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沛县东北,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和微山湖,四湖相连,横贯近三百里。
把河南与山东阻隔开来。
但在如今,还没有黄河几次大的决口。
此刻沛县东北全部都是肥沃的平原,数条河流纵横交错,十几个县星罗棋布。
沛县位于泡水流入泗水的三角区,三面临水,易守难攻。
当然了,袁谭部四千余骑兵,也根本没有想过进攻沛县。
“曹操若是伏兵,当在此处!”
看着沛县南北浓密的树林,荀攸笃定道。
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木桥,只要渡过去,就可以直奔鲁国进入泰山郡了。
太史慈仔细的观察着树林中的动静,道:“林中飞鸟正常起落。
斥候哨探进去两三里,回报并无伏兵,军师多虑了吧。”
袁谭扭头看了一眼袁熙,问道:“熙弟,你怎么看?”
“这个,大兄,我,我不知道!”
袁熙一怔,迟迟艾艾的说道。
袁谭挥了挥手,道:“假设你现在是统帅,必须要拿主意。”
袁熙想了一想,缓缓道:“我会先派一支先锋过去渡河,大队人马跟在后方策应。
如果有伏兵的话,就前后夹击!”
文稷点了点头:“此主意甚好,大公子,就让某先去渡河吧!”
太史慈请战道:“让某先来!”
袁谭并未下令,而是看向荀攸,问道:“公达,如果是你设伏的话,你会怎么设?”
荀攸踟蹰了一会,道:“河北侧也有树林,如果设伏的话,当在北岸设一支伏兵,南岸设一支伏兵。
放先锋先过河,然后等大部队过河的时候,再两路伏兵杀出。”
“这!”
太史慈等人闻言,都很是吃惊。
不过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荀攸是先听的袁熙的打算,再定的伏击计谋。
更何况,从始至终,他们就不太相信曹操会来伏击他们。
毕竟,曹操的表现一直是袁绍的最强马仔。
甚至有些人私底下说公子是阴谋论。
阴谋诡计使多了,看别人也都像使阴谋诡计的样。
袁谭感慨道:“其实,有伏兵的概率确实不是很大。
但是呢,你们都是我袁谭的爱将。
你们跟着我打仗,需要打的仗,咱们脑袋掉了也要拼。
但是冒风险的事,我却是一点也不想你们去做!”
“大公子!”
张辽闻言心潮澎湃,文稷也很是激动。
“敢不为大公子效死命!”
相对来说太史慈可能听的太多了,他虽然表情也很激动,但明显演技不太过关......
“不是为了我效死命,是我们为了更好的青州,为了我们要立的人道,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袁谭继续大放厥词道。
见袁谭还想感慨个半天的样子,郭嘉忍不住问:“公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死道友不死贫道!”
袁谭纵马上前,看着茂密的树林,挥手道:“这片树林遮住了我的眼睛,把它烧了吧,有伏兵自己就出来了!”
“烧了,这树林中有多少可爱的小动物啊,你居然要把这树林烧掉,真是残暴,不能烧!”
身后骏马上,一名国色的少女忍不住惊叫道。
袁谭头也不回的冷喝道:“再多说话,还把你裹起来!”
那少女正是冯方女,她闻言吓了一跳,不敢再大声说话。
却小声嘀咕道:“天呐,太残暴了,好像土匪啊。
我居然被他抓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文稷扭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郁结,袁谭如此好色,小妹那边......
不过他暂且没有说什么。
大家子弟好色都是正常的,只要正妻能诞下嫡子,基本都没有问题。
就算诞不下嫡子,只要妻族那边风风光光,正妻的地位同样不可撼动。
“为了阿妹,我文稷要努力了啊,我文家要做万世侯,万户侯!”
在文稷心理活动连连的时候,早有千余名骑兵上前,开始用茅草干柴堆在树林中点燃。
不多时,树林上浓烟滚滚,火团开始跳动闪烁。
四月的天气,天干物燥,新鲜的林木在大火下的炙烤下,不多时便剧烈的燃烧起来。
火光逐渐冲天而起,不断的蔓延。
树林深处,曹操霍然起身,忍不住骂道:“袁谭竖子!”
戏志才也是苦笑连连,道:“这家伙看似刚烈莽撞,实则谨慎如鼠啊!”
曹操顾不得继续痛骂,急忙挥手下令道:“快,大军北撤到河边,沿着河边出去,天气燥热,烧起来,根本收不住!”
在林中埋伏了两日的士卒们,纷纷骂骂咧咧的起身,在将官的带领下,迅速的向北撤去。
过了约半个多时辰,河岸树林的边缘,一队队铠甲齐备,刀兵锋利的步兵涌出来。
看着这些人,太史慈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只有典韦撇了撇嘴,冷哼道:“俺家公子,可是天上的神仙。
神机妙算,岂是一些庸俗蠢笨的人可以揣摩的。”
“大个子,你说谁呢?”
冯方女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典韦头也不转的大声道:“说谁,谁自己知道!”
太史慈:“......”
文稷:“......”
张辽:“......”
太史慈果断请战道:“大公子,敌军步卒散乱,要不要冲杀!”
袁谭摇了摇头,荀攸解释道:“他们沿着河边出来,不利我军骑卒冲杀!”
却是想起了之前他们的却月阵,几千步卒射杀数倍的骑兵。
这时,西侧烟尘滚滚,马蹄声嗵嗵嗵,烟尘更是卷起半天空高。
“看数量,当有四千余!”
太史慈看了一会,心有余悸道:“曹孟德之心,何其阴毒!
我等若是中了埋伏,再有这几千骑兵围追堵截,这四千骑兵恐怕要死伤殆尽。”
而就在刚才如果他冲击对方步兵阵列,对方骑兵此刻正好绕后......
这时,对方的步兵大多已经从丛林中钻进来,在桥头河岸边摆下了一字长蛇阵。
曹操和戏志才两人策马带着数人上前。
“袁谭吾侄,我在此处埋伏陶谦之兵,你为何烧我树林,迫我出林啊!”
他不敢靠前,远远的大呼一声,自有身边亲兵大叫传声过来。
恶人先告状?!
太史慈瞪大眼睛,忍不住骂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袁谭笑道:“这很曹孟德,曹孟德逃亡时,曾被世交吕伯奢一家招待,全家打酒杀猪。
曹孟德听到磨刀声,便以为要谋害自己,于是和侍卫出击,把吕伯奢一家全杀了。
杀完之后发现被捆绑的肥猪,方才醒悟。
醒悟之后,快马离开,半道上遇到打酒的吕伯奢,也一并杀了。
杀完之后,还说宁教我负天下人,勿叫天下人负我!”
众人:“......”
袁谭对身边亲兵道:“传音,说我们一路赶来,没有见过一个徐州兵,曹阿瞒你骗谁呢!”
亲兵大声喊道:“我们一路赶来,没有见过一个徐州兵,曹阿瞒你骗谁呢!”
闻声,曹操的脸色如常,哈哈大笑道:“陶谦的徐州兵早就出发了,兴许是见到了大公子闻名天下的精骑,吓得龟缩回徐州去了。
不过,大公子你要回青州,不走济阴郡,为何要走沛国和鲁国呢!害得我等大军空耗粮草几万石!
大公子,你可要补偿我才行!”
众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袁谭也高声回道:“既然曹兖州你要打徐州,不如我们同去?”
曹操回道:“不行啦,粮草耗尽了,成败就在这次伏兵呢!我们要回定陶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