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姬发挺身而出,先是恭恭敬敬俯身一拜。
“诸位大人所言不错,大哥乃是我西祁未来,不可轻动。”
这般说着,那脚步却是再次向前一踏,跪伏在地。
“父亲大人,孩儿请命,愿意代替大哥出使大商王庭。
不管有何凶险,孩儿都不会丢了我西祁颜面,将那散大夫安然无恙的给带回来!
只要能保我西祁安然无恙,哪怕那商王杀了孩儿泄愤,孩儿都甘之如饴!
只是日后无法在父侯面前尽孝了,还请父侯日后万万保重身体,勿要太过劳累。”
这话音一落,那姬发的眼眸之中,似乎都红润了几分,那话音之中已然尽是哽咽。
那无数大臣看向这二公子的眼神,顿时充斥了无边的欣赏赞叹之意。
这二公子果然是深明大义,若是此次侥幸不死,日后绝对成为我西祁肱骨之臣,成为大公子的左膀右臂,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而此时那首座之上的姬昌,那眼眸之中同样闪烁了一抹动容纠结之意。
手心手背皆是肉啊,而且这二儿子素来乖巧。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旁的伯邑考,连忙抓住了那姬发的臂膀。
“二弟休要胡言!
为兄身为你的兄长,怎能让你冒此风险。
这一次我西祁牵扯到的可是谋逆大罪!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我西祁本来就与那冀州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父亲更是与那西祁结了一份亲事。
不管我西祁是否有谋反之心,皆已上了那商王的黑名单。
此行之凶险,堪称十死无生!
日后有贤弟在父侯面前尽孝为兄便可安心了!”
这话音一落,那一旁的大臣更是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世子大人仁义呀!
爱护手足能达到这种层次,颇有侯爷之风!”
“就是啊!
二公子能有这样的兄长,当真是一生之福,哪怕立刻死去,都能瞑目了!”
那姬发的面上虽然流露出了一抹感激涕零之色,可是那眼眸深处早已森寒的可怕。
“伯邑考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姬发对天发誓,若是能逃过此劫,必与你不共戴天!”
之所以如此愤恨,却是因为姬发的心中清楚,若是仅仅只有些许风险,自家的父侯大人恐怕尚能犹豫一下。
可是这伯邑考小儿,左一句谋逆大罪,右一句当诛九族,再加一句十死无生。
又提了一嘴自己的父侯与那苏护乃是姻亲,他自己又与那妲己尚有婚约,总之一句话他若是去了绝对十死无生,可是自己去了就能有生路了吗?
这是怕自己死的不透,把自己所有的退路尽数堵死啊!
可是那 姬发的心中,即使如此依旧存续了一丝的幻想。
那满含期待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家的父侯。
可是接下来自家父侯的话语,让那姬发悬着的心终于坠入到了冰底。
果然下一瞬,那姬昌眼眸之中的纠结之色,在听到伯邑考的言语之后,尽皆消散一空。
本侯的嫡长子只有一个,其他的儿子皆是臣子,牺牲也就牺牲了!
这心念一动,那眸光顿时坚韧了下来。
迎着那姬发期待的眼光,缓缓点头。
“发儿能有如此觉悟,为父心中甚是宽慰!”
话音一落,那姬发心中原本还抱有的些许幻想,瞬间破灭了大半。
“此次的朝歌之行,恐怕只有发儿能够胜任了!
不过发儿你不必担忧,为父此次决定从府库之中取出三件奇珍异宝,更有百车绫罗绸缎只要好生打点一番,此次之行必然无比顺遂!”
而此时姬发强忍着那心中的恨意与恶心,恭敬拜谢。
如此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一幕。
当真是让场中无数大臣心生羡慕,一句句赞叹的话语,铺天盖地的回荡在此处的大殿之中,可是听到那些夸赞此时的姬发,那心中的恨意,宛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呵呵,和那老贼一样,都是伪君子。
哈哈哈,好好好!
都想让自己去死是吧?
那就都别活了!
此次定然将那商朝大军给尔等带过来,到时候给尔等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公子可是知道,整个西岐的城防布控。
也知道你这老贼的,疯狂野心!”
此时的姬发赫然已陷入疯狂之中。
而此时的朝歌,早已在冀州城破苏护俯首这个消息的冲击下,陷入到无边的喜悦之中,家家张灯结彩宛如过年一般。
足足已经数年了!
自从北海叛乱,久久镇压不下,在这民间早已是谣言满天飞。
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对大商对帝辛都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前些日子,更有冀州谋反!
那冀州距离朝歌,可是仅仅数千里之遥。
乃是朝歌门户之一,此地的反叛,几乎差一点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朝歌这人族王城之所在,都开始愈加的暗流汹涌了起来。
那一股股诡异的气氛,哪怕平民之流,都已经觉察到了,那让人心寒的异样。
可是紧接着,大商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仅仅下了一个诏令。
那猖狂不可一世的苏护,如今已经从那高高在上的一方人主诸侯,成为了面前的阶下囚。
哪怕在朝歌已经被游行数日,整个朝歌的臣民依旧是热情不减分毫。
烂菜叶,坏鸡蛋,碎石子,不停的招呼了上去。
更有甚者还取来了几坨人中黄,结果看着那满脸杀意的,护卫着的囚车甲士,这才收敛着,没有抛出去。
给这谋逆之贼留下了最后的一丝体面。
大商王庭都似乎随着那冀州的落败,再次注入了一支强心剂一般,焕发出了无比璀璨的活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堂之上早已吵得不可开交。
“祖宗之法,岂可随意更改!
天下诸侯,皆有定数,此乃我大商之根基。
汝等奸贼是何肺腑,居然在此鼓动大王,废除冀州侯之尊位,建立冀州七郡。
如此一来,必定天下大乱。
臣恳请大王立刻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拖出去千刀万剐。”
此言一落,这浩瀚的大殿,乌泱泱跪倒一片,异口同声般当真是声势滔天。
“臣等复议,请诛杀尤浑费仲以平民愤!”
而此时笼罩在那王冠之后的帝辛,那眼眸之中尽是寒光一片。
那袖袍之下的拳头早就已然攥的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