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玄双手交叉,抵着下颚,道,“不急,沈艳幽不是已经在准备了么?”
“对了,南赫新皇是谁?”
千未涧默了默,“十八弟,千瑾逸。”
简玄诧异,“一个……”简玄忽然想起一个孩子,“不会是那个男孩吧?”
千未涧点头,“是他自己说的。”
简玄沉默着,“这孩子不会是被逼的吧,生活在深宫,又怎会一直在深宫。”
千未涧没说话,她也这么觉得,但是千瑾逸的眼神太坚定了,好像只有当皇帝才安心似的。
“行了,别提这个了,水炽国呢?”
“已经与水炽皇打好招呼了,如今水炽皇只是个傀儡,不得不听。”严丹叶道。
“九横赌场怎么样了?”简玄问。
“嗯,准备好了,不过要是真成了,恐怕以后得依靠你了。”严丹叶笑着道。
简玄道,“除了九横,陌忆宫,暗煌阁,剩下的大势力都消失了?”
千未涧嗯了一声,“现在看来是这样,不过也要小心点,别玩脱了。”
“放心,有的是办法。”
同年,五月十四,箐露国新国君邀请各国国君一同商量各国领土之事,各国国君欣然前往,千瑾逸坐在奢华的马车中,瞳孔微缩的看着马车外的简玄。
此时,简玄一身蓝衣男装,守在书樾九身旁,似是感应般,往后瞧了一眼,千瑾逸唇角紧绷,看着简玄。
简玄微微垂眸,想起了男孩的身份,嘴角微弯,对着千瑾逸点头,但在千瑾逸看来,无异于魔鬼。
千瑾逸落下车帘,不再露头。
简玄有些疑惑,这个孩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简玄转身,看着箐露国国都的城门,城墙上,沈艳幽眸光寒凉的看着简玄,抬起右手,伸出两支,微微下弯。
统领得令,“开门”。
简玄居然抬头,看着沈艳幽,口中微动,沈艳幽眸光微惊,垂下双眸,勾起一抹笑容,真是,够狠。
进了城,与沈艳幽擦身而过,沈艳幽回了御书房,抬起左手,看着这张纸条。
嘴角轻扯,翻开,只有几个字。
宴席当晚,杀!
沈艳幽使劲将纸条捏碎,“来人,让禁卫营准备。”
“是。”
禁卫营的统领领命,回了营地。
沈艳幽微微闭眸,捂着心口,笑了,简玄,你到底想干什么,扣押丹妃一块来箐露国,是想干什么,威胁她,还是牵制她。
沈艳幽批着折子,直到入夜。
扣扣扣——
沈艳幽抬起头,有些烦躁,“进。”
沈艳幽头也不抬,“晓妃,无事就回去吧。”
“什么晓妃?”
丹妃质问着。
沈艳幽忽然抬头,才看见眼前哪里是什么晓妃,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沈艳幽有些发懵,“怎么……”。
沈姗影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怎么样?是我么?”
沈艳幽猛地抱住沈姗影,“你……”。
不是在驿站么?
沈艳幽说不出后面几个字。
沈姗影笑着,“阿幽,我自由了。”
沈艳幽哑然,是简玄做的,简玄知道沈艳幽心里有气,不可能真的会按照她的话办事,但是简玄确实需要她,只能让沈艳幽满意,沈艳幽自然无话可说,还心甘情愿的帮简玄做事。
而让沈艳幽唯一心甘情愿的,只有沈姗影,所以,简玄说服书樾九还给沈姗影自由,让她去找沈艳幽,为了自己最后的计划,简玄只能把脸丢了,做了这个恶人。
沈艳幽眼底含笑,简玄啊简玄,真是下了血本了。
沈姗影坐在沈艳幽腿上,说起了简玄如何丢了这张老脸,苦口婆心的在书樾九面前进言,惹得沈艳幽笑了足足一个时辰。
“父皇,您想想,要是不给沈艳幽点什么,计划只能泡汤了,今日父皇也看到了沈艳幽的反应,对大宁没有气那是假的……”。
沈姗影说的惟妙惟俏,简直把简玄的精髓都眼了出来,沈艳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小影儿,去床上,好不好?”
(接下来你们懂得。)
相比起御书房内的花好月圆,驿站可以说是一片寒凉,简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书樾九坐在椅子上,看着简玄这样,忍不住道,“咋地?后悔了。”
简玄转头看着书樾九,“那倒没有,只是想我家阿砚了。”
书樾九瞬间闭嘴,“你就死犟吧。”
拧不死你。
简玄转头又看着屋顶,盘算着计划的流畅性。
次日,简玄睁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与精神百倍的书樾九形成强烈对比,书樾九笑道,“活该。”
简玄咬咬牙,懒得搭理他,洗漱用膳,半个时辰后,简玄去了北街,一日未归。
书樾九翻了个白眼,死犟。
书樾九找各国皇帝喝酒去了,说着说着,水炽皇何啸道,“如今,早就不是我们的天下了。”
司辛国国君墨禤沂与秋水国国君吴魇琤微愣,至少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自然无法理解,书樾九与何啸话中深意。
书樾九点头,看着何啸的目光有种说不明的意味。
四人对酒当歌,千瑾逸缩在自己房内,冷汗侵蚀后背,带起阵阵凉意,千瑾逸又想起了当初,噩梦般的血腥,这些画面,日日折磨着他,对此,他对南赫的刑法格外有兴趣。
每次审问重犯,千瑾逸都会观看,千瑾逸知道自己不太正常,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千陵剑也找了不少太医治疗,一直没有见效,后来,千陵剑没有再给他找太医,而是让他顺其自然。
过了一段时间,千瑾逸才知道,千陵剑去了万悬寺。
方丈只说了,顺其自然,病症自然可解。
所以千瑾逸还是来了,千陵剑没有跟着,只让他见机行事。
千瑾逸听着外面声音,压着着脑海中的噩梦。
夜已深,简玄才一身脏污的回来,看的书樾九差点没憋住笑,“你这是玩泥巴去了。”
简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了房间,书樾九立马跟上,“喂喂,你干嘛去了?”
“喝酒不,从老何那顺的。”
“喝,拿来,我先洗个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