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猖狂的笑声。
秦宁脸色不变，右手剑指点在了童妖眉心上。
冰凉的气息从额头游走至全身，童妖抬着头，血泪已经干涸，望着秦宁的眼神带着期待，还有几分的依赖。
秦宁笑了笑，剑指上毫光绽放。
童妖却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躺在了地上。
“你很得意。”秦宁转身看向被吊着的宋霸，脸色平静。
被万千符咒折磨的宋霸此时一张脸已经不见人样，漆黑的血肉上蒙了一层厚厚的血污，他咧着嘴，本来还泛黄的牙齿这会儿显得洁白无瑕：“你也不过如此！”
“有点意思。”秦宁将先前丢在地上的镜子捡了起来。
镜子已经碎成了七八片。
秦宁扣下了一块较小的，在手心掂量了两下，镜片上清光涌动，宛如纸鹤般在他手指尖来回旋转，只在随着秦宁屈指一弹，镜片化为一道光芒，直接打入了这宋霸的眼中。
鲜血流淌。
宋霸再度惨叫。
秦宁只冷哼了一声，随后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传来，这巨大的裂缝开始缓缓的闭合，宋霸狂扭着身躯，但是铁链却是越发的收紧，他大声吼叫着：“秦宁，你有本事放开我和我决一死战。”
但是秦宁没有搭理。
转身将童妖扛了起来，慢悠悠的离去。
“我不会死，你杀不死我！”宋霸依旧在挣扎，似乎是打算刺激秦宁，叫声中还夹杂着嘲讽的笑声：“你救不了她，哈哈哈，我死了她也要给我陪葬！”
但是下一秒。
只听哐当一声。
裂缝彻底闭合。
宋霸的声音彻底被淹没。
四周的怨气迅速消散，只留下几具躺在地上的干尸。
秦宁已经远去。
也不知多久后。
整条街道已经寂静，万籁无声。
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而来，脸色略显苍白，但一双眼中却尽是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他环顾了四周，若有所思的样子：“三生石吗？或许真的可以。”
只在低头。
他右手向下抓去。
虚幻的右臂轻松的探入了这大地之中。
只下一秒，再抬起来时，一个漆黑如焦炭的身体被他抓了出来。
正是宋霸。
此时宋霸已经毫无声息。
但是随着这人随手一挥，那宋霸的体内怨气翻滚，焦炭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不多时便是恢复了正常。
但不能说跟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脸上的坑坑洼洼更严重了，吊白眼也几乎快看不到黑眼珠了。
“啊！”
躺在地上的宋霸忽然叫了一声。
只瞪大了眼睛，随后迅速弹起了身子：“秦宁！”
少顷后。
他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下来，看向身边那虚幻的身影，舔了舔嘴唇：“鬼相大人。”
“嗯。”
鬼相淡漠的点了点头。
正欲要说话。
宋霸却是忽然惨叫了一声，半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右眼，但见那右眼中鲜血不断流淌，只不多时便是染红双手。
“放开！”
鬼相冷声道。
宋霸不敢违背，只强忍着剧痛放开了双手，而鬼相右手虚空一抓，那宋霸的眼珠子却是瞬间被扯了下来。
宋霸疼的浑身抽搐，躺在地上心里快把秦宁恨死了。
而鬼相望着那血淋淋的眼珠子，只随手一甩，那眼珠子半空中爆裂，鲜血凝聚，只不多时便是化为秦宁的模样。
“放一条狗来我面前叫嚣，鬼相，你还真越来越勇了。”秦宁语气满是嘲讽，充分发扬了秦氏风格。
“秦宁！”
躺在地上的宋霸听到秦宁的声音，那立马就是爬起来想玩命，但是下一秒又被鬼相按了回去。
“呵。”
秦宁嗤笑。
鬼相淡淡的说道：“几日不见，你的实力进步很快。”
“托祖师爷的福。”秦宁不咸不淡的说道：“要不我把他老人家请出来指点指点你。”
鬼相平静道：“不必麻烦老人家了。”
秦宁冷笑连连，而后话锋一转，嘲讽道：“堂堂鬼相，竟然在死人面前耍心眼，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秦宁很明白。
鬼相现在肯定是有算计的，而且图谋绝对不小。
所以他想将老李葬礼上鬼相随礼的事拎出来试探试探，顺便在老李的事曝光之前再占占便宜。
但是鬼相显然也明白秦宁的意思，只是平静道：“我很少参加葬礼，他是第三个，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秦宁依旧理直气壮：“恶心！”
但是鬼相摆了摆手，秦宁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鬼相站在原地，略有沉默。
而宋霸此时捂着自己右眼，哆嗦道：“鬼相大人，我的眼睛……”
鬼相看了他一眼。
而后再伸手一点。
宋霸体内的怨气再次涌动，只没一会儿那被撕扯的右眼重新长了回来，宋霸稍稍松了口气，正打算转转眼珠子活动活动，但是下一秒，剧烈的痛楚在右眼蔓延。
他五官有些扭曲。
在捂着右眼，鲜血不断流淌。
实在忍受不住后，他却是自己先将右眼给扣了下来，在扔出去，那右眼又是化为一片血雾，秦宁又出现了，还是理直气壮：“恶心！”
鬼相再次挥手。
将秦宁给驱散了。
宋霸则是颤抖的用左眼看着鬼相。
鬼相在出手，而宋霸的右眼在一次长出，只是下一秒又是剧痛，然后又是被挖了出来，然后秦宁又又出现了，依旧理直气壮的高呼：“恶心！”
饶是鬼相岳峙渊渟的心境，此时脸皮子也不由的抽了抽，迅速出手将秦宁的幻影泯灭。
鬼相在看向宋霸，与其期待的眼神对峙了半分钟后，开口道：“先独眼吧，一只眼也能看世界。”
宋霸颤声道：“鬼相大人，我不甘心，我本来不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怎么见人？”
出乎意料的。
鬼相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我不会亏待你！”
宋霸的独眼满是悲戚。
鬼相又是沉声道：“我说的依旧算数，你依旧是下一任的鬼相，与权势长生相比，相貌不值一提。”
宋霸精神一震。
独眼中的悲戚散去，化为了浓浓的坚定。
可是，没坚定上几秒钟，他忽然感觉浑身一阵瘙痒，而后皮肤开始迅速变得如黑炭一般，没一会儿就覆盖了全身上下。
鬼相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一番探查，却发现他只是身体表面发生了变化，并无内伤，而想要恢复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的右眼长回来……
宋霸的独眼眼泪都在打转了：“鬼相大人，我……我……”
鬼相沉默了。
手下的样貌重要？
还是自己的清静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