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祺洲一家四口在国外失踪的事情在娱乐圈引起了很多的讨论。
有人说他活该,知道外国乱还要出去,被盯上也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可惜了喻源给他留的遗产,不知道最后落到了哪个野男人的手里。
有人说他可惜,年纪轻轻,新电影刚播就破了纪录,明明前途一片,可是却这样落幕了。
在娱乐圈这样日新月异的世界,无论是喻源还是莫祺洲,他们的名字都很快就消失在了公众平台。
朱瑞作为莫祺洲的朋友,用莫祺洲留给他的卡和钱在喻源的墓碑附近买了另一块墓碑,上面没有名字,他还是觉得莫祺洲没死,或许这是一种执念吧。
每年清明节,都有很多人来看喻源,可看莫祺洲的人,除了朱瑞,就只剩下一个乌荔了。
今年清明节下了小雨。
像是断了的丝线,乌荔站在莫祺洲的墓碑前,苍白着脸笑了一下:“原本是想给前辈来扫墓的,可正巧赶上今天下雨,倒是不用擦了。”
朱瑞站在她的旁边,没说话,眼睛看着那块无名的墓碑。
他也快要死了。
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有人给他烧纸。
或许是没有吧。
两人撑伞站在雨中,过了很久,江然来接乌荔,撑着伞,像是很多年前,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
乌荔在不出名的时候跑过龙套,也是在那时遇到了同样是龙套的江然。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雨天。
阴云密布,雷声大得震耳欲聋。
那只是一个小角色,可是却让两个新人为了这么一个工作机会在暴雨中淋了一个小时。
最后江然受不了了,找人借了把伞,两人一起躲雨。
后来那个小角色被乌荔试戏试上了,江然只得再去找其他的机会。
现在的偶像剧,老套,无聊,剧情是千篇一律的雌竞。
乌荔那个角色就是一个小配角,要在演戏的时候被女主扇三个巴掌,女主是流量新人,一开始不好意思打乌荔,导演急了,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乌荔的脸上。
那声音在整个片场回响。
女主被这幕吓傻了,哭了起来。
乌荔摸了摸自己的脸,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畏惧,红唇勾起,报了警。
她不能忍受有人打她的脸,也不能忍受被一个臭傻逼欺负。
即使是拍戏,也不能这么一言不发上来就抽人一巴掌。
可当警察到的时候,导演否认了自己故意打乌荔,他只说自己是为了拍戏,是在给新人演示,并且问新人是不是这样。
新人不敢得罪导演,只能点头说是。
片场的人也没有帮乌荔的。
乌荔站在片场中央,感觉自己像是这个世界的怪物。
“我看到了。”一个男声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方向。
乌荔对那个人有印象,也是个跑龙套的,叫做莫祺洲,原本他的角色能够贯穿整个剧情线,可是被男主说长得太高,太帅,然后,莫祺洲的角色就变成了只出现了两三次的背景板。
看啊,娱乐圈,多么残酷。
只是三言两句,就能改变一个人工作的机会。
乌荔第二次当配角的机会还是很糟糕。
那是一场落水戏,女配角落水被男二和几个热心肠的路人救起。
乌荔就是那个可怜的女配角,在冬天,零下的温度,拍了十几遍可是一次都没过。
因为跟她演对手戏的那个男人,他说他恐女。
乌荔冻得嘴唇都白了,看着那个男人,嗤笑一声,想抽他两巴掌,看看这个矫情的男的是不是被他扇两巴掌都能哭三天的矫情怪。
那天她还是看到了莫祺洲。
莫祺洲恰好就是热心肠的路人之一。
但莫祺洲已经不记得她了,乌荔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记不住一个人很简单,可记住一个人很难。
反复下水让乌荔浑身发冷,她还恰巧处于经期,这么一折腾,让她肚子疼得像是在用榔头砸着下坠。
莫祺洲注意到了这一点,特意让跟他一起跑龙套的朋友到便利店买了点东西要了一杯热水,又从包里把自己的衣服和外套拿出来给了乌荔。
乌荔怕弄湿莫祺洲的衣服,只是接过了水。
晚上乌荔回到家,她的母亲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最近在娱乐圈开不开心,不开心要回家继承家业哦。
乌荔拒绝三连,她说:“我不想当演员了,我要当流量明星,让那个傻逼男二号喝马桶水。”
“宝贝,这可不是一个淑女的行为。”母亲有些埋怨。
乌荔祖上的产业是一个奢侈品牌,她生来叛逆,不愿意继承家业,便从国外跑到了国内,在人生迷茫的时候被莫名其妙拉去当了龙套。
她做什么事都是认真仔细,不做到最好就不会罢休的那种人。
同样,也是个受到欺负绝对要报复回去的人。
那次的龙套事件后,乌荔直接托父母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外国一个娱乐公司的经纪人,那个经纪人算是在整个世界都有名的,他正在准备一个国际女团,乌荔便被他加了进去。
在国外有几年的时间,乌荔的那个女团火遍了大江南北。
她没怎么关心过国内的事情,在一次准备回国的活动时才下载了微博,看了看国内关于自己的新闻。
准备关闭的时候,她却看到了有关于莫祺洲拿影帝被骂的家里只剩一页的污言秽语。
乌荔想了下,切了个小号,直接骂了回去。
莫祺洲遭受过的网络暴力是前所未有的,一时间“退圈”这两字几乎天天挂在热搜。
甚至最过分,最魔障的粉丝群体还pS了鬼图和换头的图片,为的就是侮辱莫祺洲。
明明是一个很善良的前辈,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呢。
乌荔不明白,立刻给家里在国内的大区负责人发了个邮件,她指名要莫祺洲当他家牌子未来三年的代言人。
可是那个负责人却没能办成这件事,因为莫祺洲的公司说莫祺洲不接。
真的是莫祺洲不接吗?
