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大姐晓凤不知哪里来的劲儿,她背着二狗迈着大步,踩着泥泞的山间小路向前走去。
张涛姑父李彦刚背着张涛也跟着憨大姐晓凤也向前走去。
大家看着他们两个人各自背一个向前走去,大家也都忙跟着向前走去。
这个春日雨夜的雨和风,好像和这些人做对似的,一直的不停地下着刮着。
在这山路上行走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迎着风雨向着家里走去着。
二狗趴在憨大姐晓凤背上,打着雨伞强忍着左脚发肿的疼痛,借着书记王照平的电灯光,看着憨大姐晓凤说道:“晓凤,把我放下吧,山路不好走,万一你在有个什么事情,让我二狗后悔一辈子。这个棍子我还拿着呢,让我下来我们慢慢地走。”
憨大姐晓凤背着张涛,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把她的衣服全部浸湿了,感觉有点凉。可憨大姐晓凤依然紧紧搂着二狗后背,在布鞋完全浸湿,走起路来“咯吱咯吱”作响的情况下,背着二狗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着。
二狗趴在憨大姐晓凤的背上,他看着憨大姐晓凤,泪水顺着脸颊便流了下来。
二狗在憨大姐晓凤的后背上,他用手电灯照照憨大姐晓凤的脸,伸出右胳膊用袖子擦擦憨大姐晓凤的脸。
憨大姐晓凤回头看看自己后背的二狗,把二狗向自己后背上面托了托,朝二狗微微笑笑,背着二狗迈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风越刮越大,雨也越下越大,风雨交加着,“呼呼啦啦”地刮着下着。
突然,张涛趴在姑父李彦刚背上,他大声大声地呻吟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渴,渴,我要喝水,渴,我要喝水。”
张涛姑艳霞忙轻轻拍拍张涛说:“涛,现在在山路上,下着雨没有水,你坚持点,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就给你水喝。”
趴在姑父李彦刚背上的张涛,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他依然的喊说着:“渴,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张涛姑艳霞忙伸手摸了摸张涛的额头,她不由得随口说道:“呀,涛他烧的厉害,这可咋办。”
张涛姑父李彦刚向自己后背上面托了托张涛,边向前走着边说:“快走吧,在这里耽误时间太长了,涛就越烧的很,快走吧。,早点到家不就有办法了吗。”
张涛姑艳霞在后面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跟着张涛姑父李彦刚继续向前走去。
“渴,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趴在姑父李彦刚背上的张涛,再次的喊说着。
在前面正走着的王召和女护士艳霞,他们两个同时听到,趴在姑父李彦刚背上的张涛在喊着渴要水喝,他们两个人相互的看看。
王召向四处照照手电灯,他回头看着女护士艳霞说道:“艳霞,是不是涛他高烧的很,渴的受不了了。给你照着电灯,我来弄点水,让张涛喝。”
女护士艳霞接过王召手中的手电照着,王召拿着雨伞来到一个小水坑旁,把清清的雨水轻轻地捧到了雨伞里,快步来到张涛姑父李彦刚面前。
张涛姑艳霞忙问道:“召,你干嘛?”
“涛,不是渴了吗?让涛喝点水。”王召说着,扶住了站着的张涛姑父李彦刚背上的张涛,把张涛的头轻轻抬起轻声说道:“涛,渴点水吧。”
趴在姑父李彦刚背上的张涛听到喊声,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王召顺着雨伞的一个角,把雨水慢慢地送到了张涛的嘴边。
张涛轻轻地喝了几下雨水,又趴在了姑父李彦刚的背上。
张涛姑父李彦刚背起张涛,继续向前走去,大家也都跟着继续向前走去。
玉香站在北坡村路口,突然,她拐着腿顺着河边的小路向前跑去。
玉芳和妈妈苏丽娟,还有玉香婆婆抬头看到玉香向前跑去,又仔细一看,前面有几个手电灯光亮在晃动,她们也跟向前跑去。
玉香照着手电灯拐着腿快步向前跑着,边跑边大声喊着:“张涛,张涛。”
风儿“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
玉香的喊声被淹没在了风雨声中,前方的人没有一个听到。
张涛姑张艳霞正走着,看到前面有手电灯光在晃动,她看着大家说:“看前面有手电灯光,是不是家人又来找了?”
大家这才向前看去,才都发现了前面有手电灯光,都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玉香迎着风雨步快向前跑着,一阵风儿刮来,玉香身上的“编织袋雨衣”被风儿呼地刮起了,顺着风儿飘向了漆黑的夜里。
玉香也顾不上去拾,还是一直的向前面手电灯光处跑去。
几分钟的路程,玉香拐着腿向前跑着,好像再也跑不到了似的。
张涛姑艳霞赶忙向前迎着手电灯光处,快步的走了过去。
两个手电灯光越来越近,张涛姑艳霞看清了是玉香,她忙喊道:“玉香,玉香。”
玉香拐着腿向前跑着,听到姑姑艳霞的喊声向前看去,快步的跑了过去。
玉香一下子扑到了姑姑的怀里,张涛姑艳霞忙掀起了雨衣,罩住了玉香的头和上半身,紧紧地把玉香搂在了怀里。
张涛妈高慧萍和玉芳,还有玉芳妈苏丽娟也随后跑了过来。
张涛姑艳霞看着大家忙说道:“丽娟嫂子,你们也过来了?涛和晓凤他们在后面呢,他们都没有事,放心吧,走,咱们回去吧。”
转身玉香又向前跑了几步,来到了背着张涛的姑父李彦刚面前,拍着张涛带着哭腔喊道:“涛,张涛,我是玉香,你怎么了?”
