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雨楼的队伍停在了王宫的大门前,果然,谰已经等在那里了。
“辛苦花槿大人了,陛下已经安排好了给两位贵女的住处,接下来的事宜就交给微臣吧。”
谰向花槿恭敬地行了礼,然后又让身后的宫人将一个锦盒呈到了花槿面前。
“这是陛下为花槿大人准备的,不是赏赐,是谢礼,还请花槿大人一定收下。”
谰特意强调了这锦盒里装着的是谢礼而并非赏赐,应该是沈穆清料定了花槿不愿收,所以才特意嘱咐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花槿就是不收也不行了。
“多谢陛下好意,花槿收下就是了。”
花槿虽然是收下了这份谢礼,可接过去之后立刻就把东西给了身后的族人,就连打开都没打开瞧上一眼。
谰也知道花槿一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也不强求她,只要她能收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花槿大人和闇雨楼的诸位就赶紧回去歇息吧,两位贵女接下来的相关事宜就交给微臣吧。”
说完,谰和花槿道别,领着赵绮妧和洛南溪的队伍入了宫门。
总算是了结了洛氏的事情,花槿顿时觉得身心都顺畅了,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伸了伸腰对一边的族人们说道:“走吧,回闇雨楼去。”
才走到了街口,远远地花槿就看见一个身影朝着他们飞速跑来,等那人又跑近了一些后,花槿才惊讶的发现那人是满眼期待的黑药。
“花槿姐姐!”
黑药一下子扑进花槿怀里,小家伙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可怜巴巴的冲花槿抱怨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黑药在家里等得好辛苦啊!”
族人们看见黑药也都露出了柔和的表情来,纷纷上前安慰这个泣不成声的小家伙。
这哭一会儿之后黑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花槿道:“师傅和师娘呢?黑药怎么没见到他们?”
花槿一顿,被黑药给问了个不知所措,毕竟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家的公子和夫人什么时候才能从渡蔚洲回来呢。
见花槿半天不答自己,黑药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是不是师父和师娘不要黑药了啊呜呜呜呜呜...”
花槿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黑药你听我说!公子和夫人是有事情,去了渡蔚洲了,可没有不要你啊!快别哭了!”
毕竟不擅长照顾小孩子,花槿手忙脚乱的给黑药擦着眼泪,又怕自己手劲儿大弄疼了黑药,手上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力了,一个晃神间又把手帕给掉在了地上。
“好啦黑药,你看看你把你花槿姐姐给吓得,快别哭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花槿抬头一看,正瞧见令狐昭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属下见过昭将军。”
花槿连忙起身向令狐昭行礼。
身边的其他族人们也同样行礼道:“见过昭将军!”
令狐昭无奈的说道:“看看你们,怎么出去一段日子没见回来就又管我叫昭将军了?不是说了吗?现在就叫我...”
“昭大夫!星月居的方管事找您呢!”
没等令狐昭说完,远处就又跑来一个族人大声喊道。
“这...属下们知道了,昭大夫。”
令狐昭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们一路辛苦了,快回去洗漱一番好好歇着吧,我已经给酣春楼的那位大厨打了招呼了,请他晚些时候来楼里给你们准备一顿犒赏宴。”
族人们欢呼雀跃的感谢着令狐昭,而花槿则悄悄将令狐昭拉到一边去对他说道:“昭将...昭大夫,属下心里还放不下夫人的情况,准备即刻启程赶去渡蔚洲,就不回去了。”
令狐昭却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花槿道:“果然阿嫂是十足的了解你,看看,阿嫂早就寄了信回来,叫我跟你说,不必去渡蔚洲找她,就安心在楼里等着她,还嘱咐你要入宫去帮着谰侍卫一起筹备有关那位即将成为嫔妃的洛氏贵女的事呢!”
花槿一听还要自己和赵绮妧打交道,方才松下来的心情立马又紧绷起来。
令狐昭见花槿都把不情愿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好奇地问她道:“怎么了?莫不是那洛氏的贵女不是个好相与的?”
花槿把赵绮妧向自己打听白卿卿的事说给令狐昭听,令狐昭听完也是直皱眉头:“这位赵小姐为何要打听阿嫂的为人呢?虽说将来她成了陛下的嫔妃后,也算是阿嫂的半个长辈了,可阿嫂如今可是已经成婚的公主了,又身兼闇雨楼的监司先生一职,王宫中的嫔妃深居后宫,怕是只有逢年节的时候才有机会同阿嫂见上一面,她打听阿嫂的事情,确实蹊跷...”
花槿继续说道:“属下也已经送了信蝶去公子那边说明此事,相信公子日后也会对这位贵女有所防备的。”
不过看花槿的表情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令狐昭只好宽慰她道:“罢了罢了,阿嫂那边有溯云照顾着,你也不必如此担心,既然阿嫂能叫你留下帮助谰侍卫,那也是阿嫂十分信任你的表现,别担心,因为阿嫂的嘱托,近日我也时常入宫为陛下看诊呢,你就同我一起入宫,这样如何?”
令狐昭都已经如此为自己着想了,花槿又怎么好拒绝的他的好意又同时不顾白卿卿的嘱咐呢?
“那就有劳昭大夫了。”
花槿还是答应了下来。
身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个族人焦急的声音:“昭大夫!方管事有急事找您呢!”
令狐昭赶紧转头答应道:“来了来了!”
花槿也跟着令狐昭小跑着回了闇雨楼去。
才一进门,花槿就看见了闇雨楼的前院里挤满了人,而方慈正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在瞧见了令狐昭的时候,她立刻就快步跑了过来。
“昭大夫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来看看这孩子!”
令狐昭的表情也变了,直接抱起了方慈身边的孩子就往屋里跑去,花槿都来不及问问这是怎么了,方慈就也跟着跑远了,可能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花槿回来了。
看着满院子的孩子几乎都在哭闹,花槿随手拉住一个族人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孩子都在咱们这里?”
族人一看是花槿,哀叹一声回答道:“花槿大人您回来了啊...”
“怎么了?瞧你的样子怎么比我这个赶路回来的还要憔悴?”
花槿又问道。
族人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群答道:“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这朝都城里就突然流传起了一种奇怪的病,患病的只有五岁上下的孩童,而这些患病孩童的统一症状就是会感到浑身刺痛不止,接着就会起满身的红疹,转变成痛痒一起来,孩子们年纪又小,最小的甚至还是襁褓婴儿,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适,最开始孩子们都是被家人带到了霍大夫那里去,可随着患儿越来越多,霍大夫也只能求助于咱们这儿和灵司阁,唉...咱们这里都算是好的了,霍大夫和灵司阁那边怕是人多的已经无处落脚了。”
花槿追问道:“这病来的蹊跷,可派人去王宫中禀报陛下了吗?”
族人点头答道:“陛下已经知晓了,也指派了宫中的御医到霍大夫那里和灵司阁帮忙看诊,可花槿大人您也看见了,这根本不是多些大夫就能解决的问题,眼下根本连病因都查不出来,咱们能做的也就是不停地用包着布的冰块给孩子们止痒止痛,这天气越来越冷,孩子们如何受得了啊?”
看着满院子哭嚎不止的孩子们,花槿也心疼的不行可她也不是大夫,不懂这些,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挽起袖子帮着族人们一起运送冰块和帮忙分配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