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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起兵了,

直取清河,

精兵十万,这是刘备能掏出来的所有家底,除了在寿春驻守的张飞,所有将领都领兵参战,说是背水一战也不为过。

刘备亲自掌兵,赵云、太史慈为侧翼,张辽、关羽垫后,潘凤为伐袁先锋。

这是李忧亲自设计的,赵云和太史慈率领机动力最强的骑兵,方便驰援,张辽、关羽率领的是并州狼骑,说白了,真让并州狼骑看见对方将领是吕布,那还打什么了,不溃散而逃那都得算张辽领导有方。

吕布在并州狼骑威望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现在的关羽最有发言权。

至于潘凤为先锋,

那是不给不行,

李忧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身为将领,守城是常事,怎么到潘凤这守城倒是守出火气了,好似与袁绍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确实让人一头雾水。

大军并未分兵,反而浩浩荡荡的向清河开拔,好似生怕袁绍不知道一样。

......

清河,

颜良帐内。

一口烈酒直接入喉,辛辣感刺激着味蕾,让颜良发出‘嘶’的一声。

吕布撩开帘子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饮酒消愁的颜良,地上的酒坛子滚得到处都是,一股酒臭味钻入吕布的鼻腔,令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军中不得饮酒,这是规矩,

若是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敌军’已经大军开拔,正是战前紧张之时,看见这样的颜良,不由得让吕布怒火上涌。

身为军中主将,自然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吕布本欲发作,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是袁绍方的卧底,当即冷静下来。

无所谓,

袁绍麾下的颜良饮酒消愁,

跟他刘备麾下的吕奉先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处,刚才还眉头紧锁的吕布,顿时变得喜笑颜开。

“将军怎么在白日里饮酒消愁,可是有什么愁苦?”,吕布走向颜良,俯下身,单手撑地,身子缓缓下压,坐在颜良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心里有什么不快,不如与布说说?”

“唉!”

颜良扭头看了看吕布,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将军可是不信布?”,

吕布身子后倾,假装面露不悦,

“布一片好心,只是想宽慰将军,若是将军觉得布乃外人,不足为道,那就当我多管闲事,这就告辞!”

说罢猛地起身,扭身便向帐外走去,看的颜良整个人都蒙了,本来就没多聪明,何况还喝了那么多酒,此时还真以为吕布生气,赶紧起身拉住吕布。

“别别别!”,颜良打了个酒嗝,拽着吕布坐了下来,“奉先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将军好意来看我,我怎会是那好歹不知的小人呢!”

“当真?”

“当真!”

吕布这才坐下,紧锁的眉头有了打开的迹象,盘腿坐好,一言不发,静静的等着颜良开口。

颜良被吕布盯着,感到浑身不自在,只能开口诉苦。

“奉先将军,你刚来不久,不知道啊!”

“想我颜良,追随主公东征西讨,虽然称不上功高盖主,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说是不是!”

吕布被问的一愣,脑子都短路了,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功高盖主像话吗?

功高盖主你这可真算是活该了。

“是啊,是啊.....”,吕布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应和。

“可那日博平之败,是我被敌军伏击,有些失察,但也不能都是我一人之过啊!”,说到气头之上,一把将酒坛扔在了地上,酒坛碎裂,酒水飞溅一地,“那郭图巧言善辩,我不如也,可平白受此大辱,我怎能甘心!”

吕布点了点头,自然是能理解。

凡事都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句话,并不单单指赏赐,惩罚也是一样的道理。

实施计策的将领受了埋伏,大败而归,受到责罚,

献计的谋士却毫发无损,好像这个主意不是他出的一样。

远的不说,就连李忧在政务上出了纰漏,也要主动去向刘备请罚,说句实在话,李忧在刘备心里的地位,远比郭图在袁绍心里的地位重得多,但做法却截然相反,这恐怕也是李忧在青州将领中口碑一直很好的原因之一。

当然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了,

毕竟青州将领最得刘备信任的二位,一个是他三哥,一个是他二哥,

这哪里还能口碑不好。

再看颜良,身为河北四庭柱,一向是被袁绍挂在嘴边上的人物,何曾受过此等委屈,这其中的落差,恐怕也只有颜良自己才懂吧。

“唉!”,吕布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奉先将军何故叹气?”

“我是替你不值啊!”,吕布将手放在颜良肩上,语重心长的说道,“那郭图此次陷害于你,你心有不忿,记恨于他这件事,他理应有所预料,我说的可对?”

“这......这是自然。”

颜良点了点头,这天下,没有害了别人,还要别人感恩戴德的道理,郭图既然将罪责全部推到颜良身上,自然也知道颜良会记恨他,这是明摆着的事。

“那将军的祸事不就不远了?”

颜良听了这话,当时一惊,自己都已经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能招来祸事?

“奉先将军这话是何意啊?”

“算了算了,就当我一派胡言,将军切莫往心里去。”

“别呀!”,颜良见吕布这副模样,当时就急了,酒都醒了大半,“奉先将军,我可是打心里敬重你,你有话直说啊!”

“好吧,那你可要答应我,这话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可让第三人知道!”,颜良直勾勾的盯着吕布,点了点头,看到此幕,吕布才继续说道,“将军常年领兵在外,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主公,那郭图若是知道将军记恨他,整日在主公面前说将军的不是,那可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他敢!”

颜良一声大喝,站起身来,无处发泄,一脚将桌子踢翻。

吕布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抹了抹被酒水溅湿的衣裳,默默的走出账外,

放下帘子,吕布站在账外,并未着急离去,

过了良久

帐内传出颜良一声怒吼。

吕布轻哼一声,慢步离去,

“成了。”