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
“小豹子求你，奶求你，回来，回来啊”
“小豹子你听话好不好，别再走…”
“小豹子…”
何东也是没想到这臭小子还真就，敢啊！
挨过的打果然没用。
说的再多也没用。
心跳漏跳了半拍。
往前两步，大声说话。
“你走出去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我，见不到你妈，见不到你爷奶，见不到你大伯伯娘，甚至是你的两个姐姐。”
“为什么啊？”
小豹子不解，回头来问。
也是好奇。
何东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因为…”
他只走路，不说话。
心里也是怕小豹子真的出村口的。
当年吴瞎子说不能出村。
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结果。
没敢问。
因为觉得自己能想象到后果。
现在想想，是该问一问的。
至少小豹子问起来的时候，他能告诉他。
但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只能阻止小豹子离开。
走近了再说。
小豹子却是等得心急。
他是在乎身后这些人的。
所以才会回头问。
否则刚才就走出去了。
“爸爸？”
“因为你可能，和你大爷爷一样，永永远远的离开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何东终于走到他面前。
犹如一座大山似的，笼罩着小豹子。
但他弯下腰。
摸小豹子的脑袋。
声音也放柔。
“你总问，为什么再也见不到大爷爷了？死了，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告诉你，死了，就再也不会跟我们见面了。
今天你要离开这里，结果也是一样。
小豹子不是不能出村，而是现在不能出村。
你怎么选？
要现在永远的离开我们，还是等两年再从这里走出去，和我们一起？”
怕他不好理解，何东语速很慢。
把各种原因也讲清楚。
而这功夫下来，祝晴雅他们也走了过来。
站在不远处。
不说话。
因为他们现在也想知道，小豹子自己的选择。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如果小豹子自己选择后者，类似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两年。
也没有多少时间的。
当初吴瞎子说八岁前不能离开上河村。
这不一晃眼，都六年多过去了。
两年总没有六年多的。
小豹子但凡沉得住气。
就不该冲动。
乱来。
而何东，他也怕的吧？
要不然，不会主动和小豹子说这些。
他也就是表面上看着不在乎似的。
心里，可能比他们谁都要紧张。
而等待，从来都是磨人的。
他们既期待又害怕听到小豹子的答案。
直到小豹子的目光扫过来。
他道：“爸爸会骗我吗？妈，爷奶、大伯，伯娘…”
几个大人齐齐摇头。
何东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要不然，他们不能站在这里看着。
早上前强行把小豹子抓回来。
“小豹子，爸爸说的都是真的。爸爸其实在外面做着很大很大的生意，但因为要照顾小豹子，所以和妈妈留下来在村子里。
只等小豹子八岁后再出去。”
“是啊，原本你两个姐姐也可以出去上学的，但因为你的关系，都在家里上学。你现在就读的学校就是你爸爸为你建起来的。
怕你八岁前没有学上。”
祝晴雅和方兰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何东怎么会不在意小豹子呢。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小豹子相信你爸爸。你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何大成也红着眼。
到此他要还不清楚何东的心，真就白做他爹几十年。
“来，到爷爷这里来…”
“小豹子你还小，只是两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但你爹妈要没了你，一定会难过的要死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豹子你要懂事，不要让大伯失去你。”
何贵也忍不住的柔声劝导。
小福子小圆子不怎么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却想着过去把小豹子带回来。
“小豹子你要不听话，我们打你啊，叫你惹哭全家人。”
小福子抽噎着，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眼泪水。
小豹子哇一声哭起来。
小福子停下来脚步，身体僵硬。
搞啥呢？
她还没靠近小豹子，还没动手呢？
小豹子哭了？
他们距离还远。
打不到的好吧。
而别说小福子，就是小圆子也一头雾水。
姐姐刚才是抬了手，但，相隔七八步，怎么打到小豹子身上的。
小豹子哭的这么伤心！
“姐，你手上拿东西了吗？”
她抓过来小福子的手掌，仔细的查看。
有星无月的晚上。
想要看清楚一只手上有没有东西，还是容易的。
但就是看清楚了，小圆子才更加不理解。
小豹子哭的那么伤心，要不是因为挨了打，是因为什么？
刚才他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
她好奇宝宝似的目光，望着小豹子。
小豹子只管擦眼泪。
呜呜的哭。
何东等人：“……”
刚才小圆子可能会有对小福子的手有所怀疑。
但他们看的真切。
小福子的手没打到小豹子身上，就是没打到。
小豹子不是因为挨打才哭的！
但怪异的是，他们也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哭起来？
小福子直接怒了。
她刚才说要打小豹子，真就是想吓吓他，而已。
结果没打到人，小豹子却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哭的难过，搞的就像是挨了她的打，这不是抹黑她呢吗？
着急的往前走两步，想要真打他两下教训人。
小豹子却是眼明手快的跑了。
完了还回头来做鬼脸，让小福子小圆子追他。
小福子作为大姐姐，哪里忍得了这口气。
当即在夜色下，去追他。
小圆子担心他们打起来，也跟着跑。
何东等人：“……”
这算是今天晚上，事情的结果了吗？
但很快他们都笑起来。
因为小豹子他们现在跑的方向，是回村的路啊。
小豹子没有往村外走。
没有想出村。
而是回家了。
张桂萍喜极而泣。
何大成手抚着自己胸口，顺气。
刚才何东让小豹子自己选择，他真的差点紧张的断了气。
当初养儿子，也没有像养孙子这么惊心动魄的。
大眼瞪着何东，“回家给我跪着去！”
老子能惩罚儿子。
他也不例外。
何东：“……”
他今晚是让家里人担心，紧张了…
何贵等人想着帮忙求情，他没让。
公鸡在打鸣。
天很快要亮起来。
真不能再折腾下去。
老爷子安心就是。
几个人上车。
就看到前面一辆轿车开过来。
是王星和徐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