受到,自身受到的压力直接翻了四倍。
你的目光...才刚刚完成吗?
也就是说...从刚刚开始,才有人投下注视啊。
是你啊,混蛋。
(如果你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可就要看的更狠一点了。)
她是你的侍从吧,这种玩赖的做法配套也太无耻了一点吧?
(那里玩赖了,你们两个人现在可都是造成的伤害翻倍,受到的伤害翻倍的状态哦,非常的公平。)
这么看确实公平...但是,我打不到她啊!
“还给我。”
很突兀,虽然那人没有回头,但博士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听得很清楚,很明白。
她能辨析出,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什么?”
灰色的灰尘在格蕾上空汇聚,组成一个漩涡的形状,然后落在她手中。
凝聚,扭曲成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博士:我就知道。
“还.给.我!”
她将心脏压入胸腔,剧烈的搏动声伴随着乐声依然明显。
随着密集的碎裂声,博士张开的护盾破碎,她不得不跳开,试图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声音。
完全没有效果....
“你到底是谁啊,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你会死的,至于吗?”
博士大声喊着质问,但对方并没有回答。
携带着记忆,携带着仇恨,从之前的某一次时间中被无良神明选中的幸运儿或是可怜虫...
在博士眼中,眼前的这只埃拉菲亚,除了可能是这样的一个身份的持有者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有效信息。
肉体继续被碾碎,那人弹奏的速度开始加快,屋顶被掀开,但外面却并非自己之前记忆中的天空。
而是不断落下的,灰色尘埃。
逃不出去了...
或者说,只能进不能出的领域?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好歹告诉我你他妈的是谁啊!”
半身跪倒在地,眼球充血,身体已经开始呈现出了破碎的征兆,灰色的粒子开始从自己身上飘出,而博士依然勉强挺立着身子,一边吐着血一边喊着。
“我不会死。”
那埃拉菲亚说着,暂时停止了自己的弹奏。
但那要命的乐声却不曾停下,琴键自己在跳动,伴随着那只埃拉菲亚转过了身,博士感受到的危机感越来越深。
“我会活下去。”
她这么说着,从大衣中掏出了一个博士无比熟悉的项链,套在自己脖子上。
“就和现在一样,自由的,活下去。”
她举起双手,看着博士的身体粉碎消失,却对紧紧缠绕着自己的傀儡线视而不见。
——————犹大突然意识到博士因为自己导致的信息差导致计划中会出现bug——————
“您就是切里妮娜小姐了吧,没错,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你,我们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切里妮娜追上了阿尔图罗和安比尔,但这两人看上去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你们认识我啊,那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呢。”
既然认识自己,那直接砍多不好意思啊...
平时都是自己认识别人别人不知道咱是谁的....通过对方的好奇来装或者保命的来着...
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变成,她既然认识咱,那咱就得给她一个痛快,不要凌迟她们什么的了...
“我才没疯,一点都没有。”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光速抽刀,把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交涉的阿尔图罗竖着切开。
生命力高的东西这一轮她见到的很多了,但是这种东西吧,大多数能免疫断手断脚,少数能免疫砍头。
根据实践,切里妮娜得出的结论是,这少数里,如果把它们竖着切开,那大多数也就死了...
“等下,我们并...”
安比尔被溅了一身血,但切里妮娜从她说话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在试图维持一个比较亲和的语气。
看来她不着急啊....
也砍了叭。
刀刃划过脖颈,血液瞬间喷出,三坨肉质物体同时落地。
切里妮娜对此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甚至都忽视掉了自己旁边那些尖叫着四散逃开的群众,还在感叹着大街上的阳光明媚。
“切里妮娜小姐,您难道不觉得您刚刚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吗?”
有些熟悉的声音,谁来着?
哦,刚刚被自己砍死的人。
她转头,发现那两半身体重新拼到了一起。
阿尔图罗非常镇定的说着,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安比尔的脸色有些差,还在拍着自己的胸顺气,呼吸也有些急促。
“确实呢,没能一下把你杀掉还让你难受了这么半天还真·是·太·失·礼·了·啦~”
阿尔图罗瞳孔微缩,琴弓刚刚被抽出一半,x状的斩击就落在了她脸上,将她的头切成四瓣。
“前辈!”
粉毛萨科塔的呼喊被切里妮娜无视,她再次举刀,想像上一次一样将其斩首。
但一把琴弓却竖在了她挥刀的轨迹上。
虽然没有挡下,但确实将挥刀的方向改变。
“安比尔啊,能帮我把头拼回去吗?”
地上的阿尔图罗眨巴着眼睛,还连接在脖子上的那一部分张嘴说着话。
“诶?”
“你在慌什么呀,这种程度又死不了。”
默默扶正自己的脑袋,流散在体外的血液组成线一样的结构,将缺口缝合在一起。
“真恶心呢。”
切里妮娜说着,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她看着阿尔图罗拉住了安比尔的手,两人的翅膀张开,开始逐渐上升。
“贵安,然后....”
“永别了,邪魔。”
预料中的光辉打击并没有降临,切里妮娜的身躯被一种扭曲的空间裂纹搅碎。
这种能力她同样不会感到陌生,令她感到诧异的原因是,她不明白这种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博士?”
半张还算完整的面孔,剩下的被搅碎的部分用黑色的不明液体重塑。
没等她骂出下一句,同样的空间裂纹再次出现在她身上,再次将她的身躯扭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