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照亮着大地。干了一天活的张涛吃罢了晚饭,抱着儿子小亮亮坐在香椿树下逗着,玉香和婆婆高慧萍在收拾着碗筷,憨大姐晓凤在和玉芳收着下午憨大姐晓凤洗的衣服。
张涛爸张国顺蹲在灶屋的墙角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看着蘑菇棚。玉芳和婆婆高慧萍洗完了碗筷,玉香拐着腿走出了灶屋看看张涛,张涛抱着儿子小亮亮仍然在逗着,玉香一瘸一拐地走到张涛跟前看看张涛也逗着儿子小亮亮,儿子小亮亮看着爸妈开心地笑着。
张涛妈高慧萍也从灶屋里走了出来,她看看蹲在灶屋边抽着旱烟的张涛爸张国顺。张涛爸张国顺抽着旱烟站了起来,他看看张涛妈高慧萍说:“涛他妈,咱们出去转转吧?早着呢也睡不着。”
“走,想出去转转就去吧。”张涛妈高慧萍应声说着。
张涛爸妈两个人跟张涛和玉香打了个招呼,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家门。
秋末的晚上,月光下山村小路上,微风轻轻地吹着,感觉已有了一丝的凉意。张涛爸张国顺拐着腿和张涛妈高慧萍顺着小溪向前缓慢地走着,张涛爸张国顺中午吃罢饭,去梯田里看了挖过的田地,他心里一直闷闷不乐的。
“涛他妈,咱梯田的地里,你去看了没有,涛在里面挖了好几道沟,把梯田都破坏了,蘑菇再种不出来好的,田地也毁了两误事怎么办?这孩子就不动动脑子,唉!”张涛爸张国顺边走边看着张涛妈高慧萍说着。
“他爸,你别埋怨了,这话只能在咱两个人之间说说,对孩子们的面你可千万不能说啊。孩子们有他们的打算,这两年日子总比前几年好过的多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涛已成家立业了,你也不必操那么多的心了,只要他们走的是正道就让他们干去吧。”张涛妈高慧萍边走边和张涛爸说着。
“唉!我是怕他们蘑菇种不好,再把田地给毁了,这不就两下误事了吗?虽说这两年好过了些,可要是万一两年不收成,不就困难了吗?咱们做为长辈的,可不能看着他们不管啊。他们再大在我们眼里也是小孩子,我们可不能看着他们胡来,再把这个家给毁了。”张涛爸张国顺抽着旱烟走着说着。
“涛他爸,以后咱们慢慢的老了,有些事情该不管的就不要管了,涛养的羊一年不也能收入点钱吗?他又有打算你少操点心,玉香又不傻他能管住张涛的,再说了涛也不是胡乱去搞的,哪一年涛没有挣住钱。再说了,谁一辈子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即便是他们不成功,你也不要多管他们,最起码他们知道去拼搏,总比整天无所事事的不干正事强吧。”张涛妈高慧萍坐到了小溪边的石块上说着。
张涛爸张国顺蹲在石块边看着流淌的溪水说:“理是这个理,可我不是穷日子过怕了,就怕万一失败了可就又背上了债吗?刚过的几天好日子不就又苦了吗?咱两个苦点没什么,我就怕玉香和小孙子亮亮到时候也跟着受罪,那样可就苦了。”
“你呀,一辈子就知道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的过日子,你管呢,他们现在还年轻,他们想干就让他们干吧,等到他们老了想干也干不成了不就后悔了吗。你可不要去打扰他们,去拆他们的台,记住啊。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打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是他们失败了,咱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苦了。我再给你说啊,他们不傻会有退路的,你只要配合好他们,把你应该干的活干好就行了。你可千万要记住,不要给他们找困难,阻止他们,咱们该不管的事就不要管啊。”张涛妈高慧萍坐在石块上看着张涛爸张国顺说着。
张涛爸张国顺听了张涛妈高慧萍的话,他轻轻地点点头。
“玉香这两年在咱家没少吃苦,跟张涛确实没有享着福,可她一心一意的为咱这个家付出,你可不要出去胡乱说啊。地是玉芳让挖的,挖土前涛也给我们说过了,咱们也都答应同意了。你要是说了他们几个人其中一个,就等于说了玉芳,玉香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张涛在中间也就为难了。咱这个家现在是和和睦睦的,你可不要让这个家留下什么不愉快的心结,那样想解开可就难了。以后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闲事,只管吃饭干活,我们要多干活少说话,听到了没有涛他爸?”
