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视线开始模糊,消耗过大,似乎...还中了毒?
左半身血肉模糊,右半身遍布刀痕,全身上下各处都沾染着稀薄的国度。
玛恩纳瞪着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将最后一位挂在自己剑上的内卫甩到自己脚下。
“已经到了。”
他不知所以的说着,地面上的黑色液体已经没过了小腿。
但他也确实走近了竞技场的大门。
几十位内卫没有拦下他。
对他影响最大的,甚至只是因为无意中触碰了切里妮娜而中的毒。
已经烂掉的左手被放在竞技场闭合的大门上。
“叔叔,如果你想见玛莉雅小姐的话,我会替你叫她出来的。”
玛恩纳回头,发现被自己早早甩掉的皇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刚刚留下的尸堆旁。
“你想成为的人,就是这样而已吗?”
“玛恩纳!?”
是玛莉雅的声音?
从外面?
那位皇女的身后?
“能否亲自为我演示,掩饰你自己呢?”
放在门上的手感受到了震颤,高大的木门被外力推开了。
尽管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但玛恩纳依然能感知到门后已经站满了人。
自己要怎么做呢?
玛莉雅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位亲王身后。
如果自己不去救她的话,会死吧。
还有身后打开的门。
里面....全都是避难者。
或许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有用吗?
在这浊流下面,支撑着玛恩纳的身体的,只有两条已经被溶解的几乎只剩下骨骼的腿。
“让我看看....”
你的答案吧....
玛恩纳在那话语被说出前就给出了自己作答的结果。
转身抬起自己不成人形的腿将大门踹到闭合,随后提着剑冲向皇女。
“家训是....不畏苦黯....”
“轰。”
浊流中被掀起了浪花,巨物落入其中,皇女没有再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玛恩纳身上,而是看着从高空中落下的乌萨斯。
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阿塔?”
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皇女的沉思,抬起的头扭过一个诡异的幅度,看向从高处踩着干燥的地方出现的玛莉雅。
“真是令人难过。”
她只是这么说着,浑身带着实质性的感伤。
玛莉雅提着剑,举着盾,满脸防备。
然并卵。
血花喷溅,惨叫甚至都没来得及被发出,玛莉雅刚刚用来握着盾的手臂被强行扯下,连带着盾牌一起不知去向。
“玛莉雅小姐,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全名是,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
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鞠躬。
“如果您不愿意叫我这个过于冗长的名字,而选择叫我名字的简写的话.....”
“我觉得你叫我阿纳塔(音译:亲爱的)会好一点。”
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削减,玛莉雅用握着剑的手死死扣着自己肩膀处的伤口,试图让血液流失的不要那么快。
“对了,顺带一提,你尝起来比你那个满是腐烂气味的姐姐要好吃多了。”
皇女这么说着,同时露出自己背在身后的手中握着的那节手臂,以及更后方的那些手上挂着的那个人影。
玛莉雅瞳孔震颤,看着阿纳斯塔西娅用一种极为血腥的手段取出一大块血肉组织,递到她面前。
“要来自己验证一下吗?”
皇女眨着眼睛,眼中满是探究和疑惑。
“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嘴角还在不断上扬着,以至于让玛莉雅都开始分辨不清,让自己感到恶心的究竟是眼前的这坨东西,还是自己这位侍女的言行举止。
“朋你*了个臭*的**友啊。”
从小受到高等教育,以极高的言行作风和行为素质要求自己的玛莉雅临光,无师自通,自学成才,一步登天的对阿纳斯塔西娅诚挚的邀请给出了她应得的回应。
炫彩的光芒在这个角落中爆发,不到片刻又重归于漆黑的宁静。
“呐,玛莉雅小姐,啊,不不不,现在是我们的骑士冠军,我接下来就要进到那里面去把剩下的人都杀掉了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嘛?~”
踩在那具被掏了几个大洞,瞳孔已经泛白,全身浸泡在黑水中只有脸露在水面的尸体上,皇女自顾自的说着。
“当然....有...”
但有人却回答了她,小腿处突然传来了被人紧握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但她却做不到。
“卡西米尔无权为我授勋。”
在黑水中握住皇女脚踝的人缓缓站起,他全身没有一处还算完整的地方,但全身却散发着名为高尚的光辉。
那人在融化,瘟疫和腐蚀性黑水的同时作用下,没有人会怀疑他的下颚在下一刻会不会掉下来。
但他却用那把已经被腐蚀到看不出剑刃的剑砍出了那一道金色的刀光。
在死寂一样的夜幕中,那sin~的一声无比刺耳。
不远处的一栋不算太高的楼上,切里妮娜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越来越像了呢。
看着那只逐渐长成黎薄利的乌萨斯,切里妮娜这么想着。
刚刚城市的坠落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唯一对她造成的影响,就是告诉她,德丽莎已经动手了。
你的招式很帅,但除了清场了杂鱼以外,什么效果都没有啊。
突然,她的耳朵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紧接着,她退后了半步,身侧的玻璃被撞碎,一只拖着长尾巴的生物在地板上翻滚着,最终停在这层楼的另外一端。
博士将自己嘴里的玻璃碎片和木板吐出去,扭头看向切里妮娜。
“你知道吗?现在这里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我的故乡。”
像是摆烂一样的平躺在地板上,也不在乎逐渐走来的切里妮娜,闭着眼睛自己说着。
“那时....记得是在八几年的时候,国家发展工业,炼钢厂一直在冒烟,那些黑云就像一个锅盖一样盖在我家上面。”
“我当时就住在那黑云的正下方,但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每天,都只是在等着我妈妈回来。”
切里妮娜走到了博士身前,身上虚拟出的衣物自然而然的解构,她眯着眼睛,黑色的刀具出现在她手中。
她看见了,看见博士在笑,在很温馨的笑着。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当时是厂长,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回一次家的爸爸。”
“还有他带回来的半截手指。”
毫不在意的说着,睁开眼睛,看着切里妮娜的动作,她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
“你妈死了?”
“并不是,只是她的手指被机器搅断了,被送去医院,又认为那么做会很好玩所以把手指给我了。”
“....你妈真该死。”
“谢谢,你妈也一样。”
博士伸出了手,示意切里妮娜把自己拉起来。
切里妮娜反手一刀把博士的手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