乌荔觉得那可不一定,只是公司的说辞而已。
后来,乌荔回到了国内,但她还是没放弃帮莫祺洲,并且用一个地区代言人的机会换取了一次莫祺洲能够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机会。
只要能被看见,就能出名。
莫祺洲那个嫌弃的恋综机会是乌荔用真金白银换来的。
虽然莫祺洲可能还是不记得自己吧,可是乌荔却觉得,能够帮助到莫祺洲实在是太好了。
出道的乌荔隐瞒了自己的家庭。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从普通家庭长大的,对于乌荔而言,这样的身份让她更加舒服。
恋综开始以后,周栋的种种行为都在让乌荔讨厌。
而江然,那个曾经在雨天与她一起冻了好几个小时的女孩,却还记得她。
她们晚上在一间房里,面对面聊着那时候对彼此的第一印象。
“当时我就觉得,你长的好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江然笑的有点傻。
“不要逗我开心了,明明比我长得漂亮的人有很多。”乌荔笑着挠她痒痒肉。
江然却在此时正色道:“不,你就是很漂亮,看到就想让人跟你贴贴的那种~”
说着江然还凑了上来,抱着乌荔蹭了蹭笑嘻嘻地说:“乌荔,你的胸软软的,身上也好香哦。”
江然跟个小狗一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乌荔觉得好笑,搂住江然的腰,将她固在了自己怀里。
女孩子香香软软的,乌荔抱着就不想撒手了,手偷偷使坏地还抓了一把江然的屁股,江然顿时面色一红,也要伸手抓她。
“抓住了。”乌荔笑着抓住她作祟的手。
两人在那个节目里感情快速升温,可江然是直女,乌荔也知道两人没什么可能性,便当闺蜜相处了。
后来就是喻源出事。
乌荔知道莫祺洲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抽出巡演的空闲时间去看了莫祺洲。
莫祺洲看到乌荔笑着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点熟悉,后来又见到了那几袋饼干,一下就想起来了。”
“当演员就是在演绎剧本里角色的人生,不要因为那些事,放弃你的演演艺业,你很有潜力。”
明明自身还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可莫祺洲却还在安慰她。
莫祺洲前辈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乌荔想。
后来,乌荔看到了新闻,刚跟江然官宣的男朋友劈腿找人看夜光剧本。
她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跟江然联系过了。
乌荔有的时候并不是那种主动的人,江然在她忙的时候给她发过一些消息,可都被她忽略了,今天她给江然发过去了消息。
乌荔:世界上这么多男人呢,不必因为一个渣男而伤心。
江然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哭着说:“就因为我不想跟他发生关系,他就出去找别人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乌荔原本想接江然的话说,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没好东西,莫祺洲前辈就是男人里的好东西。”
江然被她这话弄笑了,嘟囔着:“好吧,还是有好东西的。”
两人的关系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工作再忙,都要打视频聊一聊。
乌荔很久都没有交往过女朋友了,莫祺洲的失踪让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一次录制综艺的时候认识了另一个女孩,新出道的,眼睛好大,亮晶晶的,跟江然长的挺像。
江然也很久没有过男朋友了,她总是在说: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乌荔表示自己是不可能脱单的,娱乐圈这个环境里能认识几个没心机的都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更别说找个圈子里的喜欢的女人谈恋爱了。
可就是当初那么斩钉截铁地乌荔,却突然告诉江然,她好像要有对象了。
江然一愣,问道:“是谁啊,是谁啊,哪个帅哥,我认识吗?”
“不是男的,是个女的,你应该认识,跟你一个公司的......”乌荔说了名字以后,江然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江然一是没想过乌荔喜欢女人,二是心中酸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是演员啊,很快,她就掩藏了心中的那抹不悦,笑着说:“啊,你喜欢女的居然不喜欢我,真是太可恶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乌荔反问,然后摆摆手,“我可不搞直女,我以前有个前女友,是直女.......”
话还没说完,江然啪的一下按了挂断。
想起来跟乌荔的相处,又想到她可能要跟其他女孩子一起玩,一起睡觉,心里堵得不行,竟是偷偷哭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江然顶着红肿的眼睛去开门,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乌荔。
乌荔看到她眼睛都肿了问道:“你哭什么啊,大宝贝?谁又欺负你了?”
江然却神神秘秘说了一句:“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
乌荔不知道她看到过的那句话是什么,于是问道:“什么?”
江然手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带着哭腔道:“意大利面在弄湿之前也是直的。”
“天天看什么动漫呢。”乌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男孩呢。”
“但如果是乌荔,我可以喜欢女孩。”江然说得诚恳,眼圈又红了。
“哭啥啊,哭。”乌荔见状把她抱到怀里哄了哄。
两人就那样在一起了。
有过跟直女交往经验的乌荔其实总觉得江然有一天会回到正轨,可江然却没有。
“想了很多事情?”江然举着伞,朝着莫祺洲的墓碑鞠了一躬。
“还好。”乌荔笑了笑牵起江然的手,对着墓碑说,“明年再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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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梦惊醒的莫祺洲一下就坐在了床上,浑身都是冷汗。
喻源也醒了,见他坐着发呆问:“怎么了,前辈?”
“我梦见乌荔和江然拿着酒在咱俩墓碑前面喝酒,还说真好磕,让咱俩安息。”莫祺洲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深吸了几口气。
喻源听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像是她们能做的事。”
“是吧!”莫祺洲与喻源对视一眼。
同时觉得,这件事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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