张涛爸张国顺看看张涛妈高慧萍再次的点点头,站起来拉起了张涛妈高慧萍说道:“走,咱们回去吧,我听你的,我只管吃饭干活也就是了。”
张涛妈高慧萍拉着张涛爸张国顺的手站了起来,他们俩手拉手的向前走着。
“涛他爸,你一定要记住,挖土的事你千万不要提,一个字也不要提。家里现在刚刚平稳了两年,也有了后代孙子了,可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把咱这个家再毁掉了,记住啊,多干活少管闲事。”张涛妈高慧萍拉着张涛爸张国顺的手边走边再次交待着他。
“放心吧,涛她妈,我只是把这事给你说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没有那么傻,放心吧你。”张涛爸张国顺拉着张涛妈高慧萍的手看着她说着。
张涛妈高慧萍轻轻地点点头,两人拉着手向前继续走着。
月光下张涛爸张国顺拉着张涛妈高慧萍的手向前走着看着她,他轻声的说道:“涛她妈,看你也有点老了,额头上已有了皱纹,脸也没有当年结婚时好看了,手也有点粗糙了,也没当年细腻了。”
“是啊,看你也老了,脸上胡子也不经常刮了,你的额头不也有皱纹了吗?手不也照样的像个砂纸,摸着不也有点糙手了吗?我们有点显都老了。”张涛妈高慧萍看着张涛爸张国顺走着说着。
“是啊,一晃从你十几岁进到这个家里,到现在已四十余年了,这四十余年来,你为这个家可没少付出,在这个家里到现在也没有享过多少福,这个家还有我都对你有亏欠。”张涛爸张国顺抚摸着张涛妈高慧萍的手说着。
“唉!涛他爸,不是这家和你对我有亏欠,而是我欠这个家的太多太多了,今生这辈子我也还不完这个家对我的恩情。如果不是咱爸妈当年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我也许就没有以后的人生路,或许我早就失去了生命。今生我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我们的爸妈,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张涛妈高慧萍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张涛爸张国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巾,看着张涛妈高慧萍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花,轻轻拍拍张涛妈高慧萍的肩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涛他妈。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也许这就是天意和缘分,我们该在一个家庭里生活。老天有时是不公的,可他总是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老天在天灾人祸时让你失去了一双父母,可在天灾之后又让你得到了更多好心人的帮助,又让你重新得到了父母的爱,这也许就是老天让我们有失有得的道理吧。”
张涛妈高慧萍看看张涛爸张国顺眨眨眼睛,拉着张涛爸张国顺的手顺着小溪边向家的方向走去。
张涛爸妈出去之后,玉芳和憨大姐也收完了衣服。她们俩也都干了一天活累了,她们跟张涛和玉香打了招呼,又相互的打了招呼,各自回屋休息了。
玉香接过了儿子小亮亮看看张涛说:“累了吧?累了回屋休息吧?”
张涛站起看看玉香说:“爸妈出去还没回来呢,我再等一会儿吧。”
“我不是太累,没事我想坐一会儿,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也不想睡。”张涛看着天上的月儿说着。
“吱呀……”一声大门的响声,张涛爸妈从外面走了进,张涛和玉香给爸妈打了个招呼回自己屋了。
玉香抱着儿子小亮亮坐到了梳妆台前,她看着在洗脸的张涛问道:“涛,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好?”
“玉香,你知道吗?咱爸下午去地里了,他看了地里被我们挖的乱七八糟,他心里难受了,你没看他吃过了饭闷闷不乐的?还有就是玉芳今天腿磕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想从明天起你就让她照顾着儿子小亮亮,你帮我干点小活,不让她干了,让她光动动嘴就行了,你看行不?”张涛洗完脸看着玉香小声的说着。
玉香换了个姿势抱着小亮亮说:“涛,我知道,咱爸一辈子就是在田地里刨食,他们那一代人经历了许多苦难,对于田地有时比孩子还亲,这点我们要理解他。明天把田地赶快平了,再种上庄稼,不就没事了吗。关于玉芳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干什么没有磕磕磕碰碰的,明天起我来干活,让她带孩子就是了。涛,干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要想那么多啊。咱这个家你是顶梁柱,万一你有什么,咱这个家可怎么办?好好的啊,别想那么多,一切的事情都不是困难,放心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玉香看着老公张涛说着。
张涛看着爱妻玉香点点头,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