张涛在姑父李彦刚背上,轻轻地“嗯嗯”着说:“玉香,没…没事的。”
玉香看着张涛摇摇头说:“涛,涛,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趴在姑父身上的张涛抬起头,又轻轻地“嗯嗯”了两声,低下了头不再作声了。
大家看着玉香心里都满是心酸,都默默地在眼里泛起了泪花。
张涛姑艳霞忙转过身跑向了玉香,她轻轻拍拍玉香说道:“香,玉香,下着雨呢,涛还发着高烧,我们快回家吧,现在都找到了,我们回家再说。”
玉香转过身了,张涛姑艳霞用雨衣罩住玉香的头和上身,扶着玉香向前走去。
王召上前站在了张涛姑父李彦刚面前说:“姑父,来,让我背着,你歇一会儿。”
玉香爸王松林忙上前,抱起了张涛姑父后背的张涛,转身放到了王召的身上。
女护士艳霞忙上前,给背着张涛的王召罩着雨伞,踩着泥泞的山间小路向前走去。
大家正在看着劝说着玉香,换着背张涛时,憨大姐晓凤背着二狗迎着风雨向前一直走着。
大家转身再次向前走去时,才发现憨大姐晓凤背着二狗已走出有一段距离了。
张涛姑父忙向前去追憨大姐晓凤,张涛妈高慧萍披着“编织袋雨衣”,也忙跑着上前去追憨大晓凤。
张涛姑父李彦刚和张涛妈同时追上了背着二狗的憨大姐晓凤。
张涛姑父李彦刚看看憨大姐晓凤说:“晓凤,路不好走,我来背一会儿二狗吧?你背这么久了,也累了吧。”
憨大姐晓凤看看姑父李彦刚摇摇头,背着二狗继续向前走去。
张涛妈高慧萍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问张涛姑父李彦刚:“彦刚,二狗怎么了?”
“嫂子,二狗为了找张涛背张涛回来,脚被崴了一下肿了,现在走不了路了。”张涛姑父李彦刚边走边回着话。
张涛妈高慧萍忙用手电灯照照二狗的脚,见二狗的左脚肿的如两个鹅蛋大,她心里一阵难受,不由的落下了泪。
二狗脚钻心的疼痛,他强忍着在憨大姐晓凤的背上说:“晓凤,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快把我放下来吧。”
憨大姐向前倾了倾身子,把二狗向后背上托了托说道:“二………二狗哥,你给我……我老实点,你的脚……脚肿的那么大,走……走回去,万一有……有个好……好歹,家……家里奶奶咋办?”
说着憨大奶晓凤背着二狗,踩着泥泞的山间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大家听了憨大姐晓凤的话,都不由的落下了眼泪,怀着复杂的心情向前走去。
二狗家的大门口,二狗奶奶打着手电灯披着塑料布,又出来看小巷口二狗回来没有,希望二狗能早点回来,张涛能平安无事。
手电灯在二狗家的小巷口亮起了,二狗奶奶忙向小巷口照照手电灯愣住了。
一个头戴黑色头套的二十多岁男子,有一米六左右身高,穿一件黑色雨衣,高筒黑色胶鞋,手里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细,有两米来长的尼龙绳,还掂着一根一米多长鸡蛋粗细的钢管。肩膀上斜背着一个手电灯,灯头照着的光亮正好朝前。
二狗奶奶愣了一下正要问是谁时,来人冲上前一下子搂住了二狗奶奶的脖子,小声地压着声音说道:“别动,老实点,不然我砸死你。”
说着男子紧紧地捂住了二狗奶奶的嘴,拖着二狗奶奶向二狗家院里走去。
二狗家院里三只小羊儿,在西边的羊棚里,静静地卧着睡觉呢,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和二狗奶奶急粗的喘气声,三只小羊儿突然醒来。
三只小羊儿看着院里的手电灯光在晃动,都惊恐地“咩咩”地叫了起来。
三只小羊一叫,黑雨衣男忙拖着喘着粗气的二狗奶奶,向堂屋里拖去。
二狗家堂屋里,黑雨衣男子先用毛巾塞住了二狗奶奶的嘴。
随即用尼龙绳捆住了二狗奶奶,扔到了里屋的床上。
黑雨衣男孑拉灭了堂屋的电灯,借着自己背着的手电灯光亮,走出了二狗家堂屋。
走出二狗家堂屋的黑雨衣男子,来到羊棚前解开了拴着的三只小羊儿的绳子,牵着三只小羊儿走出二狗家,关上了大门,牵着三只小羊儿扬长而